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樂綰剛走出校門,就看見裴清硯停在路邊的車子。
現在已經開學了,校門口來往的學生很多,裴清硯開的車又很扎眼,沈樂綰快步上前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裴清硯看作迅速又著急,轉頭看了一眼,“怎麼了?”
沈樂綰搖了搖頭,“沒什麼。”
領證那晚過后裴清硯就沒回君庭,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況下見面。
裴清硯一路開著車,沒有主說話,沈樂綰想到他這兩天都陪著薛語凝邊,心里不是滋味,也沒有找話題和他聊。
抬手按下車窗,傍晚的風帶著溫熱拂過臉頰,沈樂綰的發都被拂了,轉頭看著窗外,兩人一路無言。
到了老宅,沈樂綰率先下了車,很想直接進去,但是顧忌到老爺子,還是站在原地等裴清硯停好車一起進去。
裴清硯也不是沒察覺到沈樂綰的異常,好像是有了些小脾氣。
他手攬上的肩,兩人做出親的樣子。
沈樂綰一僵,有些膈應得慌,一想到他剛陪完薛語凝,都想掙他的手。
裴清硯大手扣住的肩,聲音沉冷,暗含警告,“別在爺爺面前跟我耍小脾氣,其他事吃完飯再說。”
沈樂綰的心猛地一,疼痛縷縷纏繞住心臟,像四肢百骸蔓延,垂著眼,語氣乖順,“我知道了。”
還沒走到門口,裴老爺子就拄著拐杖迎了出來,眼角堆滿笑紋,“綰綰啊,回來了啊。”
沈樂綰控制好緒,彎了彎,乖巧應道,“爺爺您怎麼還出來了?在屋里等著就行。”
裴老爺子笑瞇瞇的,“這不是活活對好嗎?”
“飯都做好了,就等你們回來就開飯了,快進屋吧。”
裴老爺子全程都對著沈樂綰,一個眼神都沒分給裴清硯。
裴清硯聳了聳肩,跟在后不滿地抱怨道,“爺爺您看沒看見您親孫子還在這兒呢?”
裴老爺子頭也沒回,“看你有什麼用,還要我請你進來嗎?”
裴清硯語調隨意懶散,幾步上前摟過沈樂綰,“你可真是有了孫媳婦,忘了孫子。”
裴老爺子瞪了他一眼,“你要是能有綰綰一半乖巧,我也天天記著你!”
沈樂綰看著裴清硯自如地和裴老爺子斗,和自己裝作恩的模樣,心底一片苦。
裴老爺子在他們領證的那天就出院了,神清氣爽地回了家。
家里的廚子早早就做好了飯菜,就等著他們倆回來。
飯桌上,裴老爺子問起了沈樂綰父母的事,“你們領證領得匆忙,爺爺雖然很高興,但這事確實也失了禮數。清硯還是應該個時間上門拜訪一下親家,我們兩家人一起吃個飯。”
沈樂綰握著筷子的手一頓,不知該如何開口。
的婚事不必問過林父林母,和裴清硯現在的關系也用不著見父母。
裴清硯那天也見識到了林家的態度,他緩緩開口,“爺爺,我最近忙,等過段時間再說吧。”
裴老爺子把筷子一摔,罵道,“你這說的什麼混賬話,再忙也得時間去見見岳父岳母啊。”
沈樂綰連忙勸道,“爺爺您別生氣,這不關他的事。”
抿了抿,如實道,“我和我父母關系……不太好,他們不知道我領證的事,這是我的問題,您別怪裴……別怪清硯。”
裴老爺子一愣,瞪了裴清硯一眼,笑著給夾了一塊排骨,“這樣啊,爺爺不知道,那這事以后再說,先吃飯吧。”
沈樂綰彎了彎,“好,謝謝爺爺。”
……
吃完飯后,裴老爺子把裴清硯去了書房。
裴老爺子坐在書桌后面,看著裴清硯,“綰綰父母的事是怎麼回事?”
