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說你閑話?你讓他來尋我,我讓他從此以后都不會再說話。”
戚北落一笑,吃完櫻桃,也去玉盤里拿來顆新的,塞里。顧慈張要接,他又突然抬手,一口吞了櫻桃,還得意地朝顧慈挑了下眉。
顧慈氣呼呼地吹鼓起雪腮,趕在他要拿第二顆之前,起端走整盤櫻桃,護在懷里。戚北落要搶,便將盤子藏到背后,翹著白細的下道:“想吃櫻桃,就得先回答我的問題。”
戚北落瞇了瞇眼,目從上過。
眼下正值初夏,濃而不烈,過樹梢,金燦燦地躍在上。明眸善睞,紅齒白,分明比櫻桃還人。
戚北落咽了下嚨,雙手環在前,朝抬抬下,“慈寶兒想問什麼?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顧慈心頭一喜,覷了他一眼,眸子里星輝點點,面龐紅紅地垂了腦袋。一簇花枝從檻窗外斜逸進來,因飽含雨水而微微垂順,恰如此刻一低頭的。
“這片林子,當真是、是、是為我種的嗎?”
戚北落沒意料會是這個問題,面頰飛快掠過一抹紅,咳嗽了聲,舉起書嘩嘩翻開看,就是不說話。看似一本正經,心無旁騖,可書卻拿倒了。
左右四下無人,顧慈也不再顧及,挪到他面前,撓他,“你說呀,說呀,到底是不是?是不是?快說呀!”
戚北落起初還能忍住,但實在架不住沒骨頭似的在自己懷里,人計和苦計混合施展。他躲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沙場上從沒吃過敗戰的戰神,終于還是拜倒在了人的石榴下。
“好,我說!”戚北落從背后將人強行捉懷中,牢牢箍住的柳腰,下擱在肩頭,綿長嘆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平時忙得連飯都吃不上,得了空至多也就去校場舞刀弄劍。若非心有所思,無所寄托,又怎會突然想起種這些?”
話鋒一轉,他輕輕搖晃顧慈的子,過來,“但好在這些花都沒白種,終于幫我把人給招來了。”角勾起一笑,笑音低醇若酒。
氣息拂在耳后,溫綿邈,很快了鬢發,簌簌地。顧慈由不得起脖子,抿不語,緋云一點點從耳蔓延至面頰。
原只想知道這林子到底是不是為種的,只要回答是不是就好,怎的、怎的就扯出這麼一大堆,這怎麼接話?
戚北落玩味地盯著瞧,掐了把通紅的臉蛋,明知故問道:“怎的不理我?難不我說了實話,你還不高興了?”
顧慈剜他一眼,小臉扭到另一邊,著角還是不說話。
越躲,戚北落越是來了興致,慢條斯理地收起下,挪到另一只香肩上,顧慈本能地要將臉別開,卻被他提前扳住小臉,是不讓躲。
“說,為什麼不理我?為什麼臉紅?你不說,我就親你。”
然后就撞了下的額,示威地啄了一口。
仿佛到了什麼機括,顧慈立即魚似的彈開,拼命扭脖子,“沒有沒有,我沒有不理你,也沒有臉紅。你看錯了。”說完便抿。
戚北落瞇眼打量,了下角,“好,那我就心安理得地親了。”邊說邊扳住的臉,撅起湊過去。
顧慈被他抱得死死,掙不得,只能推著他膛,擰著脖子,就是不讓他親。
兩人一一,較量得正起勁,顧慈余忽然瞥見王德善站在亭外,正秧似的,不停朝他們訕笑作揖。
顧慈傻眼了,慌忙推開戚北落,低頭整理襟,假裝無事,臉卻紅得幾滴。
戚北落懵了片刻,順著視線去,臉登時黑了下去,“何事?”語氣冰涼,宛如覆在纖細花葉上的一層薄雪。
兩次打攪主子的好事,王德善自己也嚇得夠嗆,膝窩一,丟了拂塵,兩手扣著磚跪在地上。
顧慈看不過去,捧著櫻桃過來,“別生氣了,看把人嚇得。”
戚北落冷哼,委屈地瞥。能不生氣嗎?剛才就差一丁點兒,他就能一親芳澤了!哪怕他再晚來一會兒,就一小會兒也好啊。
他出小指,悄悄探顧慈袖口,勾住的小指,輕輕拉了拉。
這是今日非親到不可了!顧慈忍笑,無奈地白他一眼,噘著小,地點了下腦袋。
戚北落這才有了笑模樣,轉頭又問一遍,“尋孤何事?”語氣明顯和緩許多,約還帶起幾分愉悅。
“啟稟殿、殿下,北境傳來急報,赫連錚幾日前忽然起兵,揮師南下,連取三城,還、還......”
王德善覷眼顧慈,咬了咬牙,艱難接道,“還綁架了定國公和駙馬爺,說是要和殿下您決一死戰,為弟弟報仇。倘若您不去,他就撕票!”
砰——
顧慈眼前一黑,呼吸突然接不上來,一陣頭重腳輕,昏昏然倒下。玉盤從素手上傾翻,碎片片塊沫,嫣紅的櫻桃噼里啪啦滾落一地,宛如一顆顆碩大殷紅的珠,迸濺而出。
閉眼之前,只瞧見戚北落慌張地沖過來,抱住狂搖肩膀,“慈兒!慈兒!”
很想對他說沒事,可眼皮卻沉重如鉛塊,本睜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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