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十幾年，江連慶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地回家。

他臉上的喜悅遮都遮不住，提著一包糖果，逢人就發。

「小朋友，新年快樂，叔叔請你吃糖。」

「田嬸子，新年快樂。」

「谷叔，新年好啊！」

眾人看江連慶的架勢也知道瞎婆婆原諒他了，紛紛回祝他新年快樂。

村長騎著二八大杠自行車過來，他看見江連慶一家三口，笑呵呵地說：「恭喜你們回家。」

江連慶激地握著村長的手，「立德，我能獲得我娘和小默的原諒，多虧你幫我。」

如果不是村長的一番話令他醍醐灌頂，他恐怕現在還不知所措，像只無頭蒼蠅一樣滿院子飛呢！

「跟我還客氣什麼。」村長擺手笑笑，「外面怪冷的，快帶你媳婦兒子回家吧！」

……

晏婉晴陪謝建國一起春聯。

謝建國站在梯子上，「婉晴，你看舅舅的春聯正不正？」

「往左邊一點點。」

好春聯之後，謝建國看著明的笑了。

新年，人的心總是很麗。

「走，回屋吃餃子。」

晏婉晴看了一眼江家的方向，今天江連慶應該會帶妻兒回家吃餃子，是江家團圓的節日，真心地為江默到開心。

謝建國洗好手，李翠紅已經把餃子端上來了。

晏婉晴看著熱氣騰騰的餃子，忽然有所慨地說了一句，「今天是今年的最後一天，可惜雪慧不能跟我們一起吃餃子。」

的語氣低沉而失落。

謝建國和李翠紅吃飯的作紛紛一頓。

謝建國沒了吃飯的胃口，把筷子放下，默不吭聲地出去了。

李翠紅低頭，掩面哭泣。

的眼淚和哭泣不是裝出來的，真的想謝雪慧了。

沒有看見晏婉晴一閃而過的冷意。

晏婉晴起去院子找謝建國。

謝建國整個人一團，蹲在門口煙。

眼前一暗，晏婉晴站在他側。

「舅舅，你怪我嗎？」

謝建國重重地了一口煙，煙霧如數吞咽進去，嗆得他劇烈咳嗽起來。

晏婉晴拍謝建國的後背，幫他順氣，「舅舅，你慢點煙。」

謝建國心裡難，他都沒臉見晏婉晴。

頭扭向一邊，大手推開晏婉晴，「婉晴，你不用管我。」

「舅舅，我……」

謝建國突然起離開。

接下來的兩年，因為晏婉晴重提謝雪慧，謝家的氣氛沉默又抑。

謝建國冷著臉，李翠紅愁眉苦臉，晏婉晴把藏在牆里的錢拿出來，又簡單收拾了兩件服放進書包里。

謝建國看到一怔，「婉晴，你收拾東西幹什麼，舅舅沒怪你。」

他不怪晏婉晴，他怪的是自己。

怪自己當初沒有攔住李翠紅，讓做了泯滅良心的事。

晏婉晴眼睛下有很重的烏青，臉蒼白憔悴，牽強地扯了扯角，「我知道舅舅不怪我，但是我心裡特別難，午夜夢回，我腦海中全是雪慧的影。」

說到後面，晏婉晴的嚨染上了幾分哽咽。

謝建國看到晏婉晴這個樣子，愧疚得無以復加，「婉晴，其實……」

他差一點就要把真相說出來了。

李翠紅突然崩潰地大吼，「要不是你帶著雪慧喝酒，也不會失蹤，這一切都是因為你，你活該做夢。」

晏婉晴苦笑，「舅舅，我心裡難過的，我想去乾爸乾媽家住兩天。」

「婉晴，你……」

李翠紅見謝建國面猶豫之，更加地慌了，指著門口，「讓走，我最近不想看見。」

「舅舅，我走了。」

晏婉晴不等謝建國開口，直接跑出去了。

村口，江默在等。

「我送你去鎮上。」

晏婉晴詫異地看著江默，「你怎麼知道我要去鎮上。」

「如果不是去鎮上，你拿那麼多東西幹什麼？」

晏婉晴有種被人猜中心事的窘迫，纖縴手指下意識地抓了包包。

江默失笑，「快上來，再不上，我就過去抱你了。」

他的話音還未落地，晏婉晴便跳上了車子。

速度快得讓人咋舌。

江默故作傷心地問：「就這麼不想讓我抱你嗎？」

晏婉晴選擇裝死，抬頭天，手指微微擋了一下，四兩撥千斤，「今天的天氣不錯。」

「沒有太的天氣也不錯嗎？」

晏婉晴：「……」

江默轉移話題道：「陳哥知道你今天過去嗎？」

「知道。」

晏婉晴去送節禮的時候就跟乾爸乾媽說了今天要去的事。

江默跟晏婉晴一起送的節禮，他當時就很好奇晏婉晴為什麼那麼篤定。

就不怕謝建國兩口子攔住不讓出來嗎？

小丫頭神神地說當天再告訴他。

「你用什麼辦法出來的？」

晏婉晴面無表地說：「我提了謝雪慧的名字。」

嘶一聲，江默了剎車閘，他扭頭，「你是不是知道謝雪慧的事了？」

晏婉晴抬起白皙漂亮的小臉，眼睛里藏著悉一切的冷。

江默很早之前就覺得晏婉晴知道這件事了，不然對謝建國夫妻的態度不會發生那麼大的變化。

現在他更是確定，只想求晏婉晴的一個回答。

晏婉晴點頭，「是！」

江默心臟一窒，「什麼時候知道的？」

晏婉晴沉片刻，「晏景帶謝雪慧離開的時候，我就被關在裡屋的柜子里。」

親耳聽到自己的親生父親誤認兒，然後遠離。

這是一件殘忍至極的事。

江默的黑眸里充斥著滿滿的心疼，他出長臂把晏婉晴抱進懷裡，啞聲道：「你當時的心是不是很痛？」

「痛到極致就覺不到疼了。」

晏婉晴心裡目前只有恨。

江默抱晏婉晴的手臂收，他親了親的髮，聲音低低道：「我剛開始沒跟你說謝雪慧的事是因為不，而我不是多管閑事的人。」

江默的心被靠山村的人傷了，他對任何人都很淡漠，懶得與他不相干的事。

「後來跟你了又怕你不知，我貿然提起來你會不相信或者被家人欺騙的悲傷淹沒。」

「再後來……」

上晏婉晴之後，他生出帶離開靠山村尋找親生父親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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