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洋，因為你這次的冒進，咱們兩人險些喪命。你還要我怎麽樣？”

    “我冒進？我去殺多頭鼠鼬，難道沒有征求過你的同意？我是跟你說過，這次的決定以你為主吧？”

    “但是我沒想到你會將多頭鼠鼬全都殺死才走！”

    “嗯……這確實是有點小瑕疵。”

    “小瑕疵？你可真會給自己找補。”

    “胡蟬，你也別在這裏埋怨。打雁的人可能會被雁啄了眼，捕魚的人可能會翻船喂了魚。既然你跟我一起出來，就應當做好了各種打算。現在出了事，隻怪我一個人，你覺得合理麽？”

    “我……”

    胡蟬攥雙拳，對於秦思洋的質問無言以對。

    “好吧，秦總，你能不能告訴我，是如何推斷出來要回安全區的？”

    見胡蟬服，秦思洋也覺得好笑：“向我低頭就是為了得到答案？看得出來，你是真的很想知道。”

    “沒錯。因為我在選擇繼續哪個人生的時候，本不記得自己來自何方，仿佛是第三者旁觀兩段人生一樣。所以我十分好奇，秦總怎樣推斷出安全區的生活才是真實存在的。”

    “這種探究神，你確實適合搞科研。”

    “和秦總比，我搞科研的能力實在是不值一提。”

    秦思洋並未應對胡蟬的稱讚，轉而回答他的問題。

    “兩個人生出現在我的麵前，安全區的生活影像到現在為止，噩夢燈籠樹編織的夢則是一段完整的人生。”

    “沒錯。”

    “那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在安全區的生活影像，隻停在十八歲呢？”

    胡蟬愣了下：“這……當時因為頭痛裂，沒有想到。你現在一提，確實覺不對。”

    “我當時也頭痛得不行，來不及思考，隻是覺得這兩個人生，一定有一個存在問題。否則本無法解釋這麽怪異的事。所以隻想到了兩種可能……”

    “等會！秦總，你來不及思考，還能想到兩種可能？”

    “呃……可能因為我這個人比較擅長胡思想吧。”

    “……好，你繼續。”

    秦思洋繼續分析道：“第一個可能，是我在安全區後麵的生活，比它編造的夢幻人生更加夢幻，比它編造的功經曆更加功。為了導我選擇虛幻的人生，它去了這一段經曆。”

    “第二個可能，是我在安全區的人生，尚未結束。未結束的人生，和已經結束的人生，哪個是真的人生，不言而喻。”

    “不管是哪一種可能，都說明安全區的人生，才是我應當選擇的人生。”

    “於是，我回來了。”

    胡蟬聽後，愣了許久，搖頭歎：“真不愧是秦總。當時的我隻是想著做出選擇，完全沒有你如此縝的思考過程。”

    “你能活著出來，也很厲害了。畢竟在此之前，不是說遭噩夢燈籠樹攻擊後的死亡率超過百分之九十九麽？”

    “確實是這麽說的。至於那為數不多的幸存者是誰，我也沒有打聽到。反正這一次，你我可真是命大。”

    秦思洋也心中發虛：“確實。如果噩夢燈籠樹再來幾個燈籠，一個接一個地給我編製幾個夢境，讓我不停地做夢，我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夠每次都做對選擇。”

    “是啊，我也一樣。不知道為什麽噩夢燈籠樹沒有繼續攻擊我們……”

    “對了，噩夢燈籠樹呢？怎麽瞧不見在哪裏了？胡蟬，你醒的早，有看到發生了什麽嗎？”

    胡蟬搖搖頭：“我醒來的時候，鑽頭艙在荒原之上，周圍靜悄悄，空無一。正好有件事我要跟你說一下……”

    “你先稍等！你醒來的時候，鑽頭艙還在荒原之上？！”秦思洋打量著黑黢黢的窗外，麵詫異：“咱們現在不是在地下麽？你把鑽頭艙修好了？！”

    胡蟬搖搖頭：“這就是我要說的。我醒來後，鑽頭艙就可以正常行駛了。”

    秦思洋看著胡蟬腳下那塊形狀規整的金屬板，一瞬間頭腦發蒙。

    “所以，秦總，你確定咱們在被噩夢燈籠樹控製之時，鑽頭艙的油門已經損壞了麽？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幻覺？”

    被胡蟬這麽一問，秦思洋也有些懷疑自己了。

    他記得儀表臺上的指示燈亮起，說明油門應當已經失效。而且胡蟬已經將油門踩壞。

    可是現在又被修好了？

    難道之前油門故障，是噩夢燈籠樹給他們提供的幻覺？

    秦思洋思索無果：“說實話，我也想不明白。”

    “好吧。那接下來怎麽打算？”

    “你別急，我想想……對了，咱們躲過了噩夢燈籠樹的攻擊，那詭異的暗金燈籠沒有留下什麽珍貴材料麽？”

    胡蟬聽後立刻仔細尋找鑽頭艙的四周：“材料？有材料麽？我沒見到啊。”

    “真話。”

    胡蟬瞬間暴怒：“秦思洋！！你怎麽時時刻刻都在試探我！！”

    秦思洋嘿嘿一笑：“不好意思，不小心打開了，哈哈，不小心……”

    “謊話。”

    胡蟬冷冷盯著秦思洋，憤怒之溢於言表。

    秦思洋喃喃道：“死裏逃生，連點獎勵都沒有？這噩夢燈籠樹也太不是東西了吧！”

    胡蟬輕蔑一笑：“能有你不是東西？”

    “別廢話了，先換下座位，我來駕駛。”

    秦思洋坐回駕駛位之後，仔細檢查了一番，所有的設備監控和設置全都正常。

    又嚐試著踩了兩腳油門和剎車，鑽頭艙的製係統和加速係統也完好。

    這才放心駕駛，逃離是非之地。

    “秦總，你就這麽走了？”

    “不然呢？”

    “不去地麵上看看，有沒有噩夢燈籠樹留下的材料？”

    秦思洋猛踩一腳油門作為回應。

    “好不容易死裏逃生，你說再回去看一眼？想找死也沒你這樣的！”

    胡蟬知道秦思洋說的決定安全又正確，但語氣略有委屈：“我本來覺得沒什麽，能撿回命來就足夠了。可是你剛剛說，我們經曆這麽多，卻連一點材料都沒獲得，那夢中的人生記憶也模糊不清，實在是有點白白遭罪的覺。”

    秦思洋不滿道：“咱們遇見的是大型神明，能活下來就要知足！你怎麽比我還貪！”

    “就因為是遇見了大型神明，我才憾……”

    兩人正在流，忽然間鑽頭艙又亮起了暗金的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