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程夢妮臨走前都已經把該說的話說完了，不像是會背地裏再找狗仔作拍炒作的樣子。

    難不……演員演員，他被演了，被坑了一把？

    程夢妮故意服，就為了讓狗仔拍到他倆擁抱而後上頭條用輿論力迫他嗎？

    徐煜立刻搖搖頭，不行不行，他怎麽能把人想得這麽壞？

    可是……

    這作太迅速了，前腳剛和程夢妮說清楚呢，後腳就變這樣了，真的很難不讓人懷疑是自導自演，然後利用公眾輿論來讓徐煜不得不站出來承認……

    要不然，誰家好男大半夜在家門口摟摟抱抱啊！

    徐煜臉上的表有些複雜，難道他真的被背刺了嗎？

    看著徐煜陷沉默，賀守在一邊戲謔地觀察著，隨後將手機拿了過來，替他跟經紀人說，“沒呢，徐煜沒有和程夢妮談。”

    清冷的男聲沉著穩重，讓著急的經紀人一下子就冷靜下來了，他也愣了一下，說道，“老師您該不會是徐煜的新保鏢吧。”

    “對，是我，徐煜這會兒估計腦子轉不過彎來，我就擅自做主和你對接了。”

    賀守在一邊瞄了一下徐煜的表，見他似乎並沒有要發火的意思，於是說道，“我目睹了全程的，程夢妮確實有上門來找徐煜，但是他倆和解說開了的，最後是徐煜主安程夢妮，也是很友善的行為，估計是被捕風捉影拍到了。”

    “你意思是，咱們徐老師沒有談吧。”

    經紀人終於臉好轉了些許，“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太好了，隻要他沒有真的談，咱們的律師函就可以發布得更有底氣了，我都怕掉代言啊，太好了。”

    聽見經紀人說太好了，賀守卻不覺得輕鬆。

    他覺得諷刺。

    明星談，第一反應是會不會掉代言和商務，第一反應是用律師函堵——雖然用法律武捍衛自己確實沒錯，可是難道真的那麽該死嗎？

    賀守第一次有些看不懂娛樂圈的規矩是什麽，大家好像對“談”“在一起”這種字眼避如蛇蠍。

    明明……那麽好的。

    也難怪裴卻懷那麽厭惡娛樂圈，是他想得太太天真了。

    隨便和經紀人說了一些，經紀人在對麵興致地說，“既然是假的，咱們還能反過來利用這個熱度再炒作一波呢！賣個慘，就說是對家故意找人拍的，咱們徐老師的熱度回頭又上去了，而且律師函一出，咱們的力度和別人不一樣，名譽和誹謗一起告了，更顯得清白。”

    居然……想的是這些。

    賀守覺有些無語，沒有再回應，反而是主掛斷了電話。

    徐煜見他原本好聲好氣和經紀人聊天呢，這回兒居然冷臉掛了電話，嚇了一跳，“你跟我經紀人吵架了？”

    賀守搖頭，“沒有，就是有點……惱火。”

    徐煜說，“有什麽可惱火的。”

    賀守用方言說，“勞資現在真的很冒火。”

    徐煜愣住了，回過神來笑得差點直不起腰，“你川渝的啊？”

    “重慶。”

    賀守切換回了普通話狀態，“我覺你們娛樂圈是不是把人當機啊？出了這種事居然第一反應是這種……”

    賀守都不知道要如何說下去了，最後隻能總結一句，“難怪裴卻懷退圈呢，正常人都不了。”

    徐煜站在那裏，原本是回神了，但是這會兒又出神了。

    直愣愣地站著好久，忽然間說了一句，“賀守……”

    他後麵的聲音居然在發抖。

    “你是第一個……”

    徐煜眼裏居然好像閃著淚似的，這讓賀守頭一回眼都瞪大了，聽見他繼續說，“你是第一個，在出事了以後，考慮到我這個……的人。”

    沒有人會在意徐煜是不是真的清白。

    他們隻會用盡一切抱住目前的名聲。

    可是賀守不一樣。

    賀守站在徐煜這邊思考了，居然在……心疼他。

    徐煜鼻子酸酸的，說話有點哽咽，看向賀守的時候眼裏的一閃一閃的，“你人真好。”

    這四個字一出，賀守整個人皮疙瘩起來了，跟見了鬼似的，他扇了扇麵前的空氣，皺著眉說道，“你是不是沒吃過好的！吃點好的吧！“

    徐煜嘟囔著，“難得誇你一句，你還不樂意了。”

    “被你一誇，我渾上下刺撓。”賀守齜牙咧的，“你邊指定一個正常人都沒有，所以才會覺得我這種想法很見。”

    這可太紮心了。

    徐煜臉一白，而後喃喃著，“怎麽可能會有正常人呢，我在別人眼裏也不是人啊。”

    他抬頭，自嘲地笑了笑，看向賀守，“我是搖錢樹，是頂梁柱，是公司來錢最快的吉祥，我可以是任何對他們有利的東西，反正不可能是個人。”

    徐煜很多時候也想過為自己發聲，他太累了，不想沒日沒夜趕通告；他想去好好進修磨煉演技，不想公司接那些流量爛劇……

    太多太多想說的話，每次嚐試開口的時候，總會有人反駁他——可是你賺得多誒，你賺那麽多有什麽好苦的，不樂意的話，我和你換換呀。

    然後徐煜就閉了。

    就如同此時此刻。

    賀守怔怔地看著他，隔了許久，出手來在徐煜的肩膀上拍了拍。

    他說，“等你想開的時候，也許可以和裴卻懷一樣退圈環遊世界。”

    裴卻懷現在估計特別開心呢。

    “我沒記錯的話，裴卻懷有一部劇沒上吧，一部古裝劇。”

    徐煜想了想，說道，“因為他被曝出黑料的事，導致那部劇一直被著。”

    後麵裴卻懷退圈了，自己也就不爭取這些曝了。

    倒是可惜了那部劇，聽說是一部製作良的好劇。

    賀守記起來了，楚鳶還在裏麵演了個反派呢。

    裴卻懷那麽大的咖，也會有被下來雪藏的劇啊。

    賀守想了想，安他說，“你看，連裴卻懷都不能自由選擇，你更別說了。賺點錢辭職退圈，去旅遊吧。”

    徐煜低下頭去，嘟囔著，“我想去冰島。”

    看極。

    “去啊。”

    賀守的聲音依然低沉有力，“正好我也沒去過。”

    “你陪我去啊？”

    “可以啊。你邀請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