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深藏不的高人啊。
還是家小姐厲害,花燈節上就那麼一瞥,竟也能瞧出此人的真本事。想及此,沅兒看向自家主子的視線里,又多了幾分欽佩。
吃飽休息足,方如萱站起,沖對面人福了福子。
「爹,那我先去找莫小娘子,儘早與商議留在府里的事。」
方威邊回味著香鮮的醉蝦滋味,邊懶懶地擺手。
「快去吧。」
出了堂屋,主僕二人便一路直奔廚房。結果剛抵達門口,就聞得裡頭一陣歡笑聲。夾雜其中的那道清脆明朗的嗓音,分外惹人注意。
方如萱搖頭無奈一笑。
這莫姑娘啊,還真是和誰都能聊得這般起興。
二人一,便驚擾了廚房裡的笑語,聚在一塊的婢子小廝紛紛垂首散開,老老實實候到旁側。莫輕輕也回頭來,沖頷首一笑。
「莫姑娘,我們去院子裡走走吧。」
方府的院子很大,大到一下子不見頭。來時也只從抄手遊廊上匆匆瞥了幾眼,如今走進,莫輕輕才發現,寬闊的院子裡還著淡淡地雅致。
院子裡的花花草草都是經過心打理的,一簇簇,一團團,繁多卻不雜,甚是賞心悅目。若只看這裡,甚至恍然有種置春日的錯覺。
賞了綠意,又吸了口新鮮空氣,莫輕輕笑問:「方姑娘,那些菜點可還合你胃口?」
「莫姑娘的手藝自是沒話說,每道菜我都甚喜歡,不過要論最喜歡的,那還是最後那杯甜飲,紅豆芋圓牛茶,真是又香醇又甜適可口。」
說罷,方如萱停下步子,轉示意了眼沅兒。便見沅兒從袖中出一隻錢袋,恭敬遞與。
「小娘子,這是今日付給您的工錢。」
接過、扯開袋口瞧了眼,白花花的銀子晃得莫輕輕一臉驚訝。
「這麼多?」
方如萱不以為然,「莫姑娘放心,一半是工錢,另一半是我爹的賞銀,都是你應得的。」
聞言,莫輕輕滿足地拉袋口。
「既是如此,那我也就不客氣地收下了。」
這可頂大半個月的收呢!
收好錢袋,還不忘慨一句:「做姑娘府上的廚子還真劃算,一頓飯不僅有這麼多人打下手,工錢也這樣大方。」
「你真這樣想?」
一聽這話,方如萱大為開心,也不拐彎抹角了,「那你上府里來做事吧!做我的專廚,每日只需給我做飯,工錢也任你說!」
莫輕輕:「?」
怎麼聽著,這話還著霸道的味兒?
正斟酌該如何回話,聽得方如萱又說:「如此一來,我既不用每日費心思往食攤上跑,你也不必勉強應付那些個不流的人,豈不一舉兩得?」
沅兒在旁聽著,立馬察覺不對勁,下意識了句:「小姐,您何時去過食攤了?」
「啊?我……」
莫輕輕也不解問:「不流的人?方姑娘這是何意?」
相較之下,自是莫輕輕問的更好回答,方如萱當即忽略沅兒的疑問,斬釘截鐵道:「當然是說那些煙花柳巷中的子了。」
「前段日子在食攤前與你攀談的蒙面子,是花樓姑娘吧?」
莫輕輕詫異地張了張口,「你認識?」
「我怎會認識花樓姑娘?」方如萱面頓時變得不大愉快,抬起下,視線飄向前方,「只是聞到上的香味,那艷俗濃厚的香,只有花樓姑娘才會用。」
其實,還是因爹每次從花樓回來,上染得都是這種香,才能如此斷定。
聽罷話,莫輕輕微瞇起眸子。
原來是因這個,方如萱那日才氣沖沖離開,此後連著好些日子都沒來食攤。本還以為是自己做的吃食不合胃口,今日見了面才有方才那一問。
想了想,回道:「方姑娘,專廚一事,我怕是不能接了。」
「為何?」方如萱先是詫異,旋即狐疑地打量一眼,「是因我說了那姑娘?」
莫輕輕微微一笑,搖搖頭。
「不是,是我已有開食肆的打算。」
「食肆?」
「嗯!方姑娘喜歡我做的吃食,我自是高興,不過開食肆卻是一直以來的打算,這幾日已開始看合適的店面了。當然你放心,日後你若想吃什麼,大可來食肆,不論店裡多忙,我也定優先招待姑娘你。」
話都說到這份上,方如萱豈有不明白的。這事算是沒戲,又不能強著人留下。
方如萱失道:「那好吧,若是食肆開張,你說一聲,我去給你捧捧場。」
莫輕輕一雙眸子笑得彎了月牙。
「好啊。」
從方府走出時,已是未時初。這也算是莫輕輕從小到大,花時候最長的一頓飯了。當然,只要一袖子裡鼓鼓的錢袋子,就是做到明日也樂意。
小瑾一面牽著的手來去,一面著空癟的肚子,剛抬頭要張口,就被莫輕輕搶了先。
「了?」
小瑾一頓,眨了眨眼,接著搗蒜似的直點頭。
「正好我也了。」
今日只顧忙著,他們竟連午食都忘了吃。
莫輕輕朝四周看,想先買個吃食墊墊飢。視線繞一圈,最後停在街拐角那小食攤前。歡喜地牽著人奔過去,清脆地嗓音直敲攤主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