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濯睨,「我記得我回答過你類似的問題。」
「……什麼?」
「祖宅那次。」
裴矜不解,隨即領悟。
在祖宅,問過他為什麼帶來「白櫻棠」過周末,還特意著人在那邊重新造了景。
他當時的回答是:跟了我,總不至於你吃虧。
原來答案竟是同一個。
自始至終都是相同的回答。
出神的空隙,掌心輕微發力,下意識握手裡的茶杯。
有溫熱的水流淌出來,轉瞬打杯壁。
潤的令裴矜回神,定在原幾秒,傾去夠不遠的紙盒。
從裡面出兩張紙巾,正要重新坐回椅子上,手臂不小心到茶杯。
一霎,杯壁向他那邊倒過去,水流急促冒出,順著桌沿灑在他襯衫擺上方的位置。
裴矜盯著他槍灰襯衫上突然多出的水漬愣了一秒,快速扶起茶杯,靠近他,開始用紙巾胡拭起殘留在表面的那抹濡。
沒幾下,被沈行濯捉住手腕,聽他靜靜開口:「我自己來吧。」
裴矜適時止住作,「……好。」
紙巾吸水的效果不算太好,裴矜思索兩秒,對他說:「臥室有吹風機,我可以幫你吹乾。」
沈行濯瞥一眼,以目示意帶路。
裴矜手指向隔壁房間,「就是那間。」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臥室。
裴矜率先進門,徑直走到幾米開外的儲櫃,在裡面找出吹風機,轉看他,「你要下來嗎?」
沈行濯看向床頭柜上正燃著的香薰蠟燭,瞟了眼杯不斷跳躍的火苗。
收回目,簡單丟下兩個字:「不用。」
裴矜扯過吹風機的線,蹲下子,到床頭櫃旁邊的座里。
偏頭看向沈行濯,示意他坐過來。
接下來的兩三分鐘,室響起吹風機運作的噪音。
沈行濯坐在床頭,裴矜躬站在他面前,專心致志地扯住他襯衫擺的面料,認真觀察上面水漬的風乾況。
有幾縷黑髮垂落下來,發尾時不時會掃到他的手臂。
沈行濯的視線在淨白的臉上駐留幾秒,隨後向下移,看到的是越發鬆散的領下出的分明鎖骨。
以及的、起伏的呼吸。
噪音很快休止。
裴矜站直,正要說些什麼,聽到他問:「是什麼味道的。」
一時沒理解,似懂非懂地與他對視。
沈行濯耐心補充:「蠟燭。」
裴矜很快明白過來,卻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小聲敷衍:「……忘記了。」
沈行濯低頭掃向上面標誌著的一串英文,低緩讀出:「Baltic Amber.」
Baltic Amber.
波羅的海琥珀。
他明明沒說什麼,卻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這讓裴矜瞬間有種被抓現形的窘迫。
這蠟燭的前調是琥珀與雪松,和他上木質香水味的冷調極為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它的後調是香草,偏甜,更適合安眠。
眼見如此,裴矜哪裡還顧得上窘迫,將吹風機放到一旁,故作輕鬆地挨他而坐。
裝作懵懂模樣,含笑問:「有什麼問題嗎?」
沈行濯深深看,忽地手,兩指鉗住的下顎。
裴矜笑意斂了幾分,想躲閃,無果,只得直直對上他漆黑的雙眸。
沈行濯反問:「你覺得有什麼問題?」
「……我不知道。」裴矜繼續裝傻。
沈行濯挑不語,笑意似冷非冷。
無聲對視。
氛圍泛起似有若無的曖昧。
裴矜放緩呼吸,倏然打破寂靜,「剛剛……為什麼同意跟我上樓?」
「你覺得是為什麼。」
「我不知道。」這次是真的不清楚。
頓了頓,裴矜聲補充一句:「我其實在賭。」
「賭什麼。」
「賭你對我殘留的新鮮還剩多。」說,「我心裡原本想的是……既然你上次還肯願意和我一起吃飯,說明對我也不是厭惡到極點,不是嗎?」
沈行濯不予回應,拇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挲著下皮。
指腹傳來如布帛般的。
這覺令人愉悅。
「你可以賭些別的。」他不疾不徐地說。
「什麼?」裴矜眸有些渙散。
「賭我跟你上來之後,會不會對你做些什麼。」
第47章 第 47 章
47/招惹
-
視線所及之, 是他和他斜後方那簇肆意跳躍的火苗。
過於溫暖的視覺驗,給人一種微妙的恍惚。
裴矜呼吸一再放慢。
時間分秒過去,沈行濯目不轉睛瞧著, 卻並不急著催言語。
指腹自帶的一抹涼意逐漸被皮的溫度中和。
裴矜定了定神,毫不畏懼地出微笑, 大方同他對視。
學著他的淺淡語氣:「你會嗎?」
的反應倒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沈行濯自是不會回答這個問題,深深看一眼, 沒打算繼續逗, 直接鬆開對的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