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在野這回倒是沒再氣,十分歡快地嗯了聲:“有你這麼個冤大頭就夠了。”他拉起的手:“收拾好了吧?走吧。”
兩人手拉著手乘上步輦,一路去了設宴的興慶宮。
睿文帝近來越發不統,又修行宮又建皇莊的,大興土木肆意揮霍,裴在野最近已經和他沖突好幾回了,父子倆關系越發僵。
端午是何等重要的大宴,睿文帝竟懷里竟摟了個貌,和幾個臭味相投的宗室高談風 月,齊皇后倒是瞧著比往日老實了不,只伴在齊太后的邊,一言不發。
裴在野一進正殿,面不由微沉。
睿文帝還十分作死地招呼,見裴在野面不虞,他還朗聲笑道:“大過節的,四郎就別愁眉苦臉的了。”
他輕輕一推懷里的貌,笑道:“這是朕新迎的陸婕妤,一曲《踏金蓮》委實一舞傾城,眼下正值佳節,陸婕妤便一舞為諸卿助興吧。”
要不怎麼說他們父子倆不對盤呢,不是雜了幾輩的恩怨,就連子,兩人也是南轅北轍,裴在野見他放浪形骸,面上更厭。
陸婕妤換了一舞走到場中,后還有六個腰肢細的舞姬為伴舞,待一曲舞畢,睿文帝故意笑問裴在野:“四郎,朕的陸婕妤舞的如何?”
裴在野淡淡道:“兒臣不懂舞樂,陛下說好便好吧。”
再過幾日便是大齊后的祭辰,不指睿文帝有什麼懷念姿態,但他這幅沉溺酒的德行,裴在野自然是瞧不慣的。
睿文帝約莫是最近被裴在野氣的狠了,今兒一直在沒事找事,笑容滿面地指了指伴舞中的兩個相貌最出眾的舞姬:“既然四郎也說好,那麼這兩個子就賞給四郎了。”
他雖然是在找茬,卻給了個無法拒絕的理由,悠悠道:“如今你已至弱冠,朕像你這般大的時候,你上頭三個哥哥都已經出生了,如今你膝下猶空空,朕實在為你憂心啊,便是為了江山社稷,你也該早日繁育子嗣。”
裴在野扯扯角:“謝陛下關心,別說兒臣如今年紀尚輕,就算年紀再長些,也不至于隨便從哪里拉個人就生孩子。”
這話說的,睿文帝臉發青,裴在野又看了眼有些張的沈舒,在案幾底下輕輕握了握的手,輕輕一嗤:“正是為了江山社稷,才不能讓庶長子生在嫡子之前,兒臣和太子妃甚篤,遲早會有孩子的,勞父皇掛心了。”
這話就差沒指著睿文帝鼻子罵他了,以他的臉皮之厚,也差點沒起掀桌。
他臉變了幾回,才皮笑不笑地道:“四郎說的也有理。”睿文帝又瞧了眼沈舒:“太子妃既這般得太子看重,朕也該好好賞你才是。”
他不等沈舒開口,就捋須笑道:“你已是太子妃尊位,賞無可賞,沈家亦是恢復了名譽,也不好再行封賞,那便追封你亡母為魏國夫人,賜陪葬皇陵,再賞一卷昔年大齊后所抄的《安魂經》,待尊位定了之后,你把安魂經一并燒給,讓亡魂早渡吧。”
他的意思是,給太子妃母親封賞,讓太子妃把太子母親的燒了,拿去祭奠太子妃的亡母!
這挑撥離間的招可真是又賤又高,畢竟和大齊后一并送來的還有一等夫人的尊位,以及隨葬皇陵的榮耀——一般能隨葬皇陵的除了帝王妃嬪之外,便是公主王妃之類的宗室眷,陸氏夫人是太子妃的生母,給不給這個榮耀,都在帝王一念之間。
趕在大齊后生辰之前放這招可夠缺德的,就怕太子妃年,沒聽出睿文帝話里的深意,只想著能盡亡母死后哀榮,經不起便一口答應了。那和太子豈不是要生齟齬?
不太子一系的員都面張地齊刷刷看過來,恨不得替太子妃拒了。齊太后也微微皺眉,卻不好開口攔住,哪個兒能拒絕為自己的亡母掙一份榮呢?
齊皇后則是一臉看好戲的神態,說什麼來著?早晚的事。
裴在野直直看向睿文帝,眼底不掩厭,他正要開口喝破睿文帝那點膈應人的心思,就見沈舒一臉輕松地道:“謝陛下賞賜,不過我母親生前就說,不喜歡長安,也對那些外之不看重,讓清清靜靜留在一個山明水秀的地方就好。”
是真的不在乎什麼位份不位份的,再說雖然不如朝堂上那些人心思千回百轉的,但也能聽出睿文帝的不懷好意,睿文帝拿一個全然不在意的東西,能上鉤才是見鬼了。
睿文帝神一頓,強笑了下:“既然太子妃不愿,朕便罷了。”
場面一時尷尬下來,睿文帝正要給自己打圓場,忽聽殿外傳來層層捷報:“報——”
侍一臉喜地躬進興慶殿:“陛下,平州大捷,陸統領率三千兵馬俘虜了哈察部可汗的三王子極其妻!”
裴在野聽完挑了挑眉,輕嘖了聲。
一個部落可汗的王子算什麼,統領所有部落的金帳可汗和他兩個兒子的頭蓋骨就在他手里,陸清寥眼皮子真淺。
睿文帝顯然把陸清寥當了自己人,聞言已是喜上眉梢,連道了三個好字:“賞陸統領黃金白兩,賜名園一。”他想了想,陸清寥原是有個伯爵爵位的,不過之前替大皇子頂缸,便奪了他的爵位:“復他三等伯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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