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尷尬最後以陳粥的藉口去見個人結束。
也不能完全算是藉口,小楊這些年一直在打理茶店,從原先的一家門店開了全國的鋪天蓋地的連鎖,他每月每個季度都把財報發給,陳粥看著那越來越可觀的利潤,笑著回一句,有他在,這輩子都不愁吃喝了。
小楊卻客氣地上了粥姐,說才是老闆,沒有就沒有自己的今天。
他們心照不宣地沒有說起這其中功勞應該是最大的那個人。
小楊聽說回國出差,一定要去看看,說哪有老闆連自家店面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的。
陳粥笑笑,說知道。
年輕人手裡最火的那一款。
但到底還是沒有去看。
打了個車,司機問去哪裡,有些睏乏的閉著眼睛,說就去離這兒最近的五星級酒店吧。
司機師傅很是會識人辯,全程下來只是安靜地開著車,只是在快到了的時候提醒了一句:「姑娘,前面就是了。」
陳粥睜開眼,卻發現,被帶到了從前沈方易常常帶來的那家酒店。
下了車,站在與記憶中毫無差別的酒店前面。
原先這兒是東部新城,如今昌京在往西發展,這酒店雖然依舊還是秉承著從前的昂貴,但人流量已經大不如前了。
陳粥站在高樓下,抬頭看,刺眼地發現,頂樓的燈火亮著。
依稀能分辨出,從哪個門哪個窗看出去,是昌京現在已經被填滿了建起了新城從前的護城河,又從哪邊進去可以直接通向頂樓的花園。
花園裡的花還好嗎?
植被有人養護嗎?
那些年種下去的種子,發芽了嗎?
那長廊燈火依舊,無邊的浪漫又是在等誰呢?
避著那些所有在回憶里的地方,卻還是在命運的指引下來到了這裡面。
陳粥輕輕嘆一口氣,走了進去。
酒店大廳雖然冷清,但在有客人進來的時候,依舊得地保持著他們的服務水準。
「士,您有預定嗎?」
陳粥遞上自己的份證,搖搖頭,「隨便給我開一間吧,要安靜些的。」
酒店工作人員接過份證。
陳粥站在櫃檯面前等待,迎面卻遇見歐洲分公司過來的同事。
兩人寒暄了幾句,熱地拉起陳粥的手,讓與一起住到熱鬧的城西去,好不容易來趟中國,語言不通,想做個嚮導呢。
陳粥回頭看著那個正在幫自己辦理住的酒店工作人員,有些猶豫。
「去吧去吧,這裡太安靜了,我們住到城西去吧。」
同事熱,陳粥只好做罷。走到櫃檯前面,抱歉地說行程有變,不住在這兒了。
酒店工作人員禮貌地把份證還給,搖搖頭說沒有關係的士。
同事於是熱地了一輛車。
陳粥站在酒店外頭吹著風等著車,同事在跟分一路從西歐過來的彩見聞,的尖頭高跟鞋進鵝卵石的鋪就的窄窄小道上,心猿意馬地從虛虛實實的夜景里,看到頂樓那依舊亮著的燈火。
「來了來了。」同事拉著鑽進車裡。
車子啟後,把所有的一切都拋之後。
那頂樓的餘從眼波里消失。
而那酒店裡,就在陳粥走後,櫃檯上的小妹竊竊私語。
「哎,剛剛差點要辦理住的,你不覺得的名字很悉嗎?」
「悉?哪裡悉了?」
「那個夜夜都亮著燈的頂樓客房的住人,好像就是這個名字。」
「你記錯了吧,那頂樓都多久沒人住了,要我說,定下房間的那個人是真的冤大頭啊,一口氣包了三十年,這都多年了,又不來住,還要求把花園裡的燈都亮著。」
「好了好了不說了,領班看到了又說我們討論客人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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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粥回到國後,請了幾天假。
想去拉斯維加斯看看。
它在沙漠的不之地,卻一直是心頭的一個憾。
到了那兒後,發現用金錢堆砌的彩的確很讓人著迷。或者站在高塔之上俯瞰城市,也站在不夜賭場裡試圖融每一場巨大的輸贏,但走來走去,總是覺得,在每一次回頭的時候,都能在燈火闌珊,看到沈方易的臉。
他就坐在人海浮沉的顯眼,周環繞著青煙濃霧,點著一綿然無骨的煙,笑盈盈地跟說,原來我的小粥長大了,是這樣的。
這些年過去了,不再探聽他的消息,甚至都已經忘記了他的號碼。但還是可悲地發現了,他就在的邊,無論去哪裡,他都在。
不幸的是在那一晚,那不夜賭場裡傳來一陣槍響,蒙面的搶奪者打破這場霧裡的假象,他們席捲金錢,無視生命。
慌地躲在桌子底下,在生命最危險的時候,腦海中第一個衝上來的念頭竟然是,要是能結束這種悲哀的想念就好了。
……
蘇談言聽到消息後第一時間趕到了拉斯維加斯,他打點了許多關係,才在警方還未說可以與目擊證人接前來到的邊。
從來就吊兒郎當的他在看到陳粥的一瞬間,像是鬆了一口大氣。
他衝上來把擁懷裡,「你是要嚇死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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