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到底在說什麼？」

安魚腦海中就像是一臺復讀機，不停地回放著林默的話，臉上溫度不控制地越來越高。

不傻，如此明顯的暗示還是能聽得懂的。

林默起靠在桌上，漆黑的瞳孔中波流，低聲打趣：「小魚兒，你這是怎麼了？」

「我…怎麼了？」

安魚怯地撇過頭，拿著林默書包的雙手不自覺地握。

底氣不足的樣子，不要太明顯！

林默眼中升起笑意，「沒怎麼，就是臉有點紅。」

「我…你……」

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安魚本就發燙的面頰更甚，磕磕絆絆道：「以後不許說話，你不是說…我們只是同學嗎？」

「是啊。」

林默明知故問道：「難道不是嗎？」

「那你剛剛……」

「除了同學關係，我們也是朋友，朋友之間相互幫襯照顧，這不是理所應當的事嗎？」

「你……」

安魚自知拼口才自己遠遠不是林默的對手，憤地瞪了下眼眸，快速將桌面的複習資料裝進書包中遞給林默，扭頭看了一眼正在掃地的值日生，小聲提醒：「該回家了。」

「好。」

林默接過書包，眼中的笑意極實質化。

目前的溫馨相日常很滿意，他很滿意，可今天突然出現的江曉卻將這份好打破。

蠱蟲計劃？

行，他倒是要看看，今後到底會發生什麼！

如往常一樣，吃過晚飯後，林默送安魚回家。

抵達小區外后，林默停下腳步，抬頭仰著暗沉的天，以及初顯的月，不自地嘆了聲。

聞聲，走在前方的安魚回頭來，見林默站在原地，折返來到林默面前，清眸中帶著一晦的關心，「你怎麼了？如果有煩心事的話，可以跟我分。」

林默收回目，「和你分？」

「對。」

安魚與之對視，神格外認真，「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和其他人說的。」

林默暗暗發笑，「傻丫頭，我可沒什麼煩心事。」

「那你剛剛為什麼嘆氣？」

「沒有嘆氣，只是慨。」

「慨？」

安魚眸中泛著好奇，拉著書包肩帶的雙手自然垂落，揚起白皙的小臉盯著林默，「慨什麼？」

仰頭，他低頭。

「有些風景錯過，就真的錯過了；我卻擁有了再來一次的機會，不免有些慨。」

這番話，讓安魚一頭霧水，眉梢稍稍揚起，「什麼意思？」

「你猜。」

「又讓我猜，你怎麼還把魚當小孩？」

迎著孩幽怨的目，林默笑了，「小魚兒，我可以採訪你一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

「在我看來，當小孩好的啊，你為什麼這麼抗拒？」

安魚角漾起淺笑，隨著周圍線逐漸黯然，那雙晶瑩的眸子愈發明亮，「魚才不要當小孩子。」

「理由？」

「大人可以掙錢，我要掙好多好多的錢，幫助院長改造孤兒院，給弟弟妹妹們買新服買玩，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想幫助更多像我這樣的孤兒……」

