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魚的目怔了許久，最終一切都化為怯收於眼底。

「你…這兩天還好吧？」

「還行，就是有些不開心。」

「不開心？」

聽到林默的這個回答，安魚眸詫異，「怎麼了？什麼事讓你不開心了？」

「沒什麼事，你不在，我怎麼開心。」

林默神如常道：「難道你忘記我曾說過，一日無魚，一日不歡嗎？」

安魚臉上剛消退的暈紅，再度席捲而來，「你、你……」

「我出去了。」

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不了這種聊天方式。

「開個玩笑。」

見孩想要離開，林默連忙換了種語氣，「對了，有件事要告訴你一聲。」

安魚抬起的腳步重新落下，「什麼事？」

「學校立了一個衛生檢查組，一班二班各出兩人，咱們班是我和你。」

「啊？」

安魚小微張，眼中盡顯不解，「這種事為什麼會落到我的上？我不擅長這種事。」

「我也不擅長。」

林默笑著道：「可這是閻老師指名道姓代的任務，如果你實在不想管，等明天去學校以後，你去找閻老師講。」

「我……」

一聽到是閻世鳴代的事，安魚臉上閃過一抹猶豫，最終還是無奈地點了點腦袋，「算了，既然老師已經安排，我還是做吧。」

「這才對嘛。」

林默笑了，「放心，周一乖乖跟在我後，其他的不用管。」

一聽這話，安魚連連點頭，「好，我跟著。」

接下來的兩天，林默在複習，安魚也在複習，兩人一個比一個努力……

周日，晚飯過後。

林紓本來打算留安魚在家過夜，可安魚並不同意。

在孩的一再堅持下，林紓也只好妥協，讓兒子送回家。

白玉小區外。

星懸空，皎月為燈。

路邊的香樟樹下，林默和安魚對視。

安魚率先敗下陣來，撇過頭，「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明天見。」

「小魚兒。」

就在孩轉之際，林默出聲住了，見投來疑的目，他臉不紅心不跳地張開雙臂，「要不要抱一個？」

「不要！」

安魚再次鬧了個大紅臉，想也不想便搖頭拒絕。

接著，不給林默任何說話的機會，快速跑進小區。

對於這個結果，林默並不意外，低聲失笑：「這樣也好；畢竟我們現在是普通的同學關係，一切還是等到高考後再說……」

…………

翌日清晨。

林默如往常一樣拎著早餐來找安魚，到達家門外時，才七點鐘出頭。

「叩叩——」

安魚一邊刷著牙，一邊開門讓林默進屋。

等刷完牙后，林默已經將早餐擺在了桌子上。

嗅著食的香氣，神不有些恍惚。

林默發現了安魚的異樣，「發什麼呆呢？趕過來吃飯。」

安魚走到對面坐下，小張了又合，合了又張，糾結的模樣看得林默好笑不已，「想說什麼就說。」

安魚深吸一口氣，聲低語：「林默，你和阿姨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已經習慣一個人了，你們對我這麼好，我害怕……」

「害怕什麼？」

「不知道。」

林默輕嘆，扶著桌角探著在安魚瓊鼻上颳了刮，「別想那麼多，我媽對你好，那是因為稀罕你，至於我嘛，原因暫時保。」

「你只需要知道我們對你好沒有任何目的，只是希你好，不圖你回報什麼。」

「可……」

安魚輕咬著，「越是這樣，魚就越覺得虧欠。」

「虧欠？」

聽到這兩個字，林默眼中著古怪，「既然你覺得虧欠，那就先欠著；等你以後有本事了，再還回來不就行了？」

安魚似乎林默這話說的很有道理，認真地想了想，秀眉輕蹙，「可你和阿姨什麼都不缺，就算以後魚可以掙錢了，也不知道還什麼啊。」

「不知道還什麼？」

林默角出一壞笑，「沒關係，車到山前必有路，等到時候你就知道要還什麼了，當然，如果我有需要的話，也會告訴你的。」

安魚並未察覺出林默話中的深意，憨憨地點頭應下，「嗯，等你和阿姨有需要的時候，一定要告訴魚，只要能幫上忙的事，我一定儘力去做。」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騙憨憨的日常，就是這麼輕鬆愉悅。

水！

賣契！

再加上這個承諾……

嘖嘖，這丫頭要怎麼逃？

天羅地網，無路可逃！！！

抵達學校。

兩人剛走進校門，就被人攔住。

正是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莊倩，在後還站這一名高個男生。

「聽閻老師說，你們兩個參與衛生檢查組對吧？」

「對。」

林默對於莊倩的印象並不好，所以態度稍顯冷淡。

一班的那名男生有些不爽，要知道莊倩可是一班的班長兼學習委員，林默如此不尊重莊倩，那就是在不尊重一班。

「你林默是吧？」

面對一般這名男生氣勢洶洶的質問，林默不以為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林默，有事？」

