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聽枝拿起那盒圖案復古的鐵皮料。

是曾經那堆他托溫迪購置的昂貴盲盒裡，最喜歡的一個。

老件修起來要倍加細心，當時做足了準備，可還沒修好，人就從枕春公館離開了。

東西一直擱在帽間的小臺子上，分手後，也曾想起過這盒舊料，可能被打掃的阿姨當垃圾收走，也可能再無人問津吧。

覺得憾。

可再想想，那麼多的憾，憾與憾疊，這一個也算不上憾了。

輕翻一個面，瞧見一串編號，真的是記憶里尾數和的生日重疊的那盒。

一時有點不是滋味，手指在斷漆蹭著，糙的顆粒磨著指腹，舊塵被抹去。

「吧嗒——」一整滴眼淚，砸落在盒子上，手指握著拳，快速又用力地抹去，抬起頭時，眼眶裡淚意猶在，折著一片碎星似的。

嚨里哽得難。

就像時期無數次路過他邊的那種言又止，像被迫當啞。

「程濯。」

輕地喊他，和過去一樣，那時在人山人海外，此刻在他前眼底。

他應聲，「嗯？」

用力攥著那盒舊料，指節有點發疼，期盼地著他的眼睛，問：「你會把我喜歡的東西都送給我嗎？」

他點頭，「會。」

「全部？」

「全部。」

「所有？」

「所有。」

所有的疑問，他都毫不猶疑地給予肯定答覆，直到問：

「包括你麼？」

他一瞬愣住，在眼底那點失還沒來得及流出時，手掌上揚起的下頜，直接俯吻下去。

「早就是了。」

這個吻和這句話都孟聽枝有些懵，好像酒勁到這時才開始上頭，但清楚，沒有完全醉，甚至能細緻地辨別出剛剛被親那一刻，瓣麻，心裡那意失而復得。

就像攥手裡這個鐵皮盒子，一模一樣的安全。

另一隻手抓住程濯的服，淚眼婆娑，哽著聲音。

「程濯，我那次你，沒有盡興。」

哭得楚楚人，程濯替眼淚，嚨得發疼。

他聲線克制地問。

「孟聽枝，你清醒嗎？」

搖頭，聲音滯得難言，「沒有，在你面前，我沒有清醒過。」

像鑰匙進鏽掉的鎖眼裡，每個關卡凹槽都對上了，鏽跡磨頓，偏要一大力才能扭開。

可此時此刻，程濯不敢對做任何。

目低垂，落在的腳上，腳背的筋，秀氣地繃起來，小巧的腳趾互相磨著蹭著。

「我抱你回去？」

「再來！」

程濯怔了怔，剛要抬頭，後頸上勾來一道韌的力，他不得不垂頸朝下，迎上帶著悉香氣的熱吻。

第65章 刀口 這是獎勵嗎？孟聽枝……

踮起的後腳跟, 慢慢落回地面，小有點久抻的酸，孟聽枝慢慢回自己胳膊。

呼吸掉了。

程濯湊近的聲音清啞, 手掌攏住的臉, 拇指輕輕蹭刮著的面頰。

「還要再來麼？」

孟聽枝抿, 似還有他留存齒的氣息能被捕捉, 目順著他襯衫領口上深雋分明的結，一路朝下延。

最後。

出一纖細白皙的食指, 曲起來，勾住他的袋邊沿，朝自己前拉。

幾分稱不上力的力度, 卻人看著眼熱，像什麼小勾子不聲不響地到心上。

程濯偏移開視線，結上下滾了一下。

著低頭，看不清臉，可只要看，單是頭頂一個小巧的發旋都人想非非。

大概是夜太靜，花香濃得過分的緣故。

久等不來的聲音, 他都快要忘了自己剛剛問了什麼，正想去捉那隻手。

抬起頭了。

手指還勾著他的袋。

路燈下，的眼睛像清水洗過星，明亮灼人。

「程濯, 我可以帶你回家嗎？」

顱發麻。

太厲害了, 尋常一句話就能人抵擋不住，分明一張臉清清純純的，眼角眉梢卻都是不設防的風。

有幾分幾分，毫無矯飾, 願者上鉤。

他終於握住的手，沒有從袋上拿開，只是一種覆蓋跟隨的輕作，聲音低低沙啞，又像信徒一樣虔誠。

「你要帶我去哪兒啊，孟聽枝？」

扭頭，用另一隻手，朝不遠的雨水集指，地說：「想帶你回家，可以嗎？」

他的瞳孔，隨著的指向，不聲一個深黯的點，所有因而起的波瀾都藏在裡頭。

等再一回頭。

程濯不給再窺知自己緒的時間，一句「求之不得」，就將的聲音再度封緘。

孟聽枝「唔」了一聲，反應過來，配合地摟他脖子，還他一個漉漉的吻。

等親完，兩人之間作已經換了，孟聽枝被人掐著腰往上提，很默契地用環住男人的腰。

腳踝疊，腳趾害蜷起。

程濯抱著人往小樓走。

圈著他的脖頸，跟他近到只差面，「以後我說腳走就腳走，不要你抱。」

程濯在耳邊的聲音，不復清冷，輕微帶地說：「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