一說起這個，孩一改平時的樣子，化為了一個話匣子。

林默耐心地聽著，眼中的那寵溺逐漸轉換為心疼，待安魚的話音落下，他溫聲請求道：「你的這個目標很好，可以讓我來幫你嗎？」

「不用。」

對於林默的請求，安魚有些意外，低頭想了想，最終搖頭拒絕，「這些事都需要用到錢，你掙的錢是你的，不應該用在我上，我可以自己掙錢的。」

聞言，林默也沒再堅持。

有些事，強求不了。

也沒有必要強求，順其自然就好。

現在他和這丫頭是同學關係，以後就說不準了。

「明天周六，別睡懶覺。」

「嗯？」

見林默突然說起這個，安魚不解，「明天要補習嗎？」

「不是。」

林默沒好氣地抬手在孩鼻尖上颳了刮，「這才多久，你就把之前約定的事給忘了？」

「啊？哦。」

如此親昵的舉，讓安魚心中剛退去的怯之意再次席捲而來，快速低頭看著腳下，「那個……」

「想反悔嗎？」

「不是。」

安魚輕咬著，「我知道了。」

「這才乖嘛。」

林默右手在頭頂輕輕地捶了下，「行，那就這樣，我回去了。」

安魚沒說什麼，等快要聽不到林默腳步聲的時候才緩緩抬頭，遙著那道逐漸遠去的影，低喃控訴：「都說這樣會長不高的，怎麼就是記不住……」

…………

回到家中，林默並未像往常一樣返回房間複習，而是來到了母親房間門口，抬手敲了敲。

過了十多秒，房門打開。

林紓轉回到床邊坐下，斜靠在床頭上，拿起一本古籍繼續看了起來，頭也不抬地問道：「找我有事？」

「有。」

林默不遮不掩地點頭承認。

聽齣兒子語氣中夾帶著認真，林紓放下手中的古籍，詫異地抬起頭，「呦？這麼認真啊，真是見，說吧，什麼事。」

林默來到母親旁坐下，沉聲道：「媽，今天我班上來了一個轉學生，看樣子來頭很大，對方不但讓校長為其破壞規矩，而且還特意讓閻老師安排小魚兒和這個轉學生見了一面，我也在場，不出意外的話，對方應該是奔小魚兒來的。」

「哦？」

聽完以後，林紓玩味一笑，「奔著小魚兒來的？那小魚兒認識對方嗎？」

「不認識。」

林紓瞇著眼，意味深長地問道：「兒子，你跟媽說這些，是想讓媽怎麼做？」

林默深吸一口氣，將心中的想法如實說了出來，「媽，你能不能幫忙打聽一下對方的來歷？這個轉學生給我的覺不太簡單。」

林紓抿一笑，話中帶著淡淡的調侃之意，「打聽這個做什麼？人家奔著魚兒而來，和你什麼關係？你和魚兒不是同學關係嗎？」

「同學關係怎麼了？」

林默面不改地反問道：「難道同學之間就不能關心一下嗎？對方明顯不像是什麼好人，我當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小魚兒誤歧途。」

「呵——」

聽到這個回答，林紓冷笑連連，「小默，我算是發現了，你的…忒！」

「媽，兒子不懂你在說什麼。」

「不僅，還忒能裝！」

林紓給了兒子一記白眼，「行了，等會兒我給你們校長打個電話問問。」

「謝謝媽。」

林默鬆了口氣，出聲提醒道：「對了，別問的太明顯，對方的來歷絕對不簡單，免得讓校長夾在中間為難。」

「放心。」

見母親一口應下，林默便跳過了這個話題，角止不住地出笑意，「媽，明天我想帶小魚兒出去玩。」

「切——」

林紓撇了撇，「兒子，雖然你繼承了媽的優秀基因，長相還不錯，可你能不能別太自以為是？你想帶出去玩，就跟你去？臉咋就那麼大呢！」

損人的同時，還不忘記自誇一波。

林默也不生氣，從小他就是這麼過來的，對此早已習慣，神如常道：「會跟我去的。」

林紓皺著眉頭，「最近不是忙著複習高中的知識點嗎？我想約明天出去逛街，都被給拒絕了，會跟你出去玩？」

「會。」

林紓不服氣地控訴道：「憑什麼啊？」

「因為……」

林默角一翹，「兒子臉大啊！」

「……」

林紓眼睛一翻，萬萬沒想到這混小子竟然會用自己的話來堵自己的。

林默乾咳一聲，起道：「明天中午不用準備我和小魚兒的飯，我回房間了。」

「等等！」

還沒等到林默走到門口，後就傳來母親的聲音。

他疑地扭頭看去，「媽，還有什麼事嗎？」

林紓角一翹，「也沒什麼大事，就是你剛才說自己的臉大，所以媽想親自上手試試，看看你的臉究竟有多大。」

「啊？」

林默哪裡還聽不出母親這話的意思，狂咽口水道：「媽，兒子剛才就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你怎麼還當真了？」

「開玩笑？不，我不認為是個玩笑。」

林紓不為所，「過來，讓媽扇…研究研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