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嘉咬著牙,堅定地說:「我只是累了,睡一覺就會好。」
劉科見始終不鬆口,撓撓頭,嘆:「那我就送您回去吧。」
許嘉皺眉催促:「請你快些,別再浪費時間了。」
劉科只能抄近道往回趕,也顧不得什麼行車禮儀,一遇見路堵就按喇叭,終於提前二十分鐘駛別墅。
許嘉下車,昂首地朝前走,手一抬,『砰』地關上院門。
劉科向許嘉纖細的背影,又想起覆於頸邊的膠布,忍不住嘆:「這可真是造孽......」
忽而有風吹過,堆積的雲層隨及散開。
許嘉取出兩粒布芬,就著水咽下,直到胃部的疼痛緩而消減,才力般地靠在床邊。剛給手機充上電,微信就彈出新消息。
邵宴清:「為什麼不去醫院。」
許嘉:「因為我很健康。」
過去半晌,沒有收到回信。
許嘉快要睡著了,手機卻再次響起鈴聲。
邵宴清:「如果連都照顧不好,就別去參加演出了。」
許嘉一怔,氣得咬牙:「我知道,不用你提醒。」將手機關掉,無論邵宴清再發什麼消息,皆一律不回了。
發出去的文字像往外撒的水,連個回音也聽不見。
邵宴清敲點著屏幕,瞥向站在旁邊的劉科:「你確定將許嘉送回家了,真的沒有再出門。」
劉科:「確定,沒有。」話落時扶額,慨,「祖宗啊,這是你問的第十二遍。」
邵宴清皺眉:「既然沒出門,為什麼不回我的消息。」
劉科:「許小姐說很累,大概已經是睡覺吧。」抿了抿,小聲試探著,「你......是認真的?」
邵宴清的指尖一頓:「什麼?」
劉科咳嗽,點了點自己的脖頸:「那個,你畢竟是第一次,許小姐應該不住吧。」
邵宴清輕嘖:「閉,關你什麼事。」
劉科愣住,急得耳朵都紅了,一個勁地擺手:「不不不,我沒有調侃的意思。我是說你要點,別把許小姐得太。人家本練舞就辛苦,哪裡能經得起你折騰。」
邵宴清瞇起眼,雙手握於前,直勾勾地看向他:「你在向我提建議?」
劉科的直哆嗦,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他雖然與邵宴清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可二十八年過去了,依舊不清這位發小的子。他先檢討自己話多,而後又擔心會被開除。以他對邵宴清的多年了解,這個乖張的傢伙現在肯定沒憋什麼好屁。
好,罵吧,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吧。
劉科直腰,線抿,表嚴肅中帶著張,像是站在甲板上迎接海浪的船夫。他不敢看邵宴清,咽了咽吐沫,等著對方先開口。
許久,聽見木椅蹭地的響,隨及有腳步聲來。
劉科的左眉一個勁在,垂在側的手悄然握拳,將頭昂得更高些。
他已然是做足了挨踢的準備,卻聽見邵宴清說:「把會議推掉。」
劉科愣住:「誒?」
邵宴清整理著風的領口,斜眸看他:「連話也聽不懂了?」
劉科仍在磕絆:「不是,我說,全部的都推掉嗎。」
「嗯。」
邵宴清哼出個回答,隨手撿起件丟給他,「你開車。」
劉科雙手捧著鑰匙包,像只握著番薯的土撥鼠,呆愣愣地問:「去哪啊。」
邵宴清笑:「我夫人家。」
『我』字咬得極重,儼然是在向他宣誓主權。
劉科不在心裡打個寒,先手推開門:「好的,我這就將您送回您夫人家。」
一路無人說話,唯有音響的廣播在嗡嗡作響。
車繞過山道向別墅駛去,終於停在紅棕的鐵門前。從外往裡看,所有的窗戶都關著,屋中黑漆漆一片,瞧不見半點的。
邵宴清蹙眉,敲點膝頭的手指頓住,面比方才更沉。
他沒有等劉科開門就徑直下了車,腳步匆匆地奔向許嘉的臥房,臨到跟前卻又放輕作,指尖抵住門,緩慢地朝里推。
好安靜,漆黑的房間像是空無一人的室。
邵宴清走至床邊,看見躺在被褥間睡的許嘉,莫名懸起的心這才放下。
許嘉睡得很沉,淺棕的長髮散於臉側,羽睫疊的線將眼形勾勒得更細長。像是陷夢鄉的貓,習慣地雙手蜷於前,眉頭微皺著,似乎在夢裡也不安穩。
邵宴清笑,忍不住托腮打量,視線從那飽滿的額頭向小巧的鼻尖、,最後停留於白皙脖頸間的痕跡。
那抹紅像是落雪中的梅花,鮮艷,耀眼,勾人心魂。
邵宴清抬手,食指按那朵吻痕,仔細磨著,不知怎麼就想起劉科的話,緩而蹙眉:「應該要些嗎。」轉眸看向許嘉的睡,喃喃問,「可是我該怎麼照顧你呢。」
第30章 天鵝
◎「許嘉,你會背叛我嗎。」◎
邵宴清沒有照顧過寵,以前只在兄長的臥室里見過一次貓。
那貓是邵宴銘在庭院外撿的,說是要挽救無辜的生命,非要帶到家裡養。邵平北在外地出差,冉華又對貓過敏,可二人耐不住邵宴銘喜歡,只能讓長子將貓養在自己的房間。
那貓又乖又聰明,似乎能明白邵宴銘的難,而從不跑。每日除卻在屋裡睡覺,就是趴在窗臺發呆,聽見有人喊它,還會喵喵喵地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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