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取藥是為了給你...’裴在野這話剛到邊，沈舒已經越說越火，非要替他討個說法來，于是提著裾，一瘸一拐卻氣勢洶洶地走了。

小丫頭的世界真是難以理解...

裴在野是沒住，頭疼地了眉，出沈府了底下人，讓他們盡快取一瓶消腫藥膏來。

他略等了半盞茶的功夫，膏藥暫時還沒來，就見沈舒一瘸一拐的出現在了門口，與方才相比，裳頭發都十分潦草