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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季對狄青可是恩重如山,他要是跑去欺負寇天賜,那就是忘恩負義。
可狄青並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 請訪問s t o 5 5.c o m獲取最快的章節更新
所以他這個青史留名的名將,註定沒仗打。
只能沒事的時候拭拭盔甲,免得生鏽。
「韋室北不是有一些小部族嗎?你就沒去練練手?」
寇季疑問。
狄青苦笑著道:「最大的部族也不過一千三百多人而已。我率領著兵馬還沒有衝到他們草場,他們就跪在地上靜靜的等著向朝廷納貢。
我能怎樣?
總不能殺一群跪在地上臣服的人吧?
我還不屑於殺良冒功。」
寇季幽幽的嘆息道:「怪只怪角廝羅、李德明、李元昊、耶律隆緒、耶律宗真不經打。」
狄青深以為然,重重的點頭。(5,0);
然後又補充了一句,「還有高麗王……」
寇季愕然的看著狄青道:「高麗王在你眼裡也算是強敵?」
狄青想著自己一鼓衝破了高麗的都城,果斷搖頭認錯道:「高麗王不算強敵……」
兄弟二人對視了一眼,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二人齊齊生出了一個心思。
不是我們舉世無敵,實在是對手太弱了。
寇季陪著狄青聊了一些家常,讓人帶著狄青下去洗漱,又吩咐了廚房準備了一桌酒菜。
兄弟二人,加上寇季一眾學生。
大吃大喝了起來。
狄詠那個小子也在。
只是不怎麼願意跟狄青親近。
武將家的孩子就是如此。
武將一出征,就是好些年。
出門的時候家中的孩子可能還是一個小不點,回家的時候可能就搖變了小伙子了。(5,0);
劉伯敘就是如此。
劉亨當年離開汴京城去倭國的時候,劉伯敘還是個稚子,等到劉亨再次出現在劉伯敘面前的時候,劉伯敘已經變了一個翩翩年郎。
劉亨花費了好幾個月,才勉強跟劉伯敘重新培養起了。
現在,到狄青了。
可狄詠不是劉伯敘。
劉伯敘知書達理、心地善良。
所以容易心。
狄詠脾氣很倔,也很傲。
他的倔脾氣大概是隨他娘,傲氣是從蘇軾上沾染的。
狄詠沒蘇軾那一肚子的錦繡文章,但是卻有不俗的習武天賦。
但凡是到竹院來拜訪的人,幾乎都將狄詠和蘇軾稱讚為一文一武雙神。
狄詠可沒有劉伯敘那麼,他雖然在狄青回京的時候就見過狄青一次了,但是再次看到狄青,他依然臭屁的仰著腦袋,質問道:「你是我爹?」(5,0);
狄青不怎麼會跟兒子相,所以語氣有些邦邦的道:「如假包換!」
狄詠用袖子抹了一下油乎乎的,傲氣的拍著小脯道:「我聽人說,我爹武藝超群,我武藝也不俗。
你打敗我,我就承認你是我爹。」
狄青盯著狄詠沒有說話。
蘇軾捧著一碗紅燒,一邊往裡猛刨,一邊挑事。
「狄詠,你肯定能贏!」
然後。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對付熊孩子最管用的手段永遠都不是講道理。
因為你道理講的越多,熊孩子覺得你越煩。
最管用的手段就是胖揍一頓。
狄青用手在狄詠屁上拍了兩掌,狄詠就乖了。
狄青蠻橫的抱起了狄詠,用寬大的手掌去了狄詠臉上的淚痕。
寇季了蘇軾屁兩掌,蘇軾就乖乖的回書房去學習了。(5,0);
解決了熊孩子。
狄青和寇季閒聊了一番,狄青再三確認了寇季沒有危險以後,就離開了竹院。
狄青走了沒多久,陳琳就匆匆的趕到了竹院。
寇季正在偏廳喝飯後茶,見到了陳琳以後,放下了茶杯,「查到了什麼?」
陳琳沉著臉道:「沒有火藥流宮中。」
寇季心裡送了一口氣,沒有火藥流宮中,那就說明趙禎不會有命之憂。
「既然沒有火藥流到宮中,那你為何還是一副死了爹的神?」
陳琳沉聲道:「但是咱家查到了那個採買的宦,從常興隆炮坊弄了足足一百斤火藥,不知去向。
那些火藥無論去了哪裡,無論鬧出了什麼靜,都有咱家一部分責任。」
寇季皺眉道:「一百斤,數量確實不。能在汴京城做生意的人,嗅覺都很敏銳。別的人他們或許不認識,但是看宦,那是一看一個準。(5,0);
常興隆掌柜的敢將一百斤火藥賣給一個宦,那就說明他也有問題。」
陳琳道:「咱家已經派人查過了,常興隆的掌柜和東家昨夜被炸死在了常興隆。只留下了一些婦孺,那些婦孺什麼都不知道。
在他們各自的私宅里,查到了一些髒錢,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寇季挑眉道:「帳本也沒有?」
陳琳搖頭。
寇季瞇起眼道:「看來是親信啊。」
陳琳鄭重的點點頭。
寇季道:「如此說來,一百斤火藥不知去向,線索也斷了?」
陳琳再次點頭。
寇季沉了一下,問道:「現在就剩下房人宮之前的那個婢了?」
說到此,寇季看向了陳琳,道:「你能查到的東西,別人也能查到。你得確保我們能拿到那個婢的口供才行。
若是也被滅口了,那我們的線索可就全斷了。(5,0);
對方既然出手,不達到目的,絕對不會收手。
我們不能讓別人牽著鼻子走。」
陳琳鄭重的道:「咱家派了三撥人,一定會拿到那個婢的口供。」
