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束是百合與紅鳶尾。
純潔的白與烈焰的紅相互映襯,本該是最濃郁的彩,偏有種莫名的悲愴。
許嘉捧著鮮花,一時間覺有些奇怪。
邵宴清曾經說過,藍的矢車是最適合的花,故而每次都不會落下那一抹神又的藍。
「大概是換風格了吧。」
霍思思攤手,不以為意地說,「男人嘛,看見啥送啥也很正常。」
許嘉本來還想懷疑,卻在花葉間翻出一張字條:字跡清秀,捺的落點較重,正屬於邵宴清的手筆。
「祝一切順利。」
霍思思念出其上的文字,笑著撞許嘉的肩膀,「哎呦呦,你們家邵宴清還浪漫嘛。」
許嘉窘得慌,匆匆放下花,就推著趕著帶出去:「拜託,你小點聲。」
兩人又是打鬧一番,直到場務來提醒才算結束。
霍思思小跑著去做準備。
許嘉拿著的毯與水杯,打算到後臺休息,剛走沒兩步,後背就是一涼。
許嘉愣住,像是條件反般極快地回頭看。
可周圍靜悄悄得,只有乾枯的樹影在左右搖晃,似乎連時而響起的蟬鳴都在嘲笑的過度張。
一整個下午,許嘉都十分不安。
將邵宴清送的花捧在懷裡,把那短短的五個字讀了一遍又一遍,終於,在邊角發現類似於拓寫的痕跡。
是啊。
如果有人拿到邵宴清寫過的文書,就完全有可能模仿他的筆跡。
這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卻能輕易地獲取旁人的信任。
許嘉咬牙,剛想起去拿剪刀。
門在這時打開,霍思思探頭朝張:「誒,不是說導演喊我有事嗎?」邊問邊往屋裡走,「怎麼就你一個在這裡?」
許嘉將剪刀藏在後:「誰通知你來的。」
霍思思皺著眉回憶:「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吧,我沒仔細看,嗯......好像穿黑服?」
黑服。
高瘦的男人?
許嘉一怔,眼前頓時浮現那送花的騎手,以及藏於暗窺的視線。
「快走。」
大喊,「這裡有危險,我們出去再說。」
霍思思仍在發愣。
恰時,只聽見咔噠一聲響,接著是鎖鏈纏繞金屬的嘩啦聲。
許嘉衝過去,用盡全部力氣拉門,可怎麼也拉不,又搬起凳子去砸。
哐!
哐當!
可木頭的碎渣掉了一地,那扇通往生路的門卻依舊閉。
今日要拍攝天鵝浴水的場景,故而將拍攝場地選在偏離城市的郊區。
為避免出現穿幫鏡頭,化妝室與休息室全都遠離片場,朝後大概兩百米,就是一片被廢棄的樹林。
對方顯然對現場的況十分了解,否則也不會專挑最忙碌的時候將與霍思思關在同。
許嘉忍著被木屑劃破手指的疼,再度揚起手臂,大腦仍在飛速地運轉。
按照霍思思的格,肯定與周圍人打好了招呼,才跑來這裡找導演會談。那麼就此來說,即使消失了一兩個小時,也不會引來眾人的關注。
而自己本就呆在休息室,更無法激起旁人的懷疑。
那邊,霍思思握著手機,滿臉驚恐的表示:「信號被切斷了,現在沒有辦法與外界聯繫。」
許嘉想要安,可話未出口,就聽見傾倒的聲音。
嘩啦啦,嘩啦啦......
接著,嗅見了濃郁而刺鼻的汽油味。
第91章 天鵝
◎邵宴清......◎
火苗竄起的一剎,滔天的熱浪撲面而來,瞬間淹沒的口鼻。
許嘉嗆得咳嗽,用盡力氣砸碎兩邊的窗戶,抬手擋住玻璃碎渣,於扭曲的視野里看見站在遠的影。
男人仍拎著油漆桶,佩戴皮套的手反覆把玩火機,頭朝左偏,被面遮住的臉似乎出調侃的表。
黑的防風鏡映出躥涌的火,他猛地一抬臂,將廢棄的油桶扔進火海中。
「別走,站住!」
許嘉喊,試圖用剪刀破壞堅的鎖,「該死,為什麼打不開!」
男人顯然聽見的呼救,卻是置若罔聞,嫌熱似地拉扯圍巾,讓原先繃的束縛放鬆些許。
許嘉揮散眼前的煙,強忍著咳嗽的衝定睛去看,約在他的脖頸發現黑的瘢痕。
可未等觀察仔細,對方已經轉離開。
踢踏,踢踏,踢踏......
鞋面踩過枯葉,發出糙卻尖銳的聲響。
沒有辦法了。
如果再不冷靜下來,們一定會死於這場烈火。
許嘉緩而彎腰,雙手抖得本握不重:「思思,霍思思......」啞聲喊,想去尋友人的影,「你還好嗎,說話,霍思思......」
「咳,咳咳。」
話落,只有咳嗽聲回應。
霍思思:「還,還湊合。」剛走兩步就摔倒在地,雙手死死抓住地面,息,「我,我好像有點暈......」
不控制的火舌開始瘋狂吞噬,木料發出滋啦滋啦的響,逐漸向側倒塌。
許嘉奔向窗臺,將那些該死的紅花白花全部扔掉,將沾了水的布給分霍思思:「拿著,用它捂住口鼻。」
霍思思點頭答應,手卻哆嗦著握不住布,不停地咳嗽,口像是破皮的風箱發出呼啦啦的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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