當前位置: 半夏小說 穿越時空 合喜 相逢何必曾相識:楊燮(下)

《合喜》相逢何必曾相識:楊燮(下)

蘇家和張家的淵源我再清楚不過,從一開始蘇綬張昀門下為弟子,就是來自於張家的刻意安排。張昀認定那枚未曾公之於眾的護國鐵券就在蘇家,所以想盡了一切辦法接近他們。

    安全起見,我沒有跟京城任何人家直接打過道,包括蘇家,所以至於如何對待蘇家,我無法給出更多的意見。

    不過如果護國鐵券就在蘇家,那的確是應該把它拿到手,因為那枚鐵券關係到大梁幾乎一半的礦產,得到了這批礦產,哪怕我們不能一舉事,至也有了分庭抗禮的資本。換句話說,有那麽大一筆礦產在手上,是用來建軍也好,用以自恃也好,總歸是我們安立命的籌碼。

    我之所以會在江陵淋大雨,正是我需要急行趕去京師,但是遇見了,那麽晚走幾天也沒什麽大不了。

    蘇家最為恃仗的就是他們的天工坊,他們祖傳的製鎖技,而他們不是會製鎖,與機括上更是獨樹一幟。

    兩軍對壘,擁有會製作機括的人才,是多麽重要!眼前的子使我看到了對付的契機。

    蘇家近代人才平庸,再沒有出過了不得的繼承祖業的子弟,眼前湛的技,勢必對蘇家造威脅,無論如何這是在我的角度,所樂見的。

    我說:“那我們就且合作幾日。前些日子賭場裏欠的多了些,我實在手,老實說我雖然武功不錯,但這種事上經驗並不富。還要多仰仗你。”

    不枉我在風月場上流連多年,如何與子接,我頗為有些心得,哪怕眼前的子已然是個曆經過滄桑的婦人。

    不再敵視我,而是笑了:“我其實已經看出來了,剛才在庫房裏,你都不知道值錢的東西放在哪些地方。你那點經驗,連我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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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髒汙的麵孔其實長得十分致,還出幾分爽朗,我慚愧地笑起來。

    “我不是爛賭之人,隻不過是沒有什麽大誌,平日不怎麽攢錢。噢,如果你願意,回頭我也可以一路護送你去江南。”

    “得了。且這麽著吧。”

    思量了一會兒,這麽回應了我。

    翌日打聽了幾戶人家,都是城中為富不仁之人,作為我們下手的目標。

    事辦得很順利,兩個晚上我們造訪了四戶人家的鋪子,得銀二百兩。

    在此期間我又親眼看到是如何巧妙地在無鎖鑰的況下開鎖的,事實致使我對的敬佩之意一次比一次高漲。

    但這幾次跟我並不多話,總是先開了鎖,而後我,在之後五五分贓,錢財到手便各奔東西,使我並沒有機會探聽更多消息。

    轉機出現在第五天夜裏,我們在竊取財後突遇此間主人強霸民停留在窗外沒走,我於是戴上麵罩,打暈了那腦滿腸的紈絝,把那被灌了迷藥的子扛了出來,帶進了上次我們停留過的破廟。

    在昏迷的子醒來之前,我們坐在黑暗裏誰也沒走,月過窗戶照進來,把破敗的地麵照出來一片雪亮。

    我灌了一口從紈絝屋子裏順出來的酒,一低頭時看到了臉上的淚

    我嚇了一跳,連呼吸都緩下來。

    認識幾天,堅強得像個男人。雖然不知道他為何有那麽大的底氣獨來獨往,但的表現,的確不像是個會哭的人。

    我不知道怎麽安,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好把酒遞了過去。

    任我舉了半響,忽而一聲訕笑,抹了眼淚,又搖頭說:“你喝過了的,我才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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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氣氛有點尷尬,便裝作無所謂地說:“不喝就算了,正好我多喝兩口。哎,那畜生藏的酒還不錯。”

    看著我說:“你不像是個缺錢的人。更不像是個缺人的人。不妨直說吧,你這幾日跟著我到底想做什麽?”

    我猜到不會那麽好糊弄,但的反應速度還是出乎我意料。

    我有點措手不及,接連看了兩眼,又灌了兩口酒,才敢出聲:“你怎麽看出來的?”

    “第一天拿到錢,你本來可以好好梳洗一番,但你沒有,你隻是換了服,手指甲收拾的很幹淨,可頭發胡子還是糟糟的,可見你是故意扮醜。

    “那邊那位姑娘長得很是漂亮,你並沒有多看,而且接的時候雙手很是規矩,接比較敏的部位時你遊刃有餘,你應該經常跟姑娘家打道,而且有親

    “你的閱曆這麽富,跟我合作,怎麽可能真的隻是貪圖幾兩碎銀?”

    我越聽越慚愧,覺自己像個十足的小人。

    “對不住。”

    “這倒沒必要,畢竟你我萍水相逢,本就該抱有幾分戒備心。我隻是好奇你為什麽盯上我?”

    這麽坦,我更加無地自容。

    “我其實,想拜你為師。”

    “拜我為師?”

    好像很不可思議。

    我點頭:“你開鎖很厲害。我癡長你幾歲,一直在外遊曆,從來沒有見過在這方麵比你更厲害的人。我想學你的本事。”

    看著我,出了原來如此的表

    然後有點得意:“我果然是有點天賦的……”

    自語完畢,卻又漸漸沉默,臉著地下,不知道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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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讓這話題就此停止,遂問:“你明明是京城人,為什麽會孤一人去江南尋親?”

