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此番用心良苦,是為了讓自己在大家面前,以太子妃的份正式出場,好好表現一番,建立威儀,以后行事也能方便許多。
顧慈揣著湯婆子,小腹暖洋洋的,心也暖洋洋的。
正要起謝恩,王芍忽然打斷,遂自薦。
“太子妃初次主持這麼大的家宴,恐會忙中生錯。臣妾從前在家中也時常幫母親辦家宴,對這些庶務略通一二。若皇后娘娘不嫌,臣妾可幫太子妃打打下手,為娘娘分憂。”
話音落定,岑清秋稍稍偏了下腦袋,角揚起點梢兒,著,不置可否。
屋一片靜默,氣氛愈加凝重。
爐子里的火苗忽然了個火花,王芍的心也跟著蹦了一蹦,手絞著帕子,不知該往哪放。
岑清秋上下打量一眼,鼻腔發出一聲冷哼,不屑之際,“潞王妃究竟是信不過太子妃,還是信不過本宮?”
王芍后背登時冷汗簌簌,忙張口要否認,卻聽顧慈開口說道:“兒媳以為,潞王妃這主意甚好。兒媳資質尚淺,僅憑一人之力,恐難擔此大任。不如母后,就準了潞王妃,來幫兒媳的忙。”
岑清秋微訝,顧慈沖含笑點頭,旋即了然。
王芍說這話,定然沒安好心,既如此,與其放任在外頭使招,不如干脆放到眼皮子底下看著。
只是......
“要辛苦你了。”握住顧慈的手,嘆道。
顧慈搖頭,“能為母后分憂,兒媳不覺得苦。”
“呵,越來越會說話了。”岑清秋白一眼,顧慈慌忙垂首賣乖,憨的模樣,招得心里不甚歡喜。
邊上侍立的宮人雖聽不懂這弦外之音,但卻能聽出,潞王妃眼高于頂,咄咄人,而太子妃不僅不同計較,還寬宏大量地幫說話。
兩相對比,眾人都毫不猶豫地偏向顧慈,越發不待見王芍。
王芍中涌著滾滾巖漿,兩道火辣目直要在顧慈上灼出兩個大。
這妖難不會法?怎的宮里頭一個兩個都向著,連皇后這麼清高冷傲的人,現在竟也被收得服服帖帖?
岑清秋覺察到不善的目,冷言睨去,王芍立時一個激靈,戰戰兢兢瑟起脖子。
岑清秋鄙夷地一哼,端起茶盞,吹了吹上頭浮沫,淡淡道:
“本宮喜做實事之人,皮子上說得再厲害,差事辦得不好也沒用。倘若還敢把心思都放到歪門邪道上,就休怪本宮眼里容不得沙子了!”
說到做后,語氣帶起幾分狠戾,一國之母榮威盡顯。
邊上的人不由自主了,垂首不敢吭聲。
王芍更是嚇白臉,兩戰戰,扶著桌子方才勉強行了個禮,叩謝教誨。
又寒暄了一陣,到岑清秋歇養晌的時候,顧慈和王芍一并告辭。
屋里屋外溫度相差太大,顧慈在里頭暖和慣了,猛地一陣冷風撲來,由不得渾激靈,攏湯婆子,去汲取那一點可憐兮兮的溫暖。
下腹墜痛襲來,漸漸吃不消,櫻泛白,人也搖搖墜。
云錦心下著急,幫顧慈擋住風口,“姑娘再撐會兒,奴婢這就命人去傳轎輦。”邊說邊扶去旁邊的水榭坐好,轉去喚人。
水榭風大,顧慈為避風,在廊柱后頭,小臉煞白,額上覆滿細細的汗珠,腹像是有千萬把刀子在同時攪著,疼得幾乎要昏死過去。
后有一人影緩緩靠近,以為是云錦回來了,正要抬手去扶手腕,卻聽一聲嗓,盈盈笑問:
“太子妃怎的獨自一人坐在這,邊連個伺候的人也沒有?不如,我送你回去?”
紅一晃,王芍便翩然至面前,眉目含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顧慈心頭大蹦,捂著肚子往闌干里,水風拂過額上細汗,帶起陣陣刺骨寒。
咽了下嚨,強自鎮定道:“區區小事,哪敢麻煩潞王妃。我的婢已經去傳轎子心我在這稍等會兒便是。”
言下之意,就是在警告,自己的人就在附近,讓不要妄。
王芍臉上笑意卻更大了,聲道:“誒,都是一家人,太子妃......就不必跟我客氣了!”
最后半句話出口,眸中兇大顯,猛地朝顧慈手。
顧慈驚一聲,慌忙抬手去擋,卻本擋不住。
指尖即將的一瞬,王芍雙目幾近猩紅。
可也就在這時,旁邊突然橫出一只手,死死手腕,幾要將腕骨碎。
疼得“哎哎”直,沒等瞧清楚來人,就被狠狠甩到旁邊。
“信不信孤現在就要了你的命!”
積雪折金芒,戚北落凌風而立,雙目銳利如刀,上蟠龍紋隨風昭彰,宛如神祇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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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王芍結結實實摔了這一跤,腦袋撞到柱上,當即腫起個大包,人才將將恢復點理智。
剛剛在長華宮了大氣,怒火燒得腦瓜直疼,只想趁自己肚子被氣炸前,趕尋個地方發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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