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霆被打得一臉懵。
這短短幾分鐘,他挨兩掌了,這是打上癮了?
忘了他是個病人了是不是?
他不是不想治病,但是這病除了移植心臟,幾乎就是死局。
面對死局最好的辦法,就是利用有限的時間,來把後事安排明白。
這其中就包括了他全部的家人。
不會懂的,他也不需要懂,只要安心地接自己的安排就好了。
“顧霆,我們一起去瑞士,我們一起等待,一定會等到的,你不能在江城坐以待斃了,而且那邊還有新藥,可以嘗試的,就算,就算……”
不想去想最壞的結果,但是知道,最壞的結果不一定不會到來。
“……就算,最後你真的救不過來,我也想好好地陪著你,走完最後一程,好嗎?”
話說完。
莫念初已經淚流滿面。
從心底裡是無法接顧霆要離開的事實。
他們說過要白頭到老的,就算是一直有爭吵,一直有誤會,一直有糾纏,就算日子過得很糟糕為,也不希他離開。
顧霆看著淚水爬滿小臉的人。
心疼地把擁進了懷裡,“你不應該回來擾我的軍心,不應該。”
“我不想你一個人面對死亡,顧霆,我們才剛剛辦完婚禮,我們經歷了那麼多,我們快要把婚姻磨合好了,我不想這麼早就跟你分別。”
地抱著他。
聽著他的心跳。
無法想象,哪天,這顆心就突然不跳了。
他要死了,要如何活下去。
“別怕,等我死了,你就再找一個你的人,你不會倒黴到,再找一個早死的。”
他戲謔著自己。
字裡行間,都是讓人淚流的憾。
莫念初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眸輕,“顧霆,如果你不想別的男人睡你的老婆,打你的娃,你就給我好好的,勇敢的,積極的面對這件事,好嗎?”
顧霆也想,但他更為理智。
生老病死這件事,不是說,他積極面對,就可以過去的。
黃泉路上哪有老。
老天爺要收他,他哪有不離開的道理。
“到時,我眼一閉,什麼都不知道了。”他笑著搖頭。
這種喪氣話,只適合開玩笑。
莫念初不想這種時候,聽到這種不吉利的話,“明天咱們就去瑞士,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救活你,哪怕,去黑市買,哪怕傾家產,我也要救你。”
莫念初已經下了決心。
無論付出多代價,都要把顧霆救活。
莫念初在這事上,很有行力,當天就訂了機票,一早就帶著顧霆飛往了瑞士。
他的因為生病的原因,看起來極易疲憊。
好在是商務艙,他可以安靜地休息一會兒。
不敢鬆開他的手,就這麼聽著他的呼吸,著他指尖的溫度,才安心。
福特醫生,對於顧霆的到來,震驚之餘盡是歡喜,“你早該過來了,我告訴你啊,你只有在我這兒待著,才能保命。”
上次他就勸過顧霆,但是這個男人很倔。
福特醫生把眸落到莫念初的面上,“顧太太,還好你勸他來了,要不然,他又要錯過治療的時機了。”
“福特醫生,這次我把顧霆帶過來,就是想讓你儘快為他尋找合適的心臟,我們不怕花錢,哪怕是……”希福特醫生能明白,救顧霆的決心,“……黑市有機會,幾倍的價格,我都給得起的。”
福特醫生點了點頭。
他理解病人家屬的急迫,“你放心,無論是哪條渠道,只要有合適顧霆的心臟,我都會第一時間拿過來,讓他得到救治的。”
“謝謝你,福特醫生。”莫念初差點就要給福特醫生跪下了,“我老公的命,就到你手上了,請你一定一定一定一定救活他。”
“顧太太,你也彆著急,我相信顧先生有你這樣的太太,他一定會有最好的結果的。”福特醫生給了放心和堅定的眼神。
莫念初也相信。
在瑞士的日子,莫念初辦理了休學,一門心思陪著顧霆看病。
連星寶都沒時間照顧。
在等心臟的這段時間裡,除了治療外,會陪著他在瑞士的大小街道,走走逛逛。
以前從來沒有覺得,散步是一件特別的事。
現在,握著他的手,就算走一個小時,都不覺得累,還覺得不夠。
“顧霆,以後你有事,能不能別一個人扛?”仰著小臉看他,面上盡是稀碎的星,“就算是不好的事,我也有知道的權利不是嗎?”
“死亡並不是人人都能接的事。”他只是不想讓太過於難過,“我更不想,我死了,你一輩子都走不出來。”
“難道,你真的想讓我忘了你?”問他,想知道他心底的答案。
顧霆微不可見地抿了下,“或許吧。”
“你可真稚。”
“阿初,其實我已經……做好死亡的準備了。”他用幾個日夜就想明白了,他會提早離開這個世界的現實,“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你,沐沐和星寶還小,你一個人養他們……我能想象到,這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知道我會辛苦,就一定要堅強地活下去。”握了他的手,想給他力量,“霆,我有種預,你一定會活下去的,我們一家人,一定不會分開的。”
他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給不了答案。
他自己也沒有答案。
“霆,如果你病好了,我答應你,無論以後你怎麼惹我生氣,我都不跟你提離婚了,好不好?”
他笑著了小臉,“你說的,要說話算話。”
“嗯,等你病好了,以後我就讓著你,但你不能太過分。”
笑著,眼底卻是晶瑩的淚花。
好怕,在這個夜深人靜的夜晚,他會毫無徵兆地倒在自己的邊。
更怕,怕哪天一覺醒來,他就不在了。
“對了,清子跟我說,如果我們想要兒的話,可以去做試管,等你病好了,我們就去做試管,我們生個兒,好不好?”
角是溫婉的笑意。
他何嘗不知道,是在討他的歡心呢。
“阿初,你真好。”他不捨地著滿是淚水的眼睛,吻了吻溼漉漉的睫,“這輩子擁有過你,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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