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聽了有些哭笑不得，哪有人會先為主覺得別人是從話本里走出的？

「不過啊，有件事你說錯了。」莫輕輕驀然別過臉，煞有其事地指正，「話本里的人也有可能自己走出，浩瀚蒼穹中，一切事皆有可能。」

盯著認真的小臉，蘇瑾微微挑眉。

說話間，來用早食的客人陸續上門，莫輕輕趕將手爐也一腦塞回蘇瑾懷裡，堆著笑開始推薦起自己的點心。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冰涼彈的雪娘，還有乎噴香的甜甜圈，諸位都可來嘗嘗。」

大娘提著菜籃停下步子，「瞧著是好看，味道怎麼樣？」

「好吃呀！不信的話您來這邊，免費嘗嘗，不好吃不買就是。」

說著莫輕輕就出一個長條薄片，颳了塊雪娘遞去，大娘接過，細細品嘗著，只覺得口有冰涼，可再往後，就是細膩甜口，糯好吃。

「味道是不錯啊。」

「還有這個，甜甜圈，您也嘗嘗。」

所謂的甜甜圈，看起來有幾分糕點的模樣，可口生香，又比普通糕點要鬆，大娘吃過後竟是意猶未盡還想吃。若說方才的雪娘合自家姑娘的口味，那這道點心，就是喜歡的了。

「掌柜的，這兩道給我各來一盒。」

「好勒！您稍等。」

竟是個開門紅，莫輕輕好不歡喜，迅速又仔細地裝盒打包再遞去，收了錢樂呵呵招呼，「大娘您慢走，吃了喜歡下次再來啊。」

「好好。」

捧著沉甸甸的銅板，莫輕輕得意轉過臉，結果又見那人一眨不眨盯著，立時秀眉一蹙，不開心道：「你老盯著我作甚？你得盯著錢，帳房先生還不快快記帳。」

「嗯？哦好！」

蘇瑾乍然回過神，面訕訕接過銅板，取來帳簿仔細添上一筆。

看他筆老墨秀，瘦勁清峻，帳目又記得清楚，莫輕輕才沒與他多計較方才的事。

點心賣得極可觀，自大娘這一單生意過後，陸續有不人上前詢問，與事先預料得一樣，多是子、孩及些許年輕男子，男子中還有不是為家中眷捎的。

莫輕輕暗想，看來需再多想想其他的點心，得把另一撥食客也抓住才行。

正思量間，兩顆丸子揪從桌沿升起，一愣。

接著又見到一雙圓溜溜的大眼，黑葡萄似的滴溜轉了圈後，盯著。慢慢冒出的那張小臉，掛著笑，甜甜喊一聲：「姐姐。」

莫輕輕綻開笑。

「是你啊。」

將小姑娘抱到凳子上坐下，備了點心，莫輕輕略彎腰問：「你一個人來？你爹娘呢？」

小姑娘搖搖頭，專注盯著眼前的小白兔，小心翼翼從尾挖一勺，送進口裡，兩眼一亮，興地喊道：「好甜！」

莫輕輕無奈一笑，「那慢慢吃，吃完了我送你回去。」

這小姑娘便是前幾日幫解圍的那個，看模樣，大抵是獨自跑出來的，怕是再不回去要讓人擔心。

好在生意不錯，又是一波客流湧上，早食未過半，點心就已售罄，待小姑娘吃好，莫輕輕收拾收拾，趕擺上「售罄」的板子。

「走，我送你回家。」

小姑娘撲騰著兩隻小短，笑嘻嘻朝張開手。

莫輕輕正要將抱起，卻被後人扯了扯袖。

「我來吧。」將帳簿遞給，蘇瑾彎腰抱起小姑娘。

「那你等等，我跟著一起。」

帳簿送回食肆，又囑咐關幾聲，莫輕輕與蘇瑾一起，往小姑娘所指方向走。

這幾日天兒好，天亮開始各街頭就熱鬧得，賣吆喝聲更是不絕，小姑娘對什麼新奇事都得上前一，撓一撓。

「姐姐，有好多小鳥！」

「哥哥，糖人糖人！」

…

「冰糖葫蘆嘍！」

賣糖葫蘆的大爺扛著草靶子吆喝著經過，莫輕輕再一抬眼，小姑娘兩眼又亮晶晶，用不著多說，也知曉這是何意，停蘇瑾，自覺地轉追上買了三串。

抱著蘇瑾的脖子，小姑娘笑得像個銀鈴，趁莫輕輕還未回，湊到蘇瑾耳畔脆生生問：「哥哥，你怎麼不喊姐姐『娘子』了？」

蘇瑾一愣，看著遠那道倩影，溫溫一笑，「以後會喊的。」

小姑娘似懂非懂地歪起腦袋，眨了眨眼。

莫輕輕小跑著趕回，遞一串給小姑娘，再看看蘇瑾，兩手沒閒著，只好又收回。

「你的等下再吃吧。」

蘇瑾揚起角，「聽你的。」

小姑娘的家在南區，不過還未及至，倒是那對夫婦先找上來。

「盼兒！」

子急跑著上前，接過小姑娘，又是責備又是擔憂，「你嚇死娘了！」

男子也抹了把額角汗，激地沖莫瑾二人連連道謝。

「多虧二位，我們是開綢緞鋪的，約了人早上看貨，見盼兒未醒，沒多想出了門，不料一回家孩子就不見了，把我二人給好一通嚇。」

「可不是，城裡才安生幾個月，就怕那黑良心的人牙子又來生事。」子咬著牙道。

莫瑾二人相視一眼。

「人牙子？」

「是啊，這麼大的事，掌柜的不知曉嗎？今年都發生了好幾起，都是小姑娘被擄走，到現在也沒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