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鴨請了兩天假,背上作業,坐上私人飛機抵達了達拉斯。
科穆寧剛走出擊比賽的會場,就接到了小鴨的電話。
“科穆寧,我在門外等你。”
小姑娘說完就掛斷了。
科穆寧一瞬間還以為自己是幻聽了。
“我接了個電話?”
“是的,您接了個電話。”手下答完,還問:“是也門那邊又出事了嗎?”
科穆寧沒說話,抬眸往門外去。
這一看——
“怎麽這麽多人?”科穆寧的臉黑了。
手下立刻轉去聯係了門外廣場的代理人。
對方的回答是:“有個咖啡品牌在做活。”
“讓對方把人趕走。”科穆寧冷冷吐出聲音。
但才剛說完,電話就又響了。
“科穆寧,你還沒有看見我嗎?”小鴨在那頭問。
科穆寧磨了磨牙。
小朋友越來越難對付了。
“科穆寧,我坐著在等你。”小鴨接著又說。
很明顯,這是個故意提示給他的篩選條件!
小鴨又掛斷了電話。
科穆寧抓著手機,抬眸重新掃過廣場上支起的太傘,傘下坐著的有三十來人。
材不相似的剔出去二十來個。
剩下還約有七八個。
有金頭發的,有黑頭發的,有紅頭發的……
還有戴鴨舌帽和草編帽的。
科穆寧想也不想就立刻走了人群。
他材高大,又帶著幾個姿態兇惡的手下,一進人群,就立刻有人為他讓路。
這時候科穆寧的手機又響了。
“科穆寧,如果你打算走到每一個人麵前,一個一個辨認過去,那是作弊哦。”小鴨在那頭提醒。
科穆寧:“……”
很好,壞得冒泡兒了。
他的確是想著,反正篩選到隻剩那麽幾個人了,挨個看一遍不就清楚了?
科穆寧現在隻能停下了腳步,問電話那頭:“這是考驗嗎?”
一邊問,他一邊繼續打量那些坐著的人。
試圖從中找出有誰在使用手機……但有三個人都在打電話。
他從那三個人裏看來看去,再看來看去……最後目一移,猛地落到了一個人的腳邊。
那個人背對坐著,戴著一頂鴨舌帽,穿著大的T恤和工裝。更像個年而不是。
但“他”的腳邊放著一個書包。
“先生?”手下發現老板好像被定住了一樣。
科穆寧緩緩回神,問:“現在應該是上課時間對嗎?”
手下有點愣:“是的吧?我已經很多年沒上過學了……”
科穆寧最終還是走向了那個影:“Demon?”
“恭喜你,猜對了。”小鴨回頭。
哪怕有時候不見麵,他們也會通視頻電話。科穆寧垂下眼,的確是再悉不過的臉。
“電話還沒掛斷,你的手機呢?”科穆寧問。
小鴨拍了拍兜,又指了指耳朵。
科穆寧摘下的鴨舌帽,又把耳邊的頭發往後別了別,終於出了底下的藍牙耳機。
科穆寧冷哼一聲:“沒戴假發。”
小鴨抬臉笑了:“我騙你的,我夠壞了吧?”
科穆寧:“……”
小鴨彎腰把書包拿起來遞過去,說:“但我也給科穆寧開了一點後門呀。”
科穆寧本能地手接過,就聽見小鴨又說:“我走啦,回來再陪科穆寧吃飯。”
多麽悉的套路。
科穆寧眼皮一跳,拉開書包拉鏈:“這裏麵……”
“是四套卷子。”
“……”
小鴨從椅子上站起來,還端了一杯咖啡給科穆寧。
科穆寧沒接,一把揪住了的領:“這次又是去普林斯頓?”
小鴨搖頭:“不是,是去亞特蘭大。”
“帶兩個人去。”科穆寧說。
小鴨點頭:“好。”
答應得這麽爽快,科穆寧反倒不好說什麽了。
之前科穆寧也這樣說過,但都被拒絕了。
那時候跟在小鴨邊的,大都是從魏文雋那裏借的保鏢。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朋友怕兩邊打起來。
“嗯,他,還有他。”小鴨自己從科穆寧的手下裏挑了兩個。
毫不見外。
不過科穆寧很高興的不見外。
科穆寧拿著小鴨的書包走了,小鴨則帶著新保鏢走了。
等上了車之後,科穆寧才給手下打了電話:“看看要幹什麽。”
小朋友去普林斯頓見的什麽人,他到現在都不知道。
保護太好,科穆寧有點酸。
*
秦邃並不在亞特蘭大上學,而是在劍橋郡。
為什麽會約在亞特蘭大見麵呢?
小鴨下了車,抬眼就看見了等候在那裏的秦邃。
他的神比小鴨小時候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還要顯得沉灰暗。
小鴨朝他走去,他也朝小鴨走來。
頓住腳步,小鴨低聲問:“是秦悅出什麽事了嗎?”
不然想不到別的可能了。
秦邃這才笑了下,但眼底的沉都還沒褪去:“你真聰明。”
“秦悅摔斷了一條,我還在上發現了很多自殘的傷痕。但不論我怎麽問,都問不出個結果。”
小鴨怔了怔:“那我能做什麽?”
秦邃接著說:“聽不進任何人的話,包括我和心理醫生。在國上小學的時候,朋友還很多,現在卻沒有一個能夠開解的朋友。”
小鴨想了下,很客觀地說:“但我做不了的朋友。”
做朋友是要講天時人和地利的。
不是想有,於是就能有了。
“你至是和年紀相差不大的孩子……”
“那我試試。”小鴨不希秦邃失,但不能保證的事,也不可以撒謊。
秦邃這才帶著小鴨到了一家高級私人醫院。
醫院整層樓幾乎都被清空,隻一間病房亮著燈。
秦邃推門走在前麵,裏麵立刻響起了孩兒嘶啞的聲音:“我說了,我沒事,我沒事!我要離開這裏,我要回去上學!秦邃!沒有你這樣當哥哥的!”
秦邃臉不變,讓出了背後的小鴨。
秦悅看了一眼小鴨:“你是那個……”
秦邃接聲說:“章爺爺的孫。”
大概是“章爺爺”三個字起了效,秦悅的表瞬間溫和了些。
小鴨看著,卻很難再將和之前生日宴上抱著花的模樣聯係起來。
秦悅小學畢業以後就出國了,很久不見,同樣長高了很多,也瘦了非常多,麵頰微微凹進去,眼下發青,麵慘白,脖頸仿佛一折就斷。
不再有淩人的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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