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兒的臉還是張人臉，隻是上麵長滿了麻麻的青紫瘤，看起來駭人至極。

左眼皮上的那一顆瘤尤其明顯，像是墜著一顆小球。

被瘤這麽一，那隻左眼就隻剩下一條兒。

換做任何一個人，乍然看到這麽一張臉，可能會驚恐尖，但對南鳶來說，這反而是一張辨識度極高的臉。

眾生萬象，醜不過一副皮囊而已。

怪胎小孩兒被南鳶長久的打量激怒，狠狠掙紮起來。

旁邊的孩子踢他，“死怪胎，臭啞！”

“滾。”南鳶冷冷看了過去。

弱強食的世界，強者討人喜歡，但這種吃怕的東西就不那麽可了。

這一聲下去，幾個小孩耳鳴頭痛，連滾帶爬地跑了。

仙子是不是腦子有病，居然替這個又髒又臭又醜的怪胎出頭？

真特麽的晦氣！

蜷在地上的小怪胎將掉在地上的幹握在手裏，一張爬滿瘤的髒臉仰起，正對著南鳶，目滿是警惕。

南鳶掃了他一眼，轉離開。

小怪胎盯著那抹窈窕的背影，在背影越走越遠馬上就要看不清的時候，他突然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南鳶回頭看他一眼，目清冷又淡漠，“別跟著我。”

小怪胎埋著頭，好像很怕，但卻仿佛聽不見的話一樣，仍舊跟在後麵。

等南鳶調轉之後，前一秒膽小怯懦的模樣頓時就變了。

他抬起頭，一邊啃他來的幹，一邊悄悄打量這個人。

那隻綴著瘤的左眼完全瞇了起來，但那隻正常的眼裏卻閃爍，冰冷一片，沒有毫激之。

窩在南鳶懷裏的虛小糖瞅了瞅那醜八怪，突然吱吱出聲。

南鳶：“說人話。”

“鳶鳶，好人做到底，不如鳶鳶收養他，他肯定對你恩戴德！”

南鳶興致缺缺，“我不會養孩子。”

“不怕，有我呢，我空間裏還有育兒寶典！”

南鳶可有可無地道：“你想養，那便養。”

見一副無論它想做什麽都能滿足它的架勢，虛小糖得哇哇大哭，“鳶鳶，你比我爹爹還寵我！”

南鳶了一把它的。

頓足，轉看過去。

跟在後麵的怪胎也一頓，對上那一眼，驚慌失措地垂下了頭，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

“我是這積雪城的城主，你可願意去城主府？”南鳶問他。

小怪胎猛地抬頭看，瞪大了眼。

那雙綴著瘤的左眼因為突然大幅度撐開，頂著的那顆瘤上下抖，看起來愈發醜陋。

南鳶扔給他一個木牌，“我現在要去一趟雪霧山，你若繼續跟著，我不會管你死活。這是我的城主令，見令如見我，你拿著它去城主府找吳管家。”

小怪胎接住令牌，人有些懵。

他愣愣地盯著南鳶，片刻後，咧一笑，看起來欣喜極了。

然後他雙一屈，跪在了地上，朝猛磕頭。

那磕頭的架勢宛若南鳶是他再生父母，哪怕把命給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