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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漢之莊稼漢》第1402章 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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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02章 罵人

  延熙十年五月,已是開始進盛夏,熱浪襲人。

  幸好,馮大司馬的帥帳建在井陘上,山谷里微裡帶著涼爽,好不愜意。

  為大漢都督外軍事的大司馬,馮永並沒有留在後方,而是隨著攻拔井陘魏軍寨堡的進度,不斷地向前遷移,算是親自督促戰事進度。

  隨著井陘上最後一個魏國堡寨被攻破,井陘真正的關口——葦澤關——終於暴在漢軍的面前。

  關口前的拒馬鹿角已經被士氣如虹的漢軍清理乾淨,壕也被填平。

  只是在雄關面前,再高的士氣,也顯得有些微不足道。

  看著赤紅水再次如同退一般被打了回來,站在某個山頭上的馮大司馬面無表地放下遠鏡。

  大司馬因為戰事不利而沉默不語,跟隨在左右的隨從們也沒人開口,一時間,氣氛都有些抑。  

  「這些日子傷亡多了?」(5,0);

  直至馮大司馬開口詢問,這才打破了安靜。

  隨軍參諸葛瞻接口道:

  「不算今日,傷三千一百五十五人,死一千三百人。」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馮大司馬聽到這個數字,臉仍是不住變得有些沉。

  這僅僅是攻打葦澤關的傷亡數據。

  攻拔整個井陘道上的所有魏軍堡寨的傷亡加起來,都沒有這些日子攻打葦澤關的來得多。

  「夠了,傳我軍令,讓諸軍各營,都退下來吧。」

  馮大司馬抬頭看了看天,緩緩道:

  「天太熱了,這些日子將士們也夠累的。從明日起,讓全軍都不要攻城了,在山裡各尋蔭涼避避暑,讓將士們好好休息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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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諸葛瞻稍稍遲疑了一下,並沒有立刻應下來,而是喚了一聲:

  「大司馬,這?」

  馮大司馬皺眉,轉頭看了一眼諸葛瞻。(5,0);

  「大司馬,先帝在夷陵……」

  諸葛瞻面對馮大司馬質問的目,鼓足勇氣,著頭皮小聲提醒了一句。

  本來已經做好了自己被劈頭蓋臉地罵一頓,沒想到馮大司馬眼中竟是出頗有些意味深長的神

  然後又回過頭,指向前方的葦澤關,緩緩道:

  「你能有這個心思,看得了出來,這些日子確實有些進步。」

  「但你有沒有想過,若是關的賊軍當真敢出關,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怕就怕,他們沒有這個膽子。」

  「所謂兵無常勢,水無常形。井陘與夷陵的地形,又如何能一概而論?」

  夷陵山地林,又是高溫乾燥,先帝布營延綿百里,橫大江南北,不但容易被各個擊破,甚至沒有做防火措施。

  被陸遜放一把火,各部營不但不能及時相救,更別說有機會來得及阻止火勢。

  但井陘是什麼地形?

  就這麼一條狹長通道,兩邊山上又布滿斥侯哨探及臨時箭塔哨塔。(5,0);

  只要關口稍有靜,連飛鳥拉個屎都能被觀察到,怎麼襲放火?

  至於防火,那就更簡單了。

  提前在各營之間清理出隔離帶,只要魏賊不是同時把各軍各營都同時燒上,以漢軍現在的基層組織力,本不用擔心。

  得知大司馬早有準備,諸葛瞻暗慚愧:

  是了,我倒是忘了,大司馬出山以來的第一仗,就是放火一把燒了隴關,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了隴關。

  聽軍里的老人說,那一戰,隴關里的賊子被著趕出來後,口鼻皆被灰燼堵死,連吐出來的都是黑的,猶為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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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些年就更是厲害,在橋山直接當著賊子的面,把軻比能的數萬人馬烤

  聽說現在橋山那裡,那些山谷里,明明是空曠無人,卻不時能聽到傳出人馬嘶的聲音。

  連獵戶打獵都得遠遠繞開……

  論起這世間放火燒山的練度,怕是沒人敢與鬼,咳咳,大司馬相比。(5,0);

  賊子若是當真有人敢跟大司馬搞縱火燒山,怕不是正中大司馬的算計?

