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上天都在幫。
怎麼就那樣剛好,曾被蕭持立誓殺盡的蕭家長房,就出現在了東萊城,還劫走了蕭持的妻。
李瑤回想起往事,蕭持與蕭家長房之間的仇恨不死不滅,作為蕭持之妻的翁氏,落到他們手上,焉能善終?
「夫人,浴湯已備好了。」
使在後聲提醒,李瑤嗯了一聲,走進浴房,任由使替卸下衫,覷了一眼那些素淨到極致的衫,眸中閃過幾分厭煩。
新寡之人,自是不能穿得過於艷。
但蕭持對翁氏格外優容,不就是看在那張人皮的份上麼?
好在老天也覺得,翁氏承擔不起平州君這一份加持的福氣,派了人來了結了。
想到這裡,李瑤心氣順了一些,看著水面上倒映出的那張芙蓉面,出一個志在必得的笑容。
沐浴完畢,對著菱花鏡仔仔細細地裝扮了一番,見鏡中人意態若幽花未艷,自有一婦的輕盈嫵,滿意地頷首,後的使連忙讓開。
李瑤想要出門去,卻被門口的兩個衛兵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你們,這是何意?」
兩個衛兵面無表:「君侯有令,全城戒嚴,外來人者,更不得擅自出。」
李瑤沐浴過後帶著紅暈的面頰微微發白。
蕭持是什麼意思??!
·
從李瑤那裡得知了曾有人在東萊城附近的深山裡看見過蕭玨、蕭程兩兄弟的消息,蕭持的心就變得不大好。
且就是那麼湊巧,就是在他聽李瑤告知這則訊的同時,翁綠萼被人擄走。
焉知不是他們與蕭玨兄弟倆裡應外合,故意設下圈套掠走他妻,藉此來威脅他的局?
蕭持冷笑一聲。
敢算計到他頭上,蕭玨兄弟乃至李瑤與陳緒老兒,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下的駿馬似乎知到了主人上源源不斷溢出的殺氣,馬一,在坎坷難行的山路上跑得更加賣力。
帶了些涼意的山風吹拂過蕭持面頰,他冷峻廓在逐漸晦暗的夜中顯得愈發犀利。
暗見不得的老鼠,自然會卯著勁兒地往山里鑽。
蕭玨與他一同長大,他了解蕭玨,蕭玨同樣也了解他。
張翼他們大張旗鼓地在東萊城裡搜尋證據,只能在短時間迷住蕭玨他們,讓他們暫時以為於安全境地,不會輕易帶著綠萼再度轉移陣地。
綠萼……綠萼……
狂風過耳畔,蕭持在心裡默念著這個名字,心間逐漸被一從未有過的酸占據。
因他之過,讓遭這次無妄之災。
現在一定很害怕,在等著他去救。
蕭持握著韁繩的手繃到手背發白,一人一馬配合默契,挾翼默默提速,暮山林之中只剩落在地上的枯枝落葉被碾軋過的嘎吱聲。
·
翁綠萼繃著心神,閉著眼小憩了一會兒,沒多久,就被木門嘎吱的聲音給驚醒了。
「是我。」蕭蕙連忙把手裡的蠟燭往前湊了湊,「我來給你送些饅頭,吃吧。」
翁綠萼凝眼去,碗裡放著兩個白饅頭,在燭暖暖的照耀下,還冒著騰騰的熱氣。
今日只用過一餐早膳,到現在,已經是飢腸轆轆,但翁綠萼不敢吃東西,接過蕭蕙遞來的碗之後,低聲道:「我想淨手,這兒沒有水。」
蕭蕙記著蕭玨的囑咐,送了東西就想趕出去,聽到翁綠萼出聲,略微有些猶豫,但看著在被一蠟燭映照得仍有些昏暗的屋,如玉,盈盈人,這樣一看就是千萬寵養出來的人,肯定沒有吃過現在這樣的苦頭吧?
從前的,其實也是這樣的。
「你可以幫我打些水來嗎?」
蕭蕙的思緒被那陣的聲打斷,對上翁綠萼仿佛含著一湖春水的眼睛,紅著臉胡點了點頭,把蠟燭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掩上門,匆匆地出去了。
有夜風順著門悄悄潛,順便將那道門給吹得寬了一些,翁綠萼坐在床上,恰好能看見院子裡的一些景象。
剛剛那個給送饅頭的郎正在井邊打水,翁綠萼視線輕移,卻正好和白日裡出言恐嚇的疤臉漢子對上了眼神。
翁綠萼扭過臉去。
蕭程嗤笑一聲,大步走了過去,一腳踹開那扇木門,那道木門頓時發出了不堪重負的悲鳴聲。
「你不過是一個階下囚,還惦記著你君侯夫人的派頭?竟然敢指使我妹子替你做事兒?」蕭程說話很不客氣,他惡劣地想著,養在深閨里的小婦人聽到這樣的話,恐怕下一刻就要嚇得直掉眼淚了吧?
上蓋了一個蕭持附屬的章子,蕭程看見那張得毫無瑕疵的臉,就忍不住恨,恨蕭持、恨,也恨為什麼只有自己容盡毀,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想到這裡,蕭程上散發著的戾氣更重,看向翁綠萼的眼神里含了更多、更深的惡意。
咦,怎麼還不哭?
翁綠萼淡然地覷一眼:「說完了?」
「說完就請出去吧。你很吵。」
郎冷淡卻又實在悅耳的聲音響起,蕭程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有沒有搞清楚現在的境,是一個卑賤的囚徒,他是能夠決定生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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