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攪了林淺的思緒，一隻手抱著花，一隻手拿出響鈴的手機，接了這個陌生號碼的來電。

    電話剛通。

    林有為咆哮的聲音砸了過來：“林淺！你真讓法院過來扣押林家的財產！我怎麽養出你這種兒，早知道你會忤逆父母，當初還不如凍死你！”

    “別這樣跟小淺說話。”

    林母拿了手機，溫說：“小淺，你爸是這個脾氣，你別和他計較。法院前天扣押了咱們好幾棟宅子，還拿走了許多現金，爸媽現在真沒有錢了。”

    “你弟弟好幾天前還參加了什麽皇馬賽車賭局，輸了好多好多錢。小淺，真的不能再讓法院過來扣押房屋地產了。”

    “小淺，你和婿商量一下，撤訴好不好？咱們都是一家人，金錢方麵何必這麽算清楚呢。爸媽向你保證，隻要你撤訴，日後爸媽絕不再向你和婿要錢，可以嗎小淺？”

    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

    林淺聽了二十四年。

    林父對是和語言上的攻擊，母親這時候就會維護，好似給了神安。日複一日，被馴化了。

    總覺得母親不容易。

    想為母親分擔。

    其實，整個林家最不容易的就是林淺。他們就像吃不飽的螞蟥，趴在上吸，仿佛要將骨髓都吸幹才滿意。

    林淺聽著電話，溫聲小意道：“可以呀。”

    像是被突然的好態度驚訝到了，那頭的林氏夫婦好幾秒鍾沒說話。再開口，林母慈笑著：“小淺，媽媽就知道，你還是以前那個聽話的好孩子。”

    林淺：“有個條件。”

    “你還敢提條件！”

    “老林你別兇小淺，兒這麽乖巧懂事你還兇。”林母唱完戲，轉頭又說：“小淺你說，媽媽聽著呢。”

    林淺扣弄著玫瑰的尖刺，道：“我嫁給傅聿川的時候，傅家給的彩禮在哪？”

    “哪有什麽彩禮！”

    “媽，您看爸，他就是不把我當親兒。用我彩禮置辦的家產都要瞞著我，您讓我怎麽相信咱們是一家人？”

    我又怎麽放心撤訴呢？

    這句話林淺沒說，電話那頭的兩人聽出來了。

    約莫等了七八秒鍾，兩人商量好了，林母才著聲音說：“小淺，爸媽肯定是你的，我們以及你和婿當然是一家人。”

    “兩年前你嫁去傅家，他們給了三千萬現金，兩間商鋪和兩棟市中心的宅子，還有傅氏集團分公司10%的份，合計兩個億。”

    這句話剛說完，林淺就掛了電話。

    將通話錄音保存下來，轉手便發給了私人律師：“王律師，您之前說的因為我不清楚彩禮的款項，所以無法起訴追回。這段錄音是證據，麻煩您幫我草擬起訴信。”

    林家吞下的東西。

    一分不都得給還回來。

    這些原本就屬於的私人資產，就算一把火燒了，也不會給林家人一毫！

    -

    翌日。

    新店鋪剛開業，作為老板的林淺熱滿滿。早早地起了床，簡單梳洗，穿了一套休閑運裝，紮著一個高馬尾下了樓。

    韓嫂見下來，立馬迎過去：“太太，早餐都做好了。”

    “我不吃了韓嫂。”

    “現在就出門嗎？”

    “嗯。”

    尾音還停留在邊，林淺抬眸就看見坐在客廳裏看財經雜誌的傅聿川。他的目早就落在上，所以在過去的時候，恰如其分地與他對視。

    許是上位者的位置坐久了。

    他無形中帶了一震懾力的氣場，被他盯著，莫名讓人有點心慌。

    傅聿川放下報刊起了，朝走過去，“為什麽不吃了？”

    “店鋪開門了。”

    “不是聘請了員工？”

    “我想自己去看著。”

    “白天有的是時間給你看店，早餐吃了，我去公司，順路捎你過去。”