  放下了擔心,諸葛瞻臉上擔憂剛去,卻又突然想起一事來。

  馮大司馬看他神不對,再次皺起眉頭:「還有事?」

  諸葛瞻有些吞吐地回答道:

  「大司馬莫不是忘了,昨日太原來報,陛下從長安派人送了一批奏書?」

  「哦?我確實忘了,那些奏書上說了什麼?」

  不要說忘了,馮大司馬甚至連看都沒看。

  因為他早就猜到了連襟皇帝特意派人送過來的這些奏書,大概是說了什麼。

  雖說在前線領軍,但馮大司馬對長安可不是什麼也不知道。

  畢竟他還兼平尚書事呢。

  右夫人在大司馬府,名義上是大書,但乾的卻是留府長史的活。

  書信從未間斷,朝里發生了什麼事,馮大司馬不說了如指掌,至也不會一無所知。(5,0);

  「那些奏書上說,說……」

  諸葛瞻言又止。

  「有屁快放!」

  馮大司馬就是看不得他這個娘不嘰嘰的模樣。

  丞相生前,常年領軍在外,跟自己的這個親兒子極見面,更別說有時間教他。

  丞相死後,丞相夫人為了避嫌,府上除了幾個老男僕,基本沒別的男人。

  諸葛瞻在這種環境下長大,未免帶了幾分優寡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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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大司馬親自把他帶到軍中,就是想要磨掉他這個子。

  「裡有屎讓你說不出話?要不先咽下去再開口?」

  領兵打仗的馮大司馬,毫沒有才高八斗的模樣,滿噴糞。

  諸葛瞻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按捺住直接拔刀捅死這個代父授業的半個師兄的衝

  「奏書上說戰事已有半年,但大軍仍被困於井陘不得出河北,戰事拖延,與大司馬昔日赫赫戰功不合。」(5,0);

  「有認為大司馬未盡全力,更有甚者,勸說陛下派出監軍督促……」

  「我督他媽!」諸葛參謀的話還沒有說完,馮大司馬裡就突然冒出一句話。

  雖然聽不懂什麼意思,但諸葛參謀覺得配合上大司馬的神,應該不是什麼好話。

  「那些奏書里有大將軍蔣公嗎?」

  「呃,沒有。」

  「那有尚書令的嗎?」

  「也沒有。」

  「那我怕他個卵!」

  隨著大漢不斷收復舊地,無論朝野,各方勢力和利益的糾纏也越發複雜。

  耗是必然會發生的事,而因為耗而相互拖後,也是不可避免。

  特別是丞相去後,相府的權利和職責,被一分為三。

  一分在大司馬府,一分被天子收了回去,一分則是落在了尚書臺。

  偏偏阿斗又是個耙耳朵,子偏,沒有了丞相這等大權獨攬的強力人在最上面,不甘寂寞的人自然會不斷跳出來。(5,0);

  就如現在,你能說這些上奏書的人,不想要三興漢室?

  不,或許他們真的認為逆賊不堪一擊,而馮某人這一次穩打穩紮,是在故意拖延戰事,是別有圖謀。

  當然,也可能有人想要借著三興室的由頭,順便為己謀利。

  更有人純粹就是想要在朝堂上狗兩聲,彰顯自己的存在,免得讓別人不知道自己也有狗權……

  只是諸葛瞻看到馮大司馬這般模樣,終於忍不住地抗聲道:

  「阿兄,人言可畏啊!更別說這可是在陛……」

  只是話說到一半,他意識到有些不妥,猛地又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話雖未說完,馮大司馬卻已經是聽出了他的意思,只聽得馮某人嗤地一聲冷笑:

  「人言?什麼人言?老夫這麼多年以來,什麼樣的人言沒有見過?還需要畏?」

  媽的,就老夫現在這名氣,還需要畏人言?

  以馮某人對某些群的了解,後世的民間傳說里,季漢朝堂妥妥會有一個欺男霸,無惡不作,禍國殃民,權傾朝野的大臣。(5,0);

  而且此人姓馮,高居太師之位,世人以馮太師呼之……

  一念至此,馮大司馬不就是怒從心頭起,惡從膽邊生,只見他吩咐道:

  「回去以後,給每個奏書都寫上回覆:汝能汝上,否則勿言!」

  「啊?」諸葛瞻頓時有些目瞪口呆,「這,不太好吧?」

  「哪裡不好?」馮大司馬斜眼,「難道還要老夫我上奏陛下,自行請罪?然後再讓他們派人過來指手劃腳?」

  說到這裡,馮大司馬又冷哼,「你信不信,今日你敢退一步,他們明天就敢再進兩步?」

  「你能答應他們過來監軍,往後他們就會想要騎到你頭上吆五喝六。」

  「我大漢自有軍制,軍中亦有長史督軍諸職,他們如此多此一舉,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大漢將士?」

  朝堂政治這玩意,馮某人向來不耐煩玩試探拉扯這一套。

  但凡有機會,他都是挾大勢堂堂正正碾過去。(5,0);

  試探與拉扯,都是弱者,至也是平等對手才會玩的把戲。

  自非法穿越以來,他只對兩個人用過這種手段。

  一個是在朝堂上的大漢丞相,一個是後院裡的鎮東將軍。

  至於現在這些人,還不值得馮大司馬這麼認真對待。

  當然,這些都不是什麼大事。

  怕就怕某些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大漢這些年來,一直在改制,特別是統軍府的改制才剛剛開始。

