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
「學生可以一試,但與不,學生不敢妄言……」
王安石最終還是被寇季說服了,只是垂著頭吞吞吐吐的樣子,讓寇季看著不自在。
「可有什麼難?」
寇季詢問。
王安石仰頭直言道:「學生一個人,做不了這麼大的事。」
寇季輕笑了一聲,「那就算上曾鞏好了。你和曾鞏皆沿襲過新學,領悟過一些天地真意,再深究舊學,恐怕會生出怠慢之心。
曾鞏擅書,又擅長為書籍做注。
有他在背後幫你找出西方學問和儒學的共通之,更便於你行事。」
王安石聽到寇季願意讓曾鞏出面幫他,心裡多了一底氣,「司馬君實雖然為人不堪,但也有幾分才能,放在合適的地方,能派上大用場……蘇軾腹有錦繡,雖然年,但只要稍作調教,以後一定會為學生一大助力。」
寇季拍著座椅的扶手失聲笑道:「你目倒是毒辣,我門下除了你和曾鞏外,就數蘇軾最出挑。(5,0);
以後必然會有一番作為。
你能看重他,我很欣,說明你選人的眼不錯。
但是我不會答應。
我留著他還有用。」
「司馬君實呢?」
寇季拒絕了王安石,王安石倒是沒有失,他知道蘇軾年,寇季必然回護一二。
只是寇季只提蘇軾,卻不提司馬,他有些意外。
在王安石眼裡,司馬人品上雖然有缺陷,但是才能和手段還是有的。
用好了也是一柄殺人利。
寇季見王安石似乎很想用司馬,就直直的盯著王安石,認真的道:「你和曾鞏都清楚,我不喜歡此人。
按理說,我一個總理大臣,跟一個平民小子計較,有失份。
但此人缺陷極大,又刻意的好你和曾鞏,圖謀必然不小。
我不反對年輕人有野心,但有野心沒堅持的人,我不喜歡。(5,0);
你若是要用此人,他應該會全心全意幫你,甚至還會獲得你的信任。
但一旦他取代了你為了新學領袖,很有可能會推翻新學,讓你所有的辛勞都付之東流。」
王安石狐疑的看著寇季,他覺得寇季明顯有些多慮了。
但是他卻不知道,寇季並沒有多慮,因為史書上司馬就是這麼幹的。
「先生,學生敢用此人,就有駕馭此人的手段。」
寇季見王安石信誓旦旦的保證,便點了點頭道:「你有信心駕馭他,那便隨你。我唯一能提醒你的就是,此人可用,但千萬別將自己的高位讓給他。」
王安石不明白寇季為何再三提醒自己司馬會背叛,但寇季素有識人之能,寇季既然斷言司馬會是一個反覆之人,那他確實得多注意一些。
「學生明白……」
寇季點著頭道:「你既然答應了此事,那麼有些事我可以直白的告訴你。十五日後,大食的書籍會運送到汴京城,到時候一定會引起萬人矚目。(5,0);
書籍運回了汴京城以後,會暫時存放在天聖館。
我準備了一些通大食文的讀書人,你帶著他們去分揀大食書籍。
切忌,有關教派的書籍,一律焚毀。
以人上的為引的妖書籍,也一併焚毀。
一頁紙都不能留下。」
「妖?」
王安石有些驚愕。
寇季點著頭,鄭重的道:「我大宋民間有一些妖人,蠱民間豪族以小兒心腹煉丹為藥,以圖長生。
西方的妖人也炮製出了類似的妖。
為了避免有人將其宣揚出去,為禍人間,必須全部焚毀。」
王安石神凝重的點頭道:「如此妖,確實該焚毀。」
王安石在研習了西方的天地至理,以及寇季傳授的天地至理以後,也變了一個無神論者。
他堅信世上沒有神佛,自然也不會相信什麼長生法。(5,0);
以人軀為引的妖,在他眼裡自然是異端,他心裡容不下。
「寧可多焚一本,也絕不能流出去一頁……」
「學生知道輕重。」
得到了王安石的承諾以後,寇季點著頭道:「等你將所有的書籍全部分揀以後,我會派遣一批匠人過去,將那些書籍銘刻翻印。
翻印完了以後,翻印的書籍會留在天聖館。
原籍我會送到韓地去。」
王安石一愣,皺著眉頭道:「先生為何不將原籍留下?」
寇季笑問道:「若是家,亦或者家的繼任者下令焚毀它們,你們能攔得住?我將它們送到韓地,並且定下規矩,只要我的子孫還掌控著韓地,就不會讓它們有任何危險。
我以後會在韓地設立一個龐大的藏書樓。
不僅會收錄大食書籍,還會收錄大宋書籍。
我會儘量將天底下所有的學問都收錄在其中。(5,0);
為我宋人留下一支文脈。」
王安石眉頭皺的更,「先生是要效仿聖人藏書?先生不看好如今的大宋?」
寇季搖頭笑道:「如今的大宋是我一手締造的,我怎麼可能不看好它?它如今是春秋鼎盛,可是傳承數百年以後呢?
