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濯吩咐小鍾開車。
路上,沈知妤糾結一下,還是決定先主認錯, 「對不起小叔,我不該開你的車出去。不僅開了……還不小心出了事故,害你百忙之中過來理爛攤子。」
沈行濯看一眼,語氣倒沒什麼責怪意味,「以後把車開出去之前, 記得先找個司機陪你練練技。」
「我記住啦。」
車裡重新恢復安靜。
裴矜坐在前面,自始至終沒講過一句話。
原以為會一路沉默著直至到達目的地, 卻不曾想中途接到了程郁回撥過來的電話。
聽著急促的震聲,裴矜低頭掃向來電顯示。不太想當著沈行濯的面接聽,索選擇了拒接。
打開微信,告訴程郁自己已經沒什麼事了,讓他不必擔心。
消息剛發出去,悉的清冽嗓音突然傳進耳朵里:「和段淨尋相得還不錯?」
再清楚不過,這話是在對說。
著手機的雙手僵了僵,裴矜抿住,隔了好一會才輕聲回答:「還好。」
「在他那裡工作還適應麼。」
裴矜將上句話緩緩重複一遍,「……也還好。」
沈行濯不再作聲。
小鍾將車短暫停在了道路右側。
等紅燈的空隙,裴矜偏頭看向窗外。過空氣中漂浮著的薄薄一層綿霧,依稀能看到百米開外的一棟大廈——上面掛著「常」的標誌牌子。
是他們之前來過的溫泉酒店。
最初在酒店一樓偶遇,他帶去了樓上自己的套房。
在那個房間裡,第一次對他產生好。
到頭來,過眼雲煙。
裴矜不願再去多看,也不打算繼續多想,僵維持著原有的坐姿,闔目假寐。
不由自主的,呼吸放得緩而長。
過了沒多久,車子在商場對面停下。
裴矜邁下車,緩步來到車尾,想去拿行李箱。
餘注意到沈行濯在這時下了車。
他繞過車,走向,高挑拔的影逐漸靠近。
和肩而過,掀開後備箱蓋板,將擱在裡面的行李箱拎起,輕放到地面。
握住手柄,把行李箱推向。
裴矜頓了頓,手接過。他裹攜著涼意的手指不小心蹭過的掌心。
過於冰冷的,幾乎是出於本能,惹得人忍不住想要閃躲。
再反應過來時,已經抬起臂彎,和他的右手拉開了一小段距離。
察覺到的作,沈行濯垂斂眼皮,盯著看了兩秒。
裴矜沒去回看他,只低聲說了句「謝謝」,重新攥手柄,等沈知妤同他告別後,和一起朝馬路對面走。
自始至終沒有回頭。
-
大三下學期,課程越發繁重。
除了每周末固定的家教兼職以外,裴矜把其餘全部力放在了學業上。
人一旦忙碌起來,時間過得總是格外的快。周而復始的生活就這樣過了三個多月。
又是一年畢業季,也是臨近考試的期末複習周。
在去圖書館的路上,裴矜和剛拍完畢業照的陳楚亦偶遇。
他穿著一學士服,里搭配素白襯衫。整個人褪去了青的年,多了幾分斂和。
見到裴矜,陳楚亦沒什麼太大反應,跟旁的男生耳語兩句,直直朝走過來。
裴矜站在那裡,沒,等他靠近以後,主對他說一句:「畢業快樂。」
陳楚亦揚了下眉,「難得能看到你這副樣子。」
「哪副?」
「說不上來。」陳楚亦略微思索一下,「總之就是,不再像以前那樣對我避之不及?」
聽著他疑問中帶了些許篤定的語氣,裴矜笑了笑,沒接話。
這學期剛開學沒多久,陳楚亦新了一個朋友。
聽沈知妤八卦說,對方是音樂系的系花,和們是同一屆,兩人在很多場合都公開秀過恩。
裴矜聽了以後很平靜,心裡清楚他這是已經放下了,準備開始一段真正的生活。
時隔數月再見,沒了往日追求與被追求關係的束縛,他們終於能夠心平氣和地正常流。
淺聊幾句,裴矜同他告別,正要轉離開,被他住名字。
陳楚亦看,「這周五晚上有場轟趴,就在學校對面的清吧,要不要來?」
「我就不去了,還要學習。」
「偶爾出來散散心,對學習有幫助。」陳楚亦說,「莊聞一也去,你確定不拉著沈知妤一塊過來麼。」
莊聞一是陳楚亦的室友,也是沈知妤喜歡的男生。
聽他提起這個話茬,裴矜靜默片刻,倒真的有在認真考慮他的提議。
畢竟知道沈知妤和那個男生的之路究竟有多坎坷。
如果有能撮合他們的機會,不妨一試。
沒考慮太久,裴矜直接答應下來,順帶問了他周五晚上幾點開場。
陳楚亦說:「晚八點。不限人數,帶你其他朋友來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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