裴老爺子其實也已經命人查過沈樂綰了,但只是了解了一下的基本信息,知道在南城大學讀博,至于世并沒有細查。
裴清硯將沈樂綰養父養母以及林家的事簡單說了一下。
裴老爺子聽說后臉沉了下來,“林家是什麼人,居然對自己的親生兒這樣?綰綰吃了這麼多苦,你以后可要好好對。”
裴清硯沒有忤逆老爺子,順著他說道,“我會的。”
裴老爺子冷哼了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兩天在做什麼,薛家丫頭那事我也聽說了,人命關天,你可以照看著點,但
是要記住你是個已經結婚的人。趁早斷了那丫頭的念想,免得以后生出一些不必要的是非來。”
“您是怎麼知道的?”裴清硯抬眼,突然明白裴老爺子為什麼今晚兩人回來吃飯了,原來是知道了薛語凝的事。
裴老爺子沒好氣地說道,“你別管我是怎麼知道的,你只需要知道,綰綰才是你的妻子。”
裴老爺子對薛語凝的態度一直都是不溫不火的,對沈樂綰卻親近和藹,很是喜歡。
裴清硯薄微啟,“您為什麼一直不喜歡語凝?”
裴老爺子看了裴清硯一眼,“老爺子我這輩子見的人多了,不喜歡那種太多心眼的人。”
裴清硯抿了抿,沒再說話。
“今晚你們就在老宅住下,明天開始我讓你蘭姨去君庭照顧你倆。”
裴清硯倏地抬起頭,“蘭姨去了君庭誰照顧您啊?”
裴老爺子語氣不容置喙,“老李還在,老宅還有那麼多傭人,這個用不著你心。”
“好好的和綰綰過日子,早點給我生個曾孫子比誰照顧都好。”
裴清硯知道裴老爺子除了想讓蘭姨照顧他們,還有看著他的意思。
他垂著眼,“爺爺,我知道了。”
裴老爺子看著他,語重心長地說道,“爺爺不會害你的。”
裴清硯神如常,“我知道。”
“好了,帶綰綰去你房間看看吧,你也很久沒回老宅住了。”
……
沈樂綰也沒想到今晚要在老宅住下。
什麼也沒帶,但老宅里洗漱用品隨時都備著,也不用心。
沈樂綰跟著裴清硯回了房,也是跟裴老爺子聊天的時候才知道,原來裴清硯從小是裴老爺子帶大的。
這就能解釋為什麼裴清硯對裴老爺子這樣尊敬,甚至會為了他跟自己領證。
這是沈樂綰第一次走進裴清硯的房間,因為是他從小住到大的,還保留了許多小時候的東西。
這間屋子不像君庭的那樣簡約,多了一些年氣,有很多學生時代的痕跡。
架子上放著許多模型,小型機人,還有裴清硯從小到大獲得的獎杯,以及和裴老爺子的合照。
沈樂綰站在那顆籃球前,想起了以前看裴清硯打球的時候。
那時候的裴清硯還不像現在這樣清冷矜貴,在球場上恣意張揚,意氣風發。
每次都會經過籃球場,裝作不經意地看上幾眼。裴清硯那時候也很生歡迎,樹蔭下坐著看他打籃球的生很多。
但做不到像們那樣明目張膽,只能借著背書散步的理由瞥上幾眼。
裴清硯推門進來的時候就見沈樂綰站著發呆,他薄微啟,“我出去一趟,你先睡。”
沈樂綰眨了眨眼,下意識地問道,“你去哪兒?”
裴清硯嗓音微沉,“怎麼,現在就開始管起我來了?”
沈樂綰:“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爺爺那兒……”
“爺爺已經睡了,只要你不說,他就不會知道。”
沈樂綰只覺得,裴清硯對好像有些意見,“那你今晚還回來嗎?”
裴清硯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放心,以后都會回來的。”
沈樂綰總覺得裴清硯的態度怪怪的,好像話里有話。
“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裴清硯眼眸微瞇,反問道,“你覺得我誤會什麼了?”
沈樂綰咬了咬,沒有說話。
裴清硯換好服,走到面前,微微彎腰,視線和平齊,語氣很冷,“雖然我們領了證,但這并不意味著你就可以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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