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閉了,剝著瓜子吃。
樓下戲臺上,比賽熱熱鬧鬧地開始了。
海唐心高氣傲,知道《白蛇》是蘭燭準備的曲目的,偏要拼了個高低也唱了這場《水斗》。
《水斗》講的是許仙被法海帶上金山寺之後,青白二蛇施法水漫金山寺向法海討人,法海來天兵與兩人惡鬥的一場戲,這場戲的主要矛盾和看點就是那一場打戲。
海唐一上場亮了個像,臺下顧著海家面子、王教授面子來的人起就好在先,觀眾微微一愣,而後被他們這陣仗推及的也開始好。
臺上的人手眼步法倒也沒有辜負一價值不菲的行頭,單槍匹馬接著幾個天兵的紅纓槍,出槍,翻,防守,幾個來回,臺下的觀眾頭接耳,連聲誇讚到∶
「漂亮! 這幾腳乾脆利落, 花式繁雜, 難度係數又高, 臺上這位角, 師出何家啊」
「這海家從小培養出來的角,前段時間在西城開了那麼大的個人場秀,您不知道啊」
「是啊,聽說,是王教授親自教的,我估計這次的冠軍,非不可了。」
一旁聽眾隔著老遠,對著王教授點頭示意,型表示∶名師出高徒。
王教授只是含笑點點頭,依舊看著臺上。
等到主持人報下一個選手的時候,大夥有些意興闌珊了。下一個選手演的,還是那個《水斗》。
報完幕,聽眾席里開始人頭了,添茶的添茶,解手的解手,站起來去外面個煙的也大有人在。
與海唐一起演青蛇的小看平時練習和彩排的時候,還有點擔心蘭燭會比過他們,一度想要勸說海唐換個曲目,如今看到這個場景,才明白海唐的用心所在。
海家雖然不能左右最後的比賽結果,但是安排個出場順序,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這會海唐下了場,沒著急進化妝室,反而在後臺抱著個手,輕鬆地朝著小點點頭,「瞧著吧。」
大伙兒剛聽過一場,熱乎勁還未過去,再聽一場,不免覺得有些重複乏味了,因此蘭燭上場的時候,抬頭的人都了很多。
站在臺上的那一瞬間,倒是比在臺下不張,那些所思所慮倒是都沒有了,剩下的,就只有這個舞臺。
琴音升起,水兵如同上一場一樣,在驚濤駭浪上布陣,依舊是配角齊唱開場,一模一樣的布臺就像倒帶一般。
直到舞臺上的人開嗓,「眾兄弟姐妹,殺卻那法海者!」
這一聲帶著那京劇唱腔固有的味道,但氣勢壯闊,又帶著堅定的決心。
臺下聽眾紛紛抬頭,這才看到舞臺上的子雖然戲服不比剛才那位華,但形舉止利落乾脆,水斗唱段不多,但那一聲,足以吸引臺下的觀眾。
頃刻間,天兵擺好陣容,群戲退下後,是天兵和白蛇的一對一打鬥戲。
臺上的子用槍抵擋,一招一式,快如疾風,翻轉圈,穩如泰山,這一場斗水,打的不可開。
臺下的聽眾逐漸安靜下來,屏氣凝神地看著舞臺上這一場激烈的打鬥,雖然大夥都知道這一場水斗的結果,可這一招一式乾脆的樣子,倒人挪不開眼了。
就連坐在臺下的王教授,都由原來意興闌珊變得目不轉睛。
樓下的驟然安靜吸引了路上的看客。
「喲,這場打戲,有點角的樣子了。」
「是啊,比起海家那姑娘,不能算落了下風,戲過一半,反倒有超過的勢頭。」
「還真是。」趙景鉉手裡的瓜子吃到一半,也探出腦袋去看,「這姑娘段好,扮相也不錯,嘖,二爺,你的海姑娘,大抵是要輸了。」
江昱挑了挑眉。
倒是頗有些後來居上的樣子。
只是他才收回眼來,就聽到臺下傳開一陣唏噓。
水斗這場戲的高就是白素貞和三人混戰中的踢花槍的那場。
三人圍圈繞著白素貞,每人把手中的紅纓槍拋出,紛紛投擲到白蛇上,白蛇手拿雙槍抵擋之餘,還要用單腳、雙腳,起將那高高垂落的槍踢回去。
一時間槍花在臺上高低飛舞,好不熱鬧。
但這一場對演員上的腳功夫考驗極為到位,一個不小心沒踢到,或者踢歪了,在舞臺表演上都是極不彩的事故。
蘭燭和這些與搭戲的演員們練了不下百遍,為的就是確保萬無一失,誰知那圍的「天兵」中有個人手上失了力道,槍直接朝著蘭燭後飛去,眼看著就要飛出臺面。
剛剛那一聲唏噓,就是對這無法挽回的一槍的意難平。
一個失誤意味著,剛剛近乎完的表現功虧一簣。
蘭燭這一腳本來是往前踢的,見那槍甩到後頭,連忙調整朝向,盡大可能的地向後踢,挽回這一個失誤。
腳尖到槍纓,眼看就要錯過。蘭燭咬了牙,直右腳,用腳背一挑,高高垂落的紅纓槍落在腳踝,發出沉悶的一聲響,而後,那近乎毫無懸念要落到抬下的槍被蘭燭,反而化作白蛇攻擊的利,打了「天兵」的攻擊。
「好!」臺下一片喝彩,誰也沒想到,這樣低的槍還能被救起來。
「妙啊二爺,您看那姑娘這功夫,臨危不懼、力道均衡,這還真不是一朝一夕能練的。」貴賓席里聚在一起的人不由地讚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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