  統軍府不但有利於朝廷控制地方基層,同時還能起到瓦解地方豪強勢力的作用。

  不知道被多人視作眼中釘,想方設法阻撓那是必然。

  這個時候,但凡有人想要對軍中指手畫腳,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一律當作反對派理。

  罵人都算是馮大司馬心善。

  沒發特技「巧言令」,給對方扣個莫須有的罪名就是馮大司馬有大局觀注意團結。(5,0);

  防微杜漸,就是這麼一個道理。

  但在諸葛瞻看來,他只覺得馮大司馬到了軍中以後,就變得暴無禮,與在長安時的慵懶,簡直判若兩人。

  當然,這也不能怪他。

  畢竟以他現在的年紀閱歷以及地位,還驗不到政治鬥爭利益爭鬥的殘酷和激烈。

  特別是涉及利益,還是利益集團這種層次的爭鬥,罵人算個屁,殺人才正常。

  季漢朝堂政治鬥爭的溫和程度,對於魏吳兩國來說,簡直稱得上是溫脈脈。

  看看人家孫十萬,為了釣魚,連自己的兒子都可以拿出來打窩。

  不過也正是因為季漢的政治鬥爭太過有人味,導致諸葛瞻這些連都沒有見過的二代三代,在原歷史上面對鍾會鄧艾等人所率的魏軍,應對太過無力。

  馮大司馬把他帶在邊,自然也是存了打磨鍛鍊的意思。

  所以諸葛瞻就算再怎麼不願,也得按馮大司馬的意思,回去以後,就開始提筆罵人。(5,0);

  ——

  相比於馮大司馬的罵人,東邊的司馬太傅罵人罵得更厲害。

  「井蛙之見!買妻恥醮!一孔之見!眾鼠子不足與謀!若是馮賊得河北,爾曹命皆不可保,那亦是活該!該死!真該死!」

  太傅府的書房裡,司馬太傅發須雜衫凌,原本就皺紋如壑的老臉,因為發怒罵而變得越發猙獰醜陋。

  罵著罵著,他猶覺得不解恨,把案上的筆墨茶皆砸到地上。

  聽到太傅書房裡傳來的罵聲與打砸聲,下人奴僕們走路都放輕了腳步,不敢發出一聲音,甚至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經過書房時,更是屏住呼吸,躡手躡腳,恨不得雙腳懸空而過。

  只是很快,一個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讓人窒息的死靜。

  司馬懿三子司馬伷神慌張地來到書房門前,他甚至顧不上裡面傳來的罵聲,舉手就拍門:

  「大人,大人?不好了!」(5,0);

  房罵聲頓時停了下來,房門很快被打開了,形佝僂的司馬太傅滿眼出現在司馬伷面前,聲音嘶啞地問道:

  「何事如此慌張?」

  司馬伷被自己大人這種沉而又邋遢的模樣嚇了一大跳,不後退了兩步。

  「說?出了何事?」

  正諸事煩得有些心俱疲的司馬太傅,早就沒了以往的養氣功夫,看到兒子這個模樣,語氣不由地又是生了幾分。

  「母親,是母親,快不行了……」

  司馬伷有些結結地回答道。

  「你阿母?」司馬懿很快又反應過來,臉上出厭惡的神,「是那個老貨?死且死爾!正好讓吾落個清靜,來煩吾作甚?」

  司馬伷的生母是妾室伏夫人,但能讓他喊母親的,卻是嫡母張春華。

  大人與嫡母不和已有數年,司馬伷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但他此時冒著霉頭也要跑來告知這個事,自然是張春華已經到了咽氣的最後一刻。(5,0);

  說實在話,司馬伷其實也不想來自家大人這個霉頭的。

  只是司馬師已死,司馬昭又遠在譙縣。

  下來年紀最大的,也就是他了。

  所以這個話,也只能由他來傳。

  「大人,母親那邊,阿母與張夫人柏夫人皆在,正是們讓孩兒過來的。」

  司馬懿與張春華反目仇,柏夫人占了不因素,聽到自己的寵妾柏夫人都去了那裡,司馬懿知道張老貨確實是不行了,這才點了點頭:

  「也罷,那吾就走一遭。」

  言畢,邁步向著張春華的院子而去。

  跟在後司馬伷張了張,本想要提醒一下大人這副模樣過去恐怕有些不妥,但張了張,話到邊又咽了回去。

  罷了罷了,以大人與母親現在的張關係,自己就算是說了,恐怕大人也不會聽得進去。

  說不得自己還要再被罵一頓,還不如不說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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