寇季點點頭道:「房人的死和常興隆炮坊炸案,未必是一個人所為。所以另一邊的追查也不能鬆懈。
對方既然弄走了一百斤火藥,那他們一定會用火藥做點什麼。
你只要找到火藥,就有機會抓出對方。」
「咱家明白……」
寇季端起了茶杯,示意陳琳可以離開了。
陳琳也沒有多留,果斷離開了竹院。
此後數日,風平浪靜。
汴京城裡什麼靜也沒有。
陳琳派去的人,花費了四日,拿到了那個婢的口供。
據說在找到那個婢的時候,有賊人要將那個婢滅口,被武德司的人給殺退了。(5,0);
陳琳在得到了口供以後,就找上了寇季。
寇季在看過了陳琳得到的口供以後,愣了許久。
「蘇州士子張秉?」
「現在是樞院兵司轄下軍籍部副部。」
「我的門生……」
寇季將口供還給了陳琳,盯著陳琳道:「我對此人印象並不深,他和歐修等人是同榜,但並沒有在我府上住過。」
陳琳點頭道:「咱家查過了,你當時讓一眾士子府的時候,他並沒有去,而是居住在蘇州會館。
他學問不夠,勉強點了一個三甲進士。
出仕以後,政績平平,但是卻屢獲升遷。」
寇季皺眉道:「沒有包拯等人出眾,為何會屢獲升遷的?」
陳琳抿著沒有言語。
寇季瞥了他一眼,有些錯愕的道:「跟我有關?」
陳琳點點頭道:「都說他是你輻照。」(5,0);
寇季翻了個白眼道:「胡扯!我要是提拔他,能讓他混一個沒什麼出息的副職?」
陳琳坦言道:「他的同僚是這麼說的,他自己向外也是如此的。」
寇季斷言道:「這個人很有問題。僅憑一詩,就能得一位人去死?」
從陳琳拿來的口供看,房人確實有,只是這個本算不上事。
據婢的口供,張秉在中進士之前,還參加過一次科舉。
在那一次參加科舉的途中,過房人鄉籍,人邀請,參加了一次詩會。
在席間,見到了房人,就寫了一首詩贈給了房人。
房人喜好品詩,覺得他的詩還有幾分文采,也就沒多想,順勢收下了。
張秉在房人收下了自己的詩以後,就放下了豪言,說自己中了進士以後,一定會風風去房氏提親。
房人倒也沒在意。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5,0);
張秉一次不中,沒臉去房氏提親。
此事其實就是張秉自己在自說自話,房氏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
房人參加完了詩會回去以後,都沒跟家裡人說。
隨後朝廷采的時候,房氏家主就將房人送進了宮。
此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所以寇季才覺得此事不算事。
房人收下人家詩,確實有些不應該。
但從頭到尾房人似乎都沒有跟張秉談過。
自然也不可能為張秉去死。
但是張秉在地方任職的時候,政績平平,卻屢屢升遷,確實有問題。
「你回去以後請一道旨意,將張秉先拿到武德司大獄裡兩日,兩日後我去審他。」
寇季思量了一會兒後,對陳琳道。
陳琳遲疑道:「進了武德司的大獄,可就出不來了。」(5,0);
寇季明白陳琳話里的意思,「讓你拿你就拿,就算他跟此事沒有關聯。那他也該死,無論是他打著我的旗號升,還是背地裡用了其他手段升,都違背了朝廷的律法。」
陳琳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咱家就去抓人了。」
寇季任由陳琳離去。
陳琳去了宮裡,請了旨,又去了政事院,加了印,趕到了張府,拿了張秉。
寇季在兩日後,在陳琳引領下,進到了武德司大獄。
武德司大獄很乾淨,沒有一點兒異味。
算是寇季見過的諸多牢房裡,最乾淨了一。
陳琳引領著寇季往深走,見寇季在牢獄的通道里東張西的,就小聲的解釋了幾句。
「武德司的大獄是用石料搭建的,雖然在地下,但卻不……」
「進了武德司大獄的,關押不了多久,最長的不超過五日。最後幾乎都死在了刑房,所以也聞不到什麼臭味……」(5,0);
「……」
陳琳一直引領著寇季到了刑房門口。
寇季才聞到了淡淡的腥味。
刑房裡有人,陳琳走到刑房門口,敲了敲刑房的鐵門,鐵門上出了一個。
陳琳仰著頭讓裡面的人看清楚了他的臉。
裡面的人立馬打開了房門。
陳琳帶著寇季了刑房。
裡面有三個人,一個守門的年郎,一個著黑,乾乾淨淨的中年人,以及捆綁在刑上的張秉。
張秉跟狄青年齡相仿,如今也算是中年。
提醒比狄青瘦弱。
長相嘛。
跟狄青沒辦法比。
整個大宋朝,在值上能和狄青一教高下的,估計也就只有長大以後的狄詠了。
張秉的長相雖然不如狄青,但是比尋常人倒是好看了一些。(5,0);
張秉坐在一張刑椅上,裡塞著一塊麻布,雙眼有些泛紅的瞪著。
「還不快快見過寇公?」
陳琳對著正在拭刑的中年人喝斥了一聲。
那中年人對刑似乎擁有著特殊。
手裡一細長的鋼針,被他拭的油水亮的,他依然不撒手。
看得出他很喜歡自己的行業。
將每一個刑都拭的乾乾淨淨,整個刑房都收拾的一塵不染。
或許在他心裡,刑罰是一種藝。
寇季聞到的淡淡的腥味,大概是刑房裡死的人太多了,所以牆壁和地面都滲了跡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