    沒有說話,我以為不會回答了,正要換個話題化解尷尬,卻聽說道:“這世道這麽太平,孤一人行走,有什麽好奇怪的?”

    孤一人行走是不奇怪,放在言談不俗的上就很奇怪了。

    我問的名字,姓王,然後看著門前一棵柳樹說,單名一個柳字。

    我姑妄信之。且告訴江九,在江陵的“九爺”。

    到底沒告訴我為何流落至此,不過也沒有明言拒絕我想拜師的意圖。

    當三日之後再麵,丟給我一本圖譜時,我問為什麽肯教我?

    說,此生已經夠了被規矩束縛的苦,餘生幾十年,的誌向就是要把這門手藝發揚大,傳給更多的人,讓更多的人益,絕不把它當自傲的資本。

    所以,看在萍水相逢這點緣分上,不介意把這門手藝傳給我。

    當然也還是給我定了個規矩,讓我對天發毒誓,絕對不拿這門手藝做傷天害理之事,否則來日我將死無葬之地。

    我走的本來就是條不歸路,區區誓言如何規束得了我?

    我從善如流地發了誓,自然沒想到日後終歸一語讖。

    我以護送去江南作為報酬,我算了算路程,說得一兩個月,當然不足以使我完全學會這門手藝,想來讓我功說服我們的陣營應該足夠。

    事實上我卻隻與同行了十日,因為半路上我就接到了張昀送來的消息,張栩出事了,有人給宮中送去了彈劾的折子,列舉的罪證一筆接一筆,我們的計劃嚴重被幹擾了。

    我不得不終止這趟行程,趕去京師與他會合。

    我編造了一個理由,說我結拜的兄弟遇難,向王柳辭別。

    那十天裏認真地教我製鎖的技藝,還讓我親筆抄錄了那本圖譜,以此加深記憶。我也終於知道他為何敢於孤一人行走在外,那是因為他居然連機括都會製作,就帶有能夠置頂的小武,而據說,從開始接到現在,總共不過五六年。

    這其實使我心底裏更加不願意放棄

    而我突然的辭別也讓十分憾。

    我再三向保證,事理完畢一定會去江南找

    但我這一去,竟再也沒能去見了。

    因為我在進京的路上遇到了伏擊。

    我被東林衛的人截殺了。

    領兵殺我的那個人,他姓韓,韓陌。

    他甚至都不知道我是誰?也不知道我的存在意味著什麽,我是死於我和張昀涉足的許多大案中的其中一樁,沒錯,我們的謀甚至可能都沒有暴,我就這麽稀裏糊塗的死了。

    老天爺也許也覺得我死的太輕飄飄,一轉眼,他讓我醒來在張昀當著我的麵暴打幕僚的那個夜裏。

    一切都來不及有另一個選擇。

    我依然隻能一條道走到黑。

    不過這一世有了上一世積累的經驗,我們進展的快多了,沒有任何人知道我的重生,在好幾件事上,我的算無策和未卜先知,讓張昀更加尊敬我,又或者說,更加忌憚我。

    我依然尊稱他先生,卻不曾再讓他有任何爬到我頭上的機會,而在此期間,我也終於挖掘得知,他不餘力的攛掇我造反的原因,原來是他也有一段無法公知於眾的世。

    原本他可以藏這一段過往,安安穩穩的當他的朝中重臣直到終老,隻可惜他的生父從來不是個省心的。

    當年他混到長寧公主邊為細作,毀去了長寧公主的一生,同時也毀掉了武公主府的幾代基業之後,回到了他的國家,為了他們國中的重臣。

    他打聽到長寧生下孩子後送到了張家,數十年來一直在關注他的長。

    張昀二十歲時從找來的生父得知了自己的世,他被要求繼續為敵國賣命。

    那時候他已前途無量,如何甘心自毀前程?他虛與委蛇了十餘年,好容易熬到對方死去,直以為從此擺了鉗製,不想他生父卻將這個傳給了他的嫡子。

    在其死後,他這位異姓兄弟繼續以他的世相要挾,從他口中套取大量的機

    張昀實在算不上什麽大忠臣,但換作是誰,都不會願意製這麽多年,而且還要長此下去。

    最好的辦法,當然就是讓這個無法再,而達目的的辦法有二,一則是他遣人殺去敵國滅口,這顯然是不可能做到的。另一則是他在大梁不能再有生死威脅。做到這一則,則必須推翻當今的朝堂。

    他扶立了我,來日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自然不會有人威到他。

    在卯足勁地推進計劃之餘,我絕大部分時間都用來鑽研鎖道了。

    我對於前世的失約依然有點抱歉,盡管知道時間一長必然會忘了我,從認識到結束的那大半個月,放在漫長的人生裏實在短得不值一提。

    我知道,一定會忘了我,但我卻始終不能忘記

    相遇的時候我們年歲都已經不輕,豔,堅強,真誠,是世間不可多得的子,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但的堅韌,在說絕不願意被規矩所束縛時的堅毅,讓我打心底裏欣賞。

    其實我打算過,在相同的時間節點,我還要去趟江陵,去找到那座破廟,在那場大雨裏偶遇

    京城裏突然冒出個鬼手的時候,我有聽說,但並沒有很在意,因為前世我在京師住的時間,前世是不是有同樣的鬼手出現?我不知道。

    張昀跟我說蘇綬那個過往默默無聞的兒就是鬼手時,我也沒有太多的反應,畢竟是蘇家的小姐,因緣際會學到了祖傳的手藝也不算理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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