「你小子什麼態度？」

這名男生沉著臉，「別以為績有點進步就可以目中無人了，單論一模績，你們二班差了我們一班何止一星半點兒，也不知道你有什麼可驕傲的！」

林默角一翹，指了指右側的安魚，「是第一，全校第一，同時也是全市第一；作為二班的人，難道我不可以驕傲嗎？」

「你……」

「李昊，你說兩句。」

莊倩出聲制止了兩人的針鋒相對，接著歉意一笑，取出袖章和紙筆遞給林默和安魚，「針對各年級的教室衛生況，我們一定要嚴格把關，合作愉快。」

「等下先從高一一班開始，直接開始還是……」

林默接過莊倩遞來的東西，「你們先去，我和安魚先把書包放回教室，然後就去找你們。」

「可以。」

莊倩並未表半分不快，給了李昊一個眼神，轉朝著高一教學樓走去。

李昊目不善地瞪了林默一眼，跟著離開。

林默扯了扯角，湊到安魚耳邊小聲開著玩笑，「若是咱二班沒有你，比績還真不是一班的對手。」

「可……」

安魚努了努，「論平均績的話，一班確實比我們二班要好很多，而且一班的高分也很多。」

林默沒好氣地了孩的腦袋，「那是因為一班的復讀生多，四大天王你難道不知道嗎？」

「不知道。」

安魚拍開林默的手，小聲抗議道：「在學校不許手腳的，萬一要是被老師看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

「清者自清。」

林默眼中著笑意，「再說，明明是你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還不許我你頭了？」

安魚香腮生暈，轉頭看向一旁，「反正不許手腳的。」

對此，林默沒再爭執。

孩的子就是如此，一時間本沒法改變，唯有長時間的潛移默化，才能慢慢拉近和之間的關係。

放回書包后，兩人也沒耽擱。

來到高一教學樓這邊時，莊倩和李昊已經檢查了四個班的衛生況。

林默和安魚跟在後面，一言不發。

莊倩也給兩人講了這次衛生檢查的標準。

一個星期檢查一次，四人可以自行決定檢查時間。

一個班10分，找到衛生不合格的地方扣一分，分數最高的一個班級可以獲得全年級唯一一面流紅旗。

聽到這個規則，林默心思活絡了起來，很快便在心中制定了一個計劃。

檢查的速度很快，一個班也就一兩分鐘的時間，莊倩的檢查標準十分嚴格，任何一個班級在被檢查過後都要被扣分。

上課鈴聲響起時，四人已經檢查完了高一高二的衛生況。

來到高三這邊，林默主提議道：「莊倩，你們兩個負責檢查文科班，理科班這邊給我和安魚就行。」

「行。」

莊倩也沒多想。

反倒是李昊在聽到林默的這個提議后，心中莫名有種不好的預。

「李昊，走了。」

還不等李昊多想，耳邊便傳來莊倩的聲音，他連忙應聲，「來了。」

林默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眼中的笑意愈加濃郁。

安魚歪著腦袋，眼眸眨，「你笑什麼？」

「沒什麼。」

林默收斂笑意，大手一揮，「走，跟著哥，給咱二班掙流紅旗去。」

「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

迎著孩疑的目，林默並未解釋太多，轉朝著理科四班走去。

見狀，安魚只得快速跟上。

「桌椅擺放不整齊扣一分，黑板沒乾淨扣一分，地上有紙片扣一分。」

剛走進理科四班，林默噼里啪啦說了一堆，在表格上快速劃了幾下，轉推著安魚往隔壁三班走去。

四班的學生一臉懵，包括講臺上的四班老師。

其他的扣分還能理解，什麼黑板沒乾淨扣一分？

這**的在上課啊！

同樣一臉懵的還有安魚，「林默，你看清楚了嗎？別弄錯了。」

「放心，絕對不會錯。」

林默走進三班，同樣的話再次來了一遍，「桌椅擺放不整齊扣一分，黑板沒乾淨扣一分，地上有紙片扣一分。」

話落，人走！

整個過程也就四五秒的時間，就是這麼效率！

這下，安魚傻了眼。

敢肯定，林默就是在扣分，也終於明白剛才林默的那番話是什麼意思。

掙？

掙！！！

「林默……」

「噓。」

來到二班，林默對著正在上課的閻世鳴點頭示意，接著快速在教室里掃了一眼，裝模作樣道：「二班的衛生況很好，不扣分，繼續保持。」

閻世鳴憋著笑，「快點檢查完，回來上課。」

「遵命。」

「好的，老師。」

林默和安魚齊齊點頭。

一班，也是兩人的最後一站。

一班教室門口，林默對著安魚囑咐道：「你在外面等著，我很快就搞定。」

說完，便走進了一班教室。

此時，一班班主任潘麗正在上課，注意到進來的林默，臉瞬間沉了下來。

上次林默頂撞的事，可還一直記在心中。

沒教養的小子！

「你來這裡幹什麼？不知道現在是上課時間嗎？趕回二班去！」

對於潘麗的冷聲呵斥，林默也不生氣，揚了揚手臂上的袖章，「潘老師雖然有點老，但也不至於老眼昏花吧？」

「你……」

潘麗的臉更加難看。

不過，知道這次衛生檢查組乃是校長親自安排的，心中雖然很不爽，但當著全班學生的面也不好再說什麼，「快點檢查，別打擾別人上課！」

林默背著雙手在一班教室中晃悠著，走到第三排的時候突然蹲下，從地上起了一頭髮。

「地面不整潔扣一分。」

「……」

此刻，無論是一班的學生還是潘麗，全都目瞪口呆。

這是檢查衛生嗎？

不，這是在挑刺，更是赤的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