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彌說完就一副解氣的樣子。

沈弗崢很意外：「你要我的小姑姑來當證婚人？」

「不行嗎？」鍾彌故意這樣說。

整個沈家，反對作最大的就是沈禾之，他們不過只是，沈家還只是態度不明，就已經坐立難安到要親自去州市找章家人來反對，可以說在棒打鴛鴦這件事上，已經出了全力。

這樣的人，你讓來證婚，說那些花好月圓，白頭偕老的話？

鍾彌雖然氣急了才這麼想，但也知道這很離譜。

沈弗崢思忖片刻，緩緩道：「是有點無理取鬧——」

鍾彌正要解釋自己只是隨便說說，卻聽他接著話說。

「但也不是不可以。」

「啊？」

鍾彌呆住，合不上，「這……也可以嗎？」

這對沈禾之來說，不是比死了還難？

「你願意嫁給我，我自然要給你一個你滿意的婚禮，你希誰來證婚，我就去請。」

鍾彌也不知道話題是怎麼忽然就跳到了商量結婚上，只是還清醒，也知道現實：「你小姑姑，不會願意的吧？」

「又不是你跟結婚，你管願不願意呢。」

鍾彌一時沒聽懂。

沈弗崢捧起的臉，拇指著眼下不久前被眼淚潤的一小片皮。

他真的很見不得掉眼淚。

這世上沒有真正的同，的緒在他的里是數倍放大的，看開心是，看難過也是。

他聲音輕輕低低的。

「你只需要管你願不願意的那部分，你想清楚，然後告訴我，至於其他人，他們願不願意能左右什麼？只要你願意，那些人不管真心還是假意，明面上不都要笑著來鼓掌道賀，說新婚快樂。」

至於沈禾之來證婚，不需要給願意來的理由，只要有不得不來的條件就可以了。

也不是多麼難的事。

聽懂意思，鍾彌久久張口無言，好似被驚住。

沈弗崢按住鍾彌的肩膀，忽然說，瀰瀰，很抱歉。

眼皮一跳，鍾彌回神了，又好似跌進新的懵懂境地里。

表了下：「幹嘛道歉？」

「一般人結婚，雙方親友應該都會真心送上祝福吧？這點我很難為你做到，可能我們結婚之後，這種況也很難改變。」

他把話說得誠懇。

鍾彌也知道所言屬實。

沒有因此不開心，反而臆充盈，平添力量，好似於無邊汪洋攀上一隻孤舟，這隻舟是的全部，這隻舟視亦然。

至於四周那些可能永遠不會消失的浪濤聲，只要有這舟在，都不會害怕了。

「我不需要那些人的真心，」鍾彌手掌按上他口，「我只要這顆。」

腳一踮，手臂擁住他。

聲音格外認真聽。

「沈弗崢，我願意嫁給你。」

這一抱突如其來，話更是，沈弗崢手臂懸空，頓了兩秒，才慢慢收攏，摟住掛在自己上的人。

他角不由輕輕彎起，不知道要不要提醒鍾彌，這臺詞有點快了，他還沒問願不願意。

不過只要願意，其他都不要。

接著，鍾彌肚子咕咕了兩聲，得先祭五臟廟，再去拜月老。

醫院門口都是些快餐店，兩人沿街走，找了一家麵館，在靠窗位座。

餐上得很快，熱氣騰騰。

沈弗崢忽然問：「你剛剛說願意嫁給我，不是只為了讓我小姑姑來證婚吧？」

米白的手工麵條浸了紅油，被兩筷子挑到邊，鍾彌作一滯，麵條回湯碗裡，筷子尖空空。

眨了眨眼：「當然不是啊，你怎麼會這麼想？」

「只是問問。」

鍾彌說：「我怎麼可能是因為，我當然是因為你。」

沈弗崢也挑起面，略略帶點笑：「因為我什麼？」

鍾彌想了想，筷子頭乾脆杵進湯碗裡，細數著：「當然是因為你玉樹臨風，腰纏萬貫，滿腹經綸，高遠致，德才兼備——」

鍾彌一口氣吊著，卡詞了。

沈弗崢眸淡如水，毫不認為誇張，反而出言鼓勵：「你再說幾個，我很久沒被人這麼誇過了。」

好半天，鍾彌憋出一個。

「老謀深算……老謀深算，有沒有什麼好聽一點的近義詞？」

上次這麼費勁想詞，還是高中寫八百字作文的時候。

沈弗崢笑了一下，沒再為難，抬抬下頜。

「吃麵吧。」

鍾彌怕他不信，又補一句：「我現在是真心實意想嫁給你的！」

他說嗯，應得很敷衍。

快吃完時，沈弗崢手機響起，他看一眼屏幕，起對鍾彌說：「我去接個電話，你多等我一會兒。」

「哦。」

當時沒在意，後來真等了很久人都沒回來，鍾彌托腮，起了疑。

他走之前說，多等我一會兒。

還沒接通電話呢，怎麼就知道這個電話一定會打很久？

吃完的面碗已經收走了，鍾彌坐在窗邊等，目一掠，忽然在馬路對面遠遠地看見沈弗崢，他出塵地站在等綠燈的人群里，卻與其他人一樣，面帶焦急地等著數字跳減。

鍾彌看著，更納悶了。

不是去接電話嗎？怎麼接到馬路對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