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為得罪一個大小姐，後麵被調去客房部。有一天送東西正好送到你媽媽房間裏去。”

    “我看見那個大小姐，跪在你媽媽麵前向賠小心。”

    黎江的目恍惚了一下。

    昔日一切，仿佛還曆曆在目。

    魏文玉的模樣至今還鮮明印在他的心頭。

    對於黎家村出，前些天又剛巧吃過這大小姐掛落的他來說，這一幕簡直太震撼了。

    魏文玉和江城壞脾氣的豪門千金不一樣。

    顯得大方得，帶著真正的上流社會的氣息。

    手把那個大小姐扶起來的時候，還順手從黎江手裏走了一瓶水，說了聲“謝謝”。

    有種從容優雅的。

    那是在黎家村，乃至鎮上、城裏，甚至連這麽豪華的江城裏都很難見到的一種麗。

    黎江深吸一口氣，平複心緒，接著說：“他們在金桂酒店住了一段時間，你媽媽每隔兩天會獨自出去一趟。據說是探的母親，也就是你的外婆。”

    “你外婆和你外公離婚離得早，不好一直在江城療養，你媽媽會定期到江城來看。也就是這樣，才和你親生父親結識的。”

    “但還不如不結識……”

    “有天有個國字臉的男人來了酒店，和你媽媽大吵一架。這個男人是誰你應該知道吧？”

    “是魏林。”

    “他們在酒店花園裏吵架，我聽見了幾句。大概就是，和你爸爸本就不合適之類的，你媽媽不同意，就鬧了個不歡而散……”

    “那時候我還差點以為魏林也喜歡你媽媽，見不得你媽媽和別人談。”

    “半個月後，你親生父親的假期大概是結束了，就先離開了。”

    “你媽媽也跟著魏林走了。”

    黎江猛然頓住，問：“怎麽又哭了？我不是在告訴你想知道的東西嗎？”

    黎小鴨麵無表地抹了下眼淚。

    他的口中越是敘述媽媽當年好的模樣，再和媽媽在黎家村的樣子對比起來……就越令難過。

    “又過了幾個月，我接到電話說我的誌願掉檔了，我上不大學了。你阿爺催促我趕回村結婚，他花錢買了個媳婦兒給我，高中學曆在鎮上也能找到麵的工作了。”

    “我沒有回去，我本看不上村子裏的那些勾當。”

    尤其當時的他剛見識過魏文玉這樣的人。

    別說村子裏那些人了，就算是村長兒子娶的城裏孩兒，他都一樣看不上。

    “當時失意的我，又在酒店見到了同樣失意的魏文玉。”

    “你媽媽很傷心啊，因為你親生父親失蹤了，來這裏等啊，等啊，怎麽也沒能再等來那個男人。”

    “你以為你的親生父親就很好嗎？”黎江扯了扯角，出一個冰冷的譏諷的笑。

    黎小鴨的形又輕輕抖了起來。

    黎江視若無睹地接著說：“那些天裏，我會經常特別照顧你媽媽，給送水果，送食，以酒店的名義。”

    “後來魏林來了。”

    “有天我給你媽媽送咖啡去的時候，你媽媽說沒點這個，而且不喝咖啡。當時魏林就在旁邊，聽完臉大變，問是不是懷孕了？”

    “第二天，魏林就找到了我。他說他知道我特別關心你媽媽，問我是不是喜歡。”

    “他說他是魏文玉的哥哥，魏文玉懷孕了，並且一定要留下這個孩子，態度堅決。但你外公絕不會允許，一定會要求打掉孩子，去和他中意的人見麵、結婚。”

    “你外公的勢力很大，行事專製。為了避免被他發現，所以要將你媽媽托付給我，隻需要照顧到生下孩子就好。因為我是完全不相幹的人，你外公不會想到這一點。”

    “你看……怎麽是我拐賣了你媽媽呢？是魏林將托付給我的。”

    “我一直照顧你媽媽，哪怕肚子裏是別人的孩子，我也本不在意，直到你出生，我也一樣很喜歡你……”

    黎小鴨終於出聲了，打斷道：“可你帶去了黎家村。”

    “是啊……沒辦法，也許其它地方你外公也能監控到呢。”

    撒謊。

    黎小鴨咬著牙。

    外公隻經營國外的生意，本監控不了國。

    “這中間還發生了什麽？你騙不了我的。”黎小鴨盯著他。

    “我都說了這麽多了，怎麽還會騙你？都是實話……

    “我很喜歡你媽媽，我對無微不至，從來沒想過害，隻期有一天能打的心，可是太冷酷無了，我收留了你們，替掩蓋行蹤，躲避他父親的追尋……可還是，始終，沒有將我看在眼裏。”黎江的語氣逐漸變冷。

    顯然魏文玉始終對他沒有一喜歡，這事對他刺激相當大。

    “你的喜歡，就是在害。”黎小鴨哽咽著說。

    很難過。

    如果媽媽不是想要留下這個孩子，那是不是就可以早早回到外公邊？本不需要吃後麵的苦？

    “小鴨，你說什麽？”黎江臉一變，“你說我的喜歡是在害？”

    “你帶媽媽回黎家村，不是因為你想保護，隻是因為你想要媽媽的，你知道把放在那裏，不會適應，但你還是做了，因為你想用周圍的人來迫。”

    “小鴨你在說什麽？”

    “你知道黎家村是什麽樣的，但你還是這樣做了……你不是喜歡媽媽，你是小，你就像看見了櫥窗裏擺著的漂亮東西，你想要得到它。你隻是這樣！”

    黎江臉一沉，將黎小鴨從地上提了起來：“你看看，你看看，你為什麽一定要這樣說這些話來氣爸爸？”

    “那我就隻有告訴你了……還記得你小的時候嗎，有一次，你媽媽讓你幫做個選擇。”

    “其實，你媽媽態度已經搖了，因為那會兒我經常帶你騎大馬，你看起來很開心，你媽媽也許是覺得，我也還可以做你爸爸……”

    “但是那年，隔壁村有個孩兒過來走親戚。很喜歡你媽媽，覺得你媽媽不應該是這裏的人，和你媽媽聊過之後，決心替你媽媽聯係家人。”

    “你媽媽很聰明，都知道，宗族的力量啊是不可抵抗的。這裏的村子和村子之間，都會互通消息，村民之間，倚靠同一個姓氏連接起強有力的防。”

    “如果，如果被人發現那孩兒替傳信，那兒下場不會好的。”

    “可這麽個地方，出這樣一個善良的人不容易啊，那是你媽媽好不容易等來的機會。”

    “你媽媽太搖了，需要一點勇氣。你就是的勇氣。你替做了選擇，可惜啊……做錯了。”

    “那孩兒被他哥哥逮住了，後麵就嫁到了我們村，不知道怎麽的，就跳河了。你媽媽覺得這是的錯，抑鬱疾，就病得重了。”

    “你看，這其實是你的錯，你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那孩兒死了，你媽媽也死了。”

    “我沒想到你媽媽會想跑，我沒想到會這樣對我。我太傷心了，我太生氣了，所以我才會丟下你離開黎家村……”

    “本來可以好好的，小鴨……本來你親生父親失蹤了，我來照顧你們母子，我不嫌棄你是別人的孩子，我對你視如己出，我對小心遷就，連村裏的人都嫉妒……”

    “但一切都毀了，就毀在你那個選擇上。”

    “小鴨，你怎麽能怪爸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