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韋把法庭開庭的傳喚書,放到了顧霆的面前,“顧總,太太……已經提起離婚訴訟了,您看……”
顧霆抬了抬手指。
並不想看這些東西。
“讓鬧吧,心裡不舒服,我能理解。”
“可是顧總,有些事,您明明可以解釋的,就比如說,您這麼久沒有去瑞士看太太,是因為您病了這事,為什麼不告訴太太呢?”
顧霆這幾個月,一連做了三次手。
每次手都有下不了手檯的風險,這個時候,他最需要最親近的人陪在他邊。
而他卻選擇了把這事瞞下來。
甚至在江城,除了關韋,沒人知道顧霆病了。
關韋想不明白。
“關韋,我的病,能活幾天,還是個未知數,我告訴了,就只是為了讓心裡難過?痛不生嗎?”
“可是,有知道的權利不是嗎?就算您活不了多久,這最後的日子,您最希的難道不是太太陪在您邊嗎?”
顧霆淺淺搖了搖頭。
或許,別人是這樣想的。
因為要離開人世的時候,是人最脆弱的時候,需要勇氣去面對,需要親人人的支援,但是,這樣也會把無盡的痛苦和不捨,帶給了們。
他不想這樣做。
“我不想因為我的離開,餘生讓一直活在痛苦之中,就這樣冷著吧,等我死了,或許還因為繼承了我這個壞人的財產,而變得快樂不是嗎?”
顧霆的話,令關韋很是難過。
難道,真正的就是要這樣相互的折磨嗎?
“可是太太早晚會知道真相的。”
“等知道了真相,我也早就死了,或許已經開始了新的生活,那時的難過和憾已經變得微不足道。”
關韋微嘆了一口氣。
最終還是垂下了腦袋,“福特醫生說,您心臟那兒,最近還需要一次手,讓您提前做好準備。”
“腫瘤已經佔滿了我的心臟,除非換心臟,否則,手幾次都是一樣的。”顧霆覺得自己活下得去的希渺茫,“我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把後事,代明白。”
福特醫生說過,如果不做手。
他最多有三個月的生存期限。
這三個月,對他來說,時間並不多。
“關韋,你把陳律師給我找來,我需要重新立囑,我沒有太多時間了。”
“顧總……”關韋眼眶紅了。
“去吧。”
關韋只能聽從吩咐。
他轉走出辦公室,了眼裡的淚水。
顧霆心臟里長了腫瘤這事,是在莫念初離開江城去瑞士的第二天,意外發現的。
心臟這種地方,說得不好聽點,基本上治與不治就那樣了。
顧霆想活下去,心臟移植是最好的辦法,但是,這需要等,而醫生給出的生存期限又沒那麼長。
經過三次手後,效果並不明顯。
也並沒有因此延長他的生存期限。
關韋又給福特醫生打去了電話,“福特醫生,現在有心臟供了嗎?我們顧總,時間不多了。”
“關,供也得適配才可以,讓他再來做次手吧,這樣,他的病才不至於發展得那麼快。”
福特醫生聲音裡盡是無助。
關韋只好把顧霆不想手的事告訴了他,“顧總他心特別低落,已經不想再手了。”
“關,你要勸他堅強起來,我這邊已經在積極準備,有了供,合適的話,我們馬上就可以為他手的,讓他一定要住。”
“麻煩您儘快找到合適的心臟給顧總手,拜託了。”關韋的聲音變的近乎哽咽。
“會的。”
結束通話手機,關韋唏噓了一口。
實在不行,他就用一些特殊的辦法,來為顧霆尋找心臟。
顧霆不能死。
一定不能死。
……
莫念初把離婚的事代給了律師。
便以最短的時間,回到了瑞士。
拉黑了顧霆所有的聯絡方式,讓自己的生活歸於平靜。
似乎離婚也不是什麼令人特別難過的事。
無論以前有多,這份一旦有了裂痕,那便不完整。
碎掉是遲早的事。
稍微有點憾的是,和顧霆經歷的那麼多,到頭來,也不過是大夢一場。
?
好卻是易碎品。
以後不會再相信什麼鬼扯的了。
莫念初又迴歸到了初到瑞士時的樣子。
每天上課下課回家。
偶爾會跟著那些公益組織,去做點有益於這個社會的事。
偶爾也會去聽一些自己不懂,卻可以讓自己放空的講座。
就比如說今天。
學校裡來了一位心臟方面的專家。
聽說級別是全球頂級的。
莫念初不懂醫,但是這種越是聽不懂的課,越可以讓更快地放空,便去了。
找了個不顯眼的位子,把帽沿低,就等著,這位心臟方面的頂級醫生,一講,便進自己的世界。
起初這位醫生講的都是課本上的知識。
後來,他便拿病例舉例講解。
“你們看這位病人的心臟,已經幾乎全部被腫瘤包裹,力很弱,而且腫瘤侵到管當中,手本起不了作用,只有換一顆全新的,健康的心臟,才可以活過來,太可惜了。”
莫念初迷迷糊糊地抬眼看了過去。
是一份病例。
很意外,病例是中文的,這令有些好奇。
不過離得太遠,看不太清病例上的字型。
醫生又開始說,“這位年輕的病人,是突然間發現自己的心臟出了問題,至今都沒有告訴自己的太太和孩子,生怕他們接不了他即將離開這個世界的事實,他年輕有為,在江城是一個神一般的存在,但是老天爺為他開了這個玩笑,真的令人惋惜。”
“希,大家都要護自己的,定時檢查,不要因為工作,而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機。”
莫念初不知道為什麼,聽到江城兩個字,腦子已經開始混沌了。
抱著自己的包包,小碎步弓著子,快走到了前面幾排,找了個位置坐下。
剛坐下,演講的醫生已經把病歷收了起來。
不好意思,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讓他把病歷再給看一眼,便等著,他演講完,這才追了過去。
“福特醫生你好。”
福特醫生駐下腳步,“這位同學,有什麼事嗎?”
“不好意思,打擾到你,我剛剛因為走神沒能看到病例,我也是江城人,我看病例上的病人也是江城人,我可不可以看一眼病例啊?”
反正,他已經展示過了,沒所謂的私。
而且這是國外,估計全校也就一個江城人,希能得到允許。
福特醫生有些詫異,“是因為病人也是江城人,你才興趣的嗎?還是因為病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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