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竟是肯定的語氣。
裴行知形一晃,卻沒回頭。
顧慈轉目看向戚北落,他微微一笑以示鼓勵,才深吸口氣道:“來這的第一日起,我便覺得你心頭藏著事。我同你相不深,為何你卻似故人一般待我?鳥語林檐下掛著的玉片,我一直覺得眼,才剛想起,是同我在自己小院里垂掛著的一樣,而那玉片......”
咬了下,接上,“是從前,隨柳眠風的書信,一道寄來我家中的。那玉有價無市,做工良,是你親手磨出來的吧......你......便是柳眠風?”
聲音越來越小,很快散在風中。
又是一陣沉默,仿佛過了無數個滄海桑田。
裴行知一直不說話,甚至沒回頭。
顧慈心頭微微搖,訕訕垂下眼睫,“是我胡言語,對不住表兄......”
話音未落,前頭便傳來一聲輕嘆,繼而又是一聲笑,無奈中著淡淡寵溺。
顧慈抬頭,斑駁月下,裴行知袂飄舉,轉正視,一抹笑意沉在昏暗月影里,神又悠然。
著的目,卻比月還溫。
“慈兒,我當真不知,該同你道一聲‘幸會’,還是該說......”
“別來無恙。”
作者有話要說:之前一直不敢回這個問題,今天終于可以說了。沒錯,大表哥就是柳鍋鍋!
某人要趕清醒一點,媳婦兒抱得還不夠穩啊。
我保證,這個周末一定讓他們回京,加更也要讓他們回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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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他竟然就這麼大大方方承認了?
顧慈始料未及,惘惘地張“呃......”了聲,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
裴行知雙手對著袖子,耐著子偏頭瞧,狹長的狐貍眼微微瞇起,角噙著似有若無的笑,綾繚隨風綿綿開闔,似天際兀自舒卷的云,清雅出塵。
顧慈心頭蹦了蹦,越發窘迫。
從前,“柳眠風”這三字于而言,充其量就是個人名,至多算是筆墨之,無甚集。
而今,他卻活生生站在了面前,還了表哥,簡直太不可思議。
想起自己此前對他不冷不熱的態度,顧慈額角青筋便一個勁兒地疼。
還真不怪他上來就自來,全是因為自己沒認出人來。
這人也真是,明明一句話就能解釋清楚的事,偏偏一個字也不肯提,被誤會了也只是笑笑,毫不往心里去。
倒還是個心豁達的人。
“表妹可還有什麼事?”
久不見開口,裴行知輕笑一聲,舉步朝走去。
顧慈收回思緒,連連后退,“無無無事,表兄不必管我,忙自己的事,啊——”
沒留神腳下,不慎踩空,人直直往后栽倒。
裴行知下意識手要扶,旁忽然刮來一道勁風,他偏一躲,戚北落便順勢扶住顧慈的腰,輕輕一發力,溫香玉便了他懷抱。
冷月如霜,兩個男人四目相對,臉上雖都笑得客氣,卻奈何笑里藏刀,著微冷之意。
顧慈心頭打了個突,暗糟糕。
頭先是一個柳眠風,或是一個裴行知,就夠戚北落喝一罐子醋。這回兩人并作一人,他還不得把全姑蘇的醋都喝干凈?
“慈寶兒今夜太過勞累,該回去好好休息,表兄若無事,還是莫要在此多逗留的好,以免人瞧見,空惹閑話。”
戚北落開口下逐客令,直接將裴行知打為外男,與自己有天壤之別,一點也不客氣。
單寒的聲線釘子般地過去,“呼啦”捅出漫天硝煙味。
裴行知瞇了瞇眼,角勾起一譏誚,攏著手,閑閑道:“我是表兄,脈相連,且早年與表妹常有書信往來,彼此興趣相投,稱得上是知己。怎麼看,都是殿下橫刀奪。”
戚北落眉梢搐兩下,黑眸中暗沉如打翻的濃墨。
橫、刀、奪、?他還真敢說!
他堂堂一國太子,婚事乃圣旨欽定,天作之合,良緣無雙,竟被人用這四個字直接揭過去了?
裴行知挑釁一笑,他亦笑,收臂彎,示威地將顧慈又擁深些,昂起下頜。
“書信往來又如何?按兵家來說,左不過是紙上談兵,上不得臺面,哪里敵得過從小到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誼?”
“我說得可對,慈寶兒?”戚北落了顧慈的手,垂眸脈脈來,眼波盛滿微。
顧慈卻只瞧見滿滿的委屈和酸味,都快從眶里溢出來了。
不暗嘆。
說起來,這兩人都是白山人甚為欣賞之人,乃當世難得一見的俊才,文治武功,懷寬廣,人人口稱贊。
眼下竟在為這種事梗起脖子,針鋒相對,跟三歲孩搶糖吃似的,本就是兩個稚鬼,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這一瞬的沉默,立馬裴行知抓到空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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