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四盆盆栽,卻割一樣的捨不得,唾沫說干都要讓老闆打折抹零。
最後老闆一邊往本子上記們家的地址,人安排送貨,一邊頭疼地夸阮雲士皮子太厲害了。
孟聽枝長這麼大,遇見過砍價最厲害的兩個人,阮雲當仁不讓是第一,程濯隨其後,也不遜多。
只是這兩個人的砍價風格迥然不同,阮雲能說會道,磨人功夫一流,而程濯話,每個字都砍在刀刃上。
在海城那兩天,周邊有個集會,別墅管家是當地人,當晚吃飯的時候就在說他們這次來的有多巧,剛好趕上一年一次的集會。
那地方除了沿海風好,玉石也出名,不僅當地有不的玉石作坊,還有不東南亞那邊的人來這邊做玉石生意。
第二天管家領著路,程濯和孟聽枝去附近逛集市。
集上人好多,看打扮就曉得是天南海北聚過來的,五花八門,有那種大金鍊大金表,腋下夾包的暴發戶,也有穿領口袖口繡著傳統花紋的緬甸人,背竹筐問攤主收不收石頭。
賣石頭的多,也有吃的喝的和一些手工紡織品。
程濯穿一件青灰的料襯衫,袖子隨意翻折到小臂,牽著孟聽枝,走里側。
他倆都白,走在日頭底下,亮得反,回頭率百分之兩百,渾上下三個信息點。
外地客,有錢,好宰。
只有第三點失誤,程濯尋著個石料不錯的攤子,攤上大多都是石料,玉料也有,還有一小部分石頭開了窗,皮殼下的種水都非常好,燈一看,細水長。
攤主一頓天上有地上無的夸,開了一個據他自己說是很誠心的價,十二萬。
孟聽枝本來在玩攤上別的石頭,瞬間覺得這可能是自己消費不起的東西,悄悄放下。
程濯神紋未,拿著小手電自己看了一圈,平平問一聲:「這什麼敞口的?」
攤主瞬間愣住,半晌後,猶豫不定地吐出兩個字:「南齊。」說完,像是唬人的底氣又回來了,「南齊的料子,好場口,而且你看這沙,開出來肯定種水好。」
他定似佛,連說話的聲音都沒有多大起伏。
「南齊的料子棉多,都要賭化,開個流氓窗,要十二萬,看不到,打電話給你老闆,問他五千賣不賣?」
孟聽枝見過最厲害的砍價,就是阮雲在批發市場跟人對半砍,程濯這種簡直超乎想像,就在擔心,攤主會不會氣到奪走石頭,直接趕他們走的時候。
那攤主竟然真掏出手機,一臉為難地說:「那我給你問問,不過五千太低啦,帥哥高高看嘛。」
程濯利落關了手電,像是這塊石頭他已經明白了,「看不到高價,裂多,種也不夠細。」
攤主打完電話說:「真的太低了,老闆那邊說起碼再給一口,不然沒法兒買。」
程濯盯著他的表,辨別了一下真假分。
「五千實收,水錢我出,不能再高。」
最後一通電話結束,攤主拿個明封袋把那塊石頭裝起來,遞給程濯,頭疼地說:「這麼價,我們老闆說他真不賺啦。」
孟聽枝完全沒有想到他在這方面會是行家,他自己說不是行家,他爺爺喜歡玩石料,他耳濡目染,懂一點皮。
買了石頭,程濯要就地開出來,託管家聯繫,找了附近一家規模中等的玉石工坊。
老闆娘是緬甸人,人特別熱,孟聽枝一進門嘰里呱啦說了好一通話。
英語還僅僅是口語吃力,緬甸語對孟聽枝來說,那就完全是一竅不通,管家也不懂,還是老闆家在趴在櫃檯上寫寒假作業的小兒幫忙翻譯。
「我媽說讓你看玻璃櫃裡的那個菩薩,說和你長得好像,就這兒,」小姑娘指了指自己的眉心,「差了一點紅。」
孟聽枝順勢看去。
玻璃柜子里了一層鏡子,折,襯得那尊白中泛淡青的玉觀音更加通盈,法相莊嚴,清冷又慈悲。
說話間,程濯從裡面的工作間和老闆一起出來,也在說石料的事,說現在好料子很難找,恐怕得等一段時間。
程濯看見穿著白系脖度假的孟聽枝,梳丸子頭,出乾淨無暇的面龐和纖細修長的脖頸,靜立在門的里,正看著柜子里展示的玉佛,瞳孔里曳著溫水波。
緬甸那邊結婚很早,老闆娘雖然生的兒都上小學了,但看起來還有姑娘家的活潑勁,語言不通都不妨礙一見如故。
從料盒抹來一點朱紅,指腹在孟聽枝眉心輕輕一抹。
兒又幫忙翻譯:「這是我們家供了很多年的菩薩,一直保佑我們家無病無災,保佑我爸爸走貨平安,你真的和菩薩一模一樣,我媽媽說你是菩薩,問你要不要在我們家住幾天。」
「那可不行。」
男人低沉的音質似與周遭所有的翡玉共鳴。
孟聽枝聞聲轉頭,眉間點紅,跟程濯遙遙對上目。
「這個菩薩,是我要帶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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