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開元自己的，他心裡有數。

他不過今天了。

金開元開始安排自己的後事，「我離開之後，你們就自由了，解藥就放在我墓地旁邊的那棵樹下，你把它挖出來，給下面的人分一分，然後就去自謀出路吧。」

金開元的商業帝國已經不復存在了，給不了他們更好的退路，以後他們只能自求多福了。

心腹搖頭，「金爺，我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我不會吃的。」

「別傻了，你沒必要為我一個死人守什麼，去過你自己的生活吧。」

說著，金開元便咳嗽了起來，心腹忙不迭去拍他的後背，好半天，金開元的咳嗽才停下來，臉都變紅了。

他攤開手心，裡面有一攤紅的。

心腹的目更加擔憂了。

金開元已經習慣了，他若無其事地將其拭在紙上，吩咐道：「為我換上西裝吧，瀟瀟應該等急了。」

「金爺，您死後，需要夫人……陪葬嗎？」

金開元以前過跟秦瀟瀟死同的念頭，可現在，他沒有了，他想過了。

一個人就是要給幸福。

秦瀟瀟的幸福是自由，他要還給。

金開元說：「不需要，因為我失去了很多東西，我不能再讓為我失去生命了。」

金開元緩緩地抬起手，讓心腹為他穿上白襯衫，「我死後，你不要為難瀟瀟，送離開這裡。」

話到最後，他的聲音變得艱起來，「送回到理查德邊。」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把秦瀟瀟還給理查德。

可是他不行了，他不能再守護秦瀟瀟了，而理查德是最合適的人選。

心腹沒說的是，就算他不送離開，江默也會把秦瀟瀟帶走的。

「好。」

秦瀟瀟站在屋子外面，聽見了兩個人的談話，捂著，怕自己哭出聲來。

手下見狀，不知道該怎麼安秦瀟瀟。

秦瀟瀟朝他搖搖頭，回自己的房間了。

秦瀟瀟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心裡說不出來的難過。

「瀟瀟。」

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秦瀟瀟猛地轉頭，詫異地看著理查德，「你怎麼進來的？」

「金開元的手下都在忙婚禮的事，我就翻牆進來了。」

理查德口吻輕鬆，可現實遠沒有他說得那麼輕鬆，但他不想讓秦瀟瀟擔心。

理查德看見了臉蛋上的淚水，張地上前，「你怎麼哭了，是不是金開元欺負你了？」

秦瀟瀟垂下眼瞼，「沒有，他現在哪裡還有力氣欺負我。」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說得大概就是金開元吧。

認識他十幾年的時里，金開元從未這般平和，並且會放手。

當知道金開元的生命進倒計時時，秦瀟瀟對他的恨意忽然也就消散了。

秦瀟瀟聲音艱，「理查德，我不能跟你離開。」

理查德知道，秦瀟瀟誤會自己了。

他說：「瀟瀟，我想過了，你願意為金開元披上白紗是償還他的救命之恩，我不會攔著你的，你就跟著自己的心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他不會跟一個將死之人計較。

何況，就算披上了白紗，秦瀟瀟也不是金開元的妻子。

他就當他們是演了一場戲。

可如果他不答應的話，金開元抱著憾離開這世界，也會為秦瀟瀟心口上的一刺，這一輩子都無法摘除的一刺。

他不會給金開元佔據秦瀟瀟心位置的機會的。

「理查德，謝謝你。」

謝謝你願意包容我。

「傻人。」

理查德看見了秦瀟瀟房間里的婚紗。

是一件簡單大方的款式，不得不說，金開元很了解秦瀟瀟。

這讓理查德心裡多有些不舒服，可就像江默說得，這都是他咎由自取，如果他對秦瀟瀟抱有一線希，沒有醉生夢死，他們也不會失去十幾年的時。

理查德說：「瀟瀟，我們結婚的時候，我沒有親手為你穿上婚紗，今天就讓我幫你穿吧。」

「好。」

理查德為秦瀟瀟穿的作小心溫，就像是在呵護一件珍貴的寶貝一樣。

他沒有幫秦瀟瀟梳妝盤發，可鏡子里的人仍然得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一樣。

歲月很厚待秦瀟瀟。

他們結婚的時候，他就是這般麗，如今二十多年過去了，得更加有魅力了。

理查德雙手從後圈住秦瀟瀟的腰肢，把帶進自己的懷裡，「瀟瀟，不準你把金開元放在心裡。」

「嗯。」

秦瀟瀟靠在理查德的懷裡，緩緩閉上眼睛，會努力把金開元從心口抹去的。

金開元請來為秦瀟瀟梳妝盤發的化妝師到了。

理查德趕躲起來了。

「夫人，您有沒有想要的髮型和妝容呢？」

「簡單一些就行。」

秦瀟瀟的皮底子好，簡單的妝容和髮型更能凸顯出的。

化妝師給秦瀟瀟化完妝，都不敢相信是一個快要五十歲的人。

「夫人，您的皮太好了，我相信您的新郎看見了一定會非常喜歡的。」

「謝謝誇獎。」

化妝師的誇獎並不能讓秦瀟瀟開心起來，因為和金開元的婚禮和正常婚禮不太一樣。

化妝師見秦瀟瀟的笑容有些勉強，也不敢再說什麼了。

「夫人，時間到了，我們該去舉辦儀式了。」

心腹來秦瀟瀟。

坐在梳妝臺前發獃的秦瀟瀟聞聲緩緩起，走到心腹邊，看見了他微紅的眼眶。

秦瀟瀟問：「他醒了嗎？」

「醒了，金爺在禮堂等您。」

「好。」

秦瀟瀟提著子向外面走去。

禮臺兩側的椅子上坐滿了人，為首的椅子上坐著江默。

秦瀟瀟詫異，心腹為解，「金爺知道江默在外面，特意把他請進來的。」

心腹知道，金開元是不放心他們。

怕他們在他離開之後，會對秦瀟瀟不利，所以把江默請進來，等婚禮儀式一結束，就帶秦瀟瀟離開這裡。

秦瀟瀟也能想到其中的原因，抬眸看向站在臺上消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風一吹就會倒下的男人，眼眶有些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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