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商看了一眼,轉頭勸到,「小粥,該花你就花,別委屈自己。」
陳粥支了個腦袋,在那裡點點頭:「我知道啊,我買了瓶酒,存那兒了。」
阿商眼神隨著的手落在酒柜上,看到那瓶酒,挑了挑單眉,「可、會花。」
陳粥也學的樣子,挑眉,「不醉不歸?」
*
酒喝到半夜,阿商用小驢把陳粥送回的學校。
頂著紅撲撲的臉,在被窩裡點開手機簡訊界面,把一個號碼的簡訊往上翻了又翻。
這是這個月的、這是上個月的、上上月的、甚至還有一年前的……
再從通訊錄里翻出來一個人,盯著屏幕看了好一會後,又把屏幕摁滅了。
反躺在枕頭上,腦海中出現些破碎又真實的畫面:
「你們可以聯繫,但我還是想說,我不希你見他,也儘可能地希你逐漸遠離他。你知道的,你跟他沒有一點緣關係,他為你犧牲了十八年的人生,我希你也別那麼自私,上大學的錢,我會每個月打給你,保證你足夠活,也請你,麻煩把我兒子的人生,還給他自己。」
眼睛,上一條陳學閔的消息,一直都沒有回。
吸了吸鼻子,要死,為什麼這個時候,突然好想老頭啊。
翻了個,把手臂枕在自己的頭下,在乞求困意早點來的禱告中,迷迷糊糊地想:沒了陳小粥當拖油瓶的陳學閔,應該已經越過越好了吧。
越過越好的話,就放心了。
*
手機屏幕只是亮了一會,陳粥就敏地醒了過來。
睡前的不悅稍稍消失了一些,跟往常一樣,跑到寢外面的走廊盡頭。
「我還以為,今天等不到你的電話了。」
沈方易對於深夜打擾必然是抱有歉意的,說不必刻意等他,也知道他不是夜夜都打來。
「但夜總是很無聊的。」陳粥站在冬日長長的影下踢著鞋帶頭,這樣回著沈方易的抱歉。
深夜裡的宿舍門傳來開門的響,陳粥轉過子,踮起腳尖,從走廊里往下看去,看到漆黑夜裡有個穿外套的姑娘潛逃出去,朝著那個方向看去,看到了路燈下果然有一個等待的男生。
牽手、擁抱、接吻、潛逃,然後他們披著月消失在夜裡,互相陪伴,打消這個世界上比黑夜還要可怕的孤獨。
陳粥轉過子,自己都沒有發現的,輕輕的嘆了口氣。
「怎麼了?」對面敏銳的發現了的緒失落。
輕聲說到:「沈方易,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或許,還得過段時間。」那頭嚨口的酒意依舊很重,「怎麼了?」
「沒什麼。」陳粥著自己呼出的長長白氣,轉移話題,「想找你去吃火鍋,你吃川渝火鍋嗎?」
那頭遲疑了一會,像是強撐著清醒,聲音卻有些遠:「我不是很能吃辣。」
不是所有人都吃川渝的辣子火鍋的,陳學閔就吃不了辣,所以才十八年都守著那家生意慘澹的破粥店。陳粥心裡明白,可是今晚,真的好想吃,一想到就想哭的那種想吃。
「那我們就去吃吧。」陳粥選擇地忽視了沈方易的拒絕,藏起哽咽的緒,「咕嚕咕嚕冒著的紅油湯底,肚一放下去,唰的一下滾開,肚上鮮的細胞一下子就燙開,一口咬下去,芳香四溢!」
陳粥說到一半之後,自己還象徵地咽了咽口水,但很顯然,對面並沒有get的這種生描述,徒有一番空曠的沉默。
忘了自己是怎麼掛的電話的了。
只記得掛完電話後站在七樓走廊上,又在著聲音的吵鬧聲中看到了那對。
不過才一個電話的時間,生歇斯底里,男生冷漠遠離。
陳粥忽然想起劉若英在《後來》里唱的那句:
「這些年來,有沒有人能讓你不寂寞。」
這個世界上,大約沒有人真正能讓另一個人不寂寞的。
一個人學會對抗孤獨,寂寞,永遠是人生的必修課。
陳粥對著寂冷的月,長長地呼了一口白氣,算了,哪怕一個人,也是可以去吃火鍋的。
*
第二天,陳粥躺在床上,閉著眼睛醒著。
電話鈴聲催命似的響起,皺著眉頭,懶懶散散地拿起手機,不不願地餵了聲。
那頭傳來清晰且確定的聲音:「不是說吃火鍋,還睡著?」
作者有話說:
18號恢復中午十二點更新
第18章 第 18 章
◎怕疼?◎
沈方易見到陳粥的時候, 踩著一雙米白的拖鞋,短款的低飽和度湖藍棉服里包裹著的白,亞麻米棕到鎖骨的發被混地用頭繩擰一團, 半扎半落地支棱著幾俏皮的髮, 顯然跟不上跑起來的步伐,遙遙地落在後。
他站在那七零八落的燒烤店門頭下等,大學城未拆盡的髒門店隨時就飛過來一陣塵土。沈方易著口袋站的遠些, 卻被迎面而來的陳粥撞了滿懷。
衝過來的時候,拖鞋也沒有影響的速度,白皙的小臉迎風發著, 眉眼彎起來像是藏不住的喜悅,
要微微墊著腳, 才能把臉勉強湊到他下的高度, 髮凌, 眉眼被風吹的微微發紅, 自下而上地看著他,就像是他自上而下地看著一樣。他鮮真切地去關注一個人的眼睛,一眼就看到底的淺瞳孔里是控制不住的滿是喜悅, 沈方易在那一刻是真的覺到, 這小姑娘,是真的好哄,也是真的容易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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