    林淺沒回話。

    傅聿川以為不樂意，他手握住的手腕，拉著人往餐廳方向去了。一邊走，一邊教育：“一日之計在於晨，早餐是三餐裏最重要的一餐。需要按時按量營養地吃，這樣才會好。”

    林淺覺得他有點嘮叨。

    卻又莫名覺得這些嘮叨有點悉，好似回到以前在林宅，父母就是這樣叮囑林的。食住行悉心地關懷著這個兒子，當時也在邊上，但從來沒進過父母眼裏。

    永遠是躲在角落，窺著別人的幸福。

    前行的過程中，林淺視線下移，目落在他握著的手腕上。隔著薄薄的衫，能到他掌心的溫熱。

    進了餐廳。

    兩人相對坐著，中間隔著一張四方的餐桌。韓嫂上好了餐食，複烤的黃波歐包打底，三文魚牛油果和切開的溏心蛋擺盤，搭配上卡伽三合一的魚子醬。

    林淺拿起叉子，吃了幾口溏心蛋。

    其餘的沒什麽胃口。

    因為傅聿川生於倫敦，在那邊生活了二十幾年，生活習慣偏英式，飲食方麵也屬於傳統英倫風，梨園是他的私人別墅，自然方方麵麵都就著他的習慣來。

    林淺和他不同。

    是土生土長的華國人，吃中餐。

    隻是之前被林氏夫婦嚴格要求進食，保持纖瘦的格材，所以吃得很，從而讓人覺得對任何食都不興趣。

    餐廳梁頂懸掛著幾盞複古吊燈。

    橙黃的燈灑落四周。

    很安靜。

    僅有餐偶爾撞產生輕微的聲響。

    傅聿川抬眸看對麵的人，見拿著叉子左一，右攪一攪。想起前幾天在沁園春·中餐廳見吃了不扇貝，傅聿川放下手裏的餐，蜷起袖子，戴上一次手套。

    傭人得到眼神示意，將提前煮好的羅氏蝦端了過來。

    傅聿川剝了一隻。

    放進對麵林淺的盤子裏。

    林淺微怔了半拍，本能抬頭，“給我的？”

    傅聿川：“嚐嚐。”

    恰好這時韓嫂很懂地遞了料過來，林淺拿起叉子叉住蝦，蘸了醬料放進裏。質口鮮，醬料帶有中式的辣度，很合的口味。

    “好吃嗎？”

    “嗯！”

    “多吃幾個吧？”

    “好呀。”

    “……”

    吃了十幾隻蝦，傅聿川看出進食的速度降低了，有了飽腹。他將剛剝好的蝦再次放到盤，引導道：“蘸這個醬料試試，韓嫂新做的。”

    林淺被他帶著走，“我試試。”

    這頓早餐林淺吃了很多，數不清到底多隻蝦。隻記得餐桌上好多蘸料，都是韓嫂新做的，出於新事的好奇以及對韓嫂的尊重，每一個蘸料都嚐了一遍。

    吃得撐。

    覺得都要發腮了。

    出門的時候傅聿川還給拿了一杯藍莓酸，著有點鼓的小肚子說胖了，傅聿川走在後，說出現了錯覺，臉上一點都沒有哪來的胖。

    聽著這話，林淺下意識臉。

    確實。

    沒什麽。

    傅聿川又說：“你長胖一點更好看。”

    林淺抬頭往後看他，被誇好看自然高興，笑著：“我也覺得我好看。”

    這邊。

    韓嫂站在院門外，目送先生太太上車離開。

    車影消失在林蔭道盡頭，才收回視線。跟在後方的傭人疑道：“韓嫂，您什麽時候做了那麽多新蘸料呀？”

    韓嫂：“……”

    自己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做了那麽多新蘸料。

    先生說做了，那就是做了。

    想起先生離家時的叮囑，韓嫂旋即與傭人說：“梨園日後要改餐，多做中餐，太太喜歡吃海鮮和中式的餐點。”

    先生說：

    梨園別墅是他和太太共有的婚後房產。

    這裏也是林淺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