有道是狡兔三窟,我們不能將文脈留在一個地方。
更不能讓其斷了傳承。」
王安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寇季不再多言,打發王安石先去尋找曾鞏和司馬。
一晃便到了十五日後。
一群大食的教徒和黑汗人,以及一些同行的鎮西軍,押送著格達智慧館裡剩下的三分之二的藏書,浩浩的抵達了汴京城。
人還沒有進汴京城地界,就被汴京城和開封府的百姓、讀書人,給圍了一個嚴嚴實實。
大食的教徒和黑汗人長途跋涉,頂風冒雪的,所以賣相不怎麼好看。(5,0);
百姓和讀書人看著他們那寒酸的勁,心裡好奇之餘,更多的是一鄙夷。
他們不加掩飾的對著那些大食教徒和黑汗人指指點點。
若非同行的鎮西軍將士約束,他們說不定會衝上去掰開人家的,好好研究一番。
當然了,也不是所有大食教徒和黑汗人都不待見。
他們隊伍中的一些修,還有黑汗國的一些胡姬,還是很招讀書人喜歡的。
讀書人們很想一探修面紗下的真容,也很想跟那段苗條的胡姬糾纏一番。
修們雖然蒙著面紗,可是一雙純淨的目很勾人,許多讀書人瞧了都挪不開步子。
讀書人和百姓們簇擁著送書的隊伍一路趕到汴京城的時候。
讀書人們已經商量好了購買大食子和胡姬的價錢。
那猶抱琵琶半遮面的修,遠比那些段人的胡姬更值錢。
價足足是那些胡姬的兩倍。(5,0);
運送書籍的隊伍,到了汴京城城門口,被太一學宮和國子書院的一眾博士和大儒給攔下。
大儒和博士們仗著份要驗看那些大食書籍。
鎮西軍的將士卻以職責在的緣故,拒絕了大儒和博士們的要求。
大儒和博士們梗著脖子上前,指著鎮西軍將士們的鼻子,讓鎮西軍砍了他們。
鎮西軍不敢。
大儒和博士們就得寸進尺。
要強取大食書籍。
更有甚者,召集著讀書人,要當場焚了大食書籍。
最終還是王安石去天聖館,請了一個年歲頗高的大儒,將一群人罵走。
但是那些大儒和博士離開了押送書籍的車隊以後,堵在了汴京城城門口。
誓死不讓大食書籍汴京城。
王安石不得不帶著鎮西軍和大食人、黑汗人,將書籍運送到了天聖館。
(5,0);
天聖館如今是一個存粹的學問研究基地。
裡面的大儒和博士們,對至理的追求,遠超過學說爭鬥。
他們本不在乎大食書籍的出。
他們只在乎大食有沒有跟華夏先賢一般的聖賢,有沒有留下如同《論語》一般的聖典。
其中有沒有可取之,能不能拿出來完善自己的學問。
事實證明,真正的大學問家,做學問的時候都是純粹的。
他們之在乎學問,不在乎門戶,更不在乎新的學問誕生以後會有什麼影響。
但真正的純粹的大學問家只是數。
大部分做學問的人,還是會被世俗所牽絆,把世俗看的比學問重。
一些人為了發揚自己的學說,不僅容不下其他學說,還會用盡手段將其他學說給掐死。
大食的書籍了天聖館以後,有一眾年齡大、資歷高、名聲大的大儒們護著,各大國學,以及民間的讀書人也不好造次。(5,0);
天聖館裡的那些大儒,一個個都是祖師爺級的人,再加上他們先後編撰出了《天聖字典》、《天聖詞典》、《天聖韻腳新說》等等足以名揚千古的聖典。
他們的名聲早就達到了一個新高度。
各大國學、以及民間的讀書人去找他們麻煩,就是自取其辱。
有他們守著,沒人敢去找麻煩。
所以汴京城的讀書人只能三五群的湊在一起討論此事。
漸漸的,大食書籍了讀書人必議的話題。
許多讀書人都想一觀其真容,研究西方學問之餘,對其加以批判。
但是天聖館並沒有開放那些大食書籍的意思,所以他們只能過一過癮,順便惦記一下那些修和胡姬。
王安石在汴京城的讀書人惦記著大食書籍的時候,帶著兩個大食人,拿著一些大食的書籍,匆匆到了寇季居注的竹院。
寇季的目瞬間就被王安石呈上來的大食書籍吸引住了,他本沒有看跪在腳下的那兩個大食人。(5,0);
寇季快速的從王安石手裡取過了大食書籍,仔細翻看了一下後,一臉驚愕的道:「羊皮卷?還有人皮卷?」
王安石一臉凝重的點頭道:「學生總算明白先生為何要將原籍藏起來了。以人皮作書,實在是太殘忍了,天下讀書人絕對不會容忍。
此事傳揚出去以後,大食的學問一定會被天下讀書人當妖書。」
寇季就像是沒有聽到王安石的話一般,他仔細的索了羊皮卷和人皮卷以後,有些難以置信的盯著跪在角下的兩個大食人道:「你們的汗王打下格達了?」
此前,格格巫送來的大食書籍可是印刷版,幾乎都是線裝書。
印刷技還是寇季提供的。
如今格格巫送來的卻是羊皮卷和人皮卷。
格格巫在掌控了印刷技的況下,不可能用羊皮卷和人皮卷謄抄格達智慧館裡的那些書。
所以羊皮卷和人皮卷明顯是原稿,或者是原籍。
原稿和原籍可不是謄抄版能衡量的。(5,0);
格格巫能將原稿和原籍弄過來,那說明他很有可能掌控了格達。
依照寇季對格格巫手裡的力量估算,他沒那個能力住格達才對。
所以寇季才充滿了難以置信。
兩個大食人中,有一個跟寇季相,他就是格格巫的老僕哈圖克。
老哈圖克太老了,牙齒已經剩下四五顆了,臉上的老人斑清晰可見。
可他還是在為格格巫奔波。
聽到了寇季發問,他虔誠的對寇季一禮,道:「尊貴的神使,偉大的大宋國相,我王已經和塞爾柱帝國國相尼扎姆·穆勒克結盟,塞爾柱帝國國相尼扎姆·穆勒克在得到了印刷以後,慷慨的將格達智慧館裡的所有書籍給了我王,自己留下了印刷版,存放進了他設立的尼采米亞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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