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有一搭無一搭地撥弄那些小羽,一副乖乖聽人教導的模樣,就差在臉上寫著,你怪我吧,我都不反駁。
程濯先移開膠著的視線,虛虛攥了一下拳,還是想不通。
他蹙起眉,想再度問,可一開口就不知道該問什麼,又要怎麼問。
最後彆扭一句。
「睡過……睡過了,難道,你就不用不對我負責?」
眼裡有的愕,怯怯的,卻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不啊。」
程濯措手不及。
這場面,這對白都人覺得像在做夢,不真實,完全不真實。
他是一個邏輯嚴謹的人,企圖去追溯昨晚發生了什麼,現在的況不合理,他條理清晰的篩選分析,最後拿出有力證據。
「孟聽枝,不是你說之前沒盡興嗎?」
看一眼凌的床鋪,所有印記盡數袒其上,似乎什麼都不必再多說。
孟聽枝小聲。
「昨晚不是了。」
的自我邏輯是順的,但程濯此刻完全跟不上,他不能理解。
「這就是你說的?」
孟聽枝也不理解他忽然出現的惱火,眼神極明澈地看他,真是心地詢問:「你難道不喜歡這種嗎?」
程濯:「……」
這本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而是為什麼偏偏只有這一種?
他背過去,閉上眼冷靜片刻,再睜開時拿起手機給什麼人發消息,然後等消息的耐心都無,手機直接丟在一旁。
「我了鄧銳送我的服過來。」
孟聽枝擺好枕頭,起說:「哦,那我去給你找找,好像有一次的新牙刷。」
一次的。
程濯就看著快快樂樂跑去洗手間翻找,然而深藍暗紅一手一支,地給他選擇。
「你喜歡哪個呢?」
程濯拿走那把深藍的,神並沒有因此緩和一一毫,反正怎麼選都是一次的,那鬱悶從那一刻就在不斷發酵。
想不明白,又急不來。
他又開始思考,他是從什麼時候這麼被的?
孟聽枝先洗漱好,手裡拿著巾,遞給他臉,他實難生出什麼好心,草草給自己了兩下,極其敷衍。
孟聽枝盯著他結上淌下的晶瑩水珠,接過巾給他,湊得近,得仔細又溫。
還跟他說俏皮話。
「你說我換一張更大的床好不好?」
程濯面無喜,任摟任抱,聲音平直如一條死寂的線:「隨你。」
孟聽枝眨眨眼,在他口抬起來一張小臉。
「你睡著不會覺得床有點小嗎?那個床只有一米四,我是看它好看才買的。」
程濯聲線依舊平淡:「我覺得小?我覺得小重要麼?」
孟聽枝點點頭,理所當然。
「當然,你也要睡啊,總不能一直睡著不舒服。」
他著脾氣,清冷的眸底不一緒,只在低頭看時,角出一淡諷弧度,故作恍然。
「哦,原來我還有機會睡。」
孟聽枝:「……」
這尷尬一刻,恰好程濯在外頭的手機響起來,兩人從洗手間出去,程濯接電話,孟聽枝直接趿著拖鞋直接往樓下走。
「肯定是鄧助理來了!」
提著深紙袋的鄧銳站著雨水集外,小院子沒有鎖,但他不會冒昧進來一步,規規矩矩給程濯打電話,聽他下一步的意思。
孟聽枝打開門,好久不見鄧助理,友好微笑,寒暄了一句。
「這裡有點偏,你開車過來是不是還麻煩的。」
鄧銳把紙袋給孟聽枝說:「第一次是來有點繞,現在開了就順的。」
孟聽枝拎著紙袋的手指微微一僵。
沒換睡,只在外頭套了一件短短的針織外套,剛出來不覺得熱,這一刻切會到暑氣未消。
心臟像在被盛夏灼烤。
「開了?你來過這裡很多次嗎?」
接到電話來梧桐里送服,鄧銳起初驚訝,轉瞬欣,自家老闆終於有了進步。
不用一下班就把車停在梧桐里巷子口,不下車,不進去,等小樓的燈一滅,就低低吩咐,人把車開走。
孟聽枝提著袋子上樓,見程濯給玻璃瓶里的花換了水。
「換吧,」把袋子裡的服拿出來,遞給他,又問:「你嗎?」
「還好。」
他穿上襯,扣上面的扣子,孟聽枝走近他前,替他扣下面的一粒。
「你不高興?因為剛剛的事嗎?」
程濯:「怎麼會,我簡直喜上眉梢。」
孟聽枝:「……」
沒從眉梢看出來。
扣子就那麼幾顆,很快扣完,程濯垂眼,抓住即將離開的手腕。
他的手指乾淨修長,手背青筋明晰有力,無名指上有一道細疤。
目沉黯,程濯拽著,往前一拉,金玉似的聲音清冷迫人地響起。
「孟聽枝,我以後要等你招幸麼?」
已經曉得他有點生氣了。
想想也是,剛剛說的話的確有點缺分寸,是個男人大概都會被激到,明明這時候,該順著他了,可孟聽枝心底那點反骨還沒消。
剛剛聽鄧助理說他之前來過好多次梧桐里,說沒半點是假的,但也只是心境稍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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