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剛分別,就嘗到思念的滋味,像是有什麼在勾著的心,催促應該拋下所有隨邵宴清而去。
「冷靜,冷靜一些。」
許嘉深呼吸,掌心住口,「得趕去練舞了,對,練舞更重要。」
催眠似地一個勁地絮叨,心跳這才歸於平穩。
許嘉轉,正要快步向前走,可足跟剛離開地面,眸子卻忽而一怔:「李渝江?你怎麼在這兒?」
李渝江裹著厚重的羽絨服,像木頭似的杵在大樹旁,儼然是副驚不小的模樣。
他張了張口,艱難地說:「啊,這個......」掌心磨著後頸,視線朝左飄,「我聽說你下午要回來,就想著等你一會。」清清嗓,笑,「對了,你好些沒有。」
許嘉點頭:「嗯,但還不能進行雙人舞訓練。」
李渝江:「哎呀反正訓練不著急,健康最重要嘛。」跟在的後,絮叨地念,「你的腳呢,現在還痛不痛?哇你是不知道,當時都把我嚇傻啦。真沒想到你會帶傷跳完全程的舞蹈。」
許嘉平靜地說:「既然選擇上臺了,就肯定要堅持。況且這是邵氏贊助的首場義演,絕對不能出任何錯。」
話落,隨在後的腳步聲停了。
許嘉側目看,問:「你不走嗎?」
「嘉嘉姐......」
李渝江低著頭,看不清面上的表,「你是因為邵先生......才忍痛表演的嗎。」
許嘉皺眉:「什麼?」
李渝江:「那天在休息室,是邵先生背你出來的吧。還有剛才—」咬牙,頭埋得更低,「......我全部都看見了。你和他不僅是朋吧。」
許嘉泰然地回答:「嗯,不是。」
李渝江一怔,哆嗦著:「你們,你們不會已經......」
「什麼都沒發生,你別想了。」
許嘉失笑,「有功夫琢磨我的事,不如去抓時間練舞。」
李渝江:「許嘉。」
「怎麼了?」
李渝江垂在側的手攥拳,線抿起,似乎用盡全力氣才勉強開口:「你喜歡他嗎。」
許嘉看向自己的掌心,那裡依稀還留有邵宴清的溫:「大概吧。」
李渝江蹭地抬頭:「那你打算和他告白嗎?」
暗,告白,往,結婚......
在大多數人眼中,這才是正常的過程吧。
可是與邵宴清卻完全相反,一段以合約結婚為開始的關係,又會有什麼樣的結局呢。
許嘉並不知道答案,也不願意思考。
只想抓住眼前的好,盡所有的努力,讓這段關係能維持得更長久些。
至於以後怎麼樣......
許嘉第一次迴避考慮未來。
「不打算。」
許嘉說,「走一步看一步吧,」
李渝江扯出笑:「也對啊,這種事誰也講不準嘛。」清清嗓,指節磨鼻尖,「如果你要改主意了,可以隨時來找我。」
許嘉看向他。
李渝江的角快扯到耳後,笑容卻越來越沒底氣:「那個,我們是搭檔嘛,我當然要幫你分擔愁苦。」拳頭抵著,一咳嗽,「只要你需要,我一直都在。」話落又傻乎乎地問,「怎麼樣,是不是很帥氣?」
許嘉:「......無聊。」
李渝江:「誒,別走呀。我還有好多話要和你說。」
從劇院大門到訓練室,李渝江的始終沒停過。
他先是指責田甜的拙劣行徑,又在慶幸演出能順利結束,然後誇讚許嘉的舞蹈能力,說是難得一遇的舞蹈奇才。
許嘉輕嘖:「你可真會拍馬屁。」
李渝江笑呵呵:「什麼啊,我說得都是真心話。」
訓練室傳來陣陣樂聲,許嘉正要提步進去。
李渝江拉住:「誒,等一等。」
許嘉不耐煩:「又怎麼了?」
李渝江了,小聲說:「姜珊這兩天心很差,你儘量躲著些。」
許嘉皺眉,傷的腳似乎又疼痛:「為什麼。」
李渝江急得跺腳:「那天邵先生在後臺找你,姜珊好像和他吵架了。靜鬧得非常兇,好幾位同事都聽見了。」
許嘉一怔。
李渝江輕嘆:「你知道姜珊的脾氣,惹不起總躲得起嘛。哎呦,團長也拿沒辦法,我們就只能忍一忍啦。」
許嘉:「......姜珊還要繼續留在劇團嗎。」
李渝江:「嗯,沒聽說要離開。」
要相信邵宴清,相信他會理好一切的。
既然田甜已經到懲罰,那麼姜珊肯定也猖狂不了幾日了。
再等一等吧,再等一等就好。
許嘉推開訓練室的門,木板挪移的瞬間,幾乎所有人都停下作。
音樂還在繼續,穿芭蕾舞服的男卻像斷電的玩偶,齊刷刷地保持著原本的姿勢。
場面著實有些詭異,不,都能稱得上恐怖了。
許嘉沉著,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打破沉寂。
忽而,後傳來啪啪的聲響。
李渝江鼓著掌,賣吆喝似地嚷:「喂喂,你們都傻站著幹嘛,不來歡迎我們的大功臣嘛?」
話音落地,像是解開了某道看不見的封印,人群一剎那變得活絡起來。
「哎呀,是許嘉回來啦。」
「怎麼樣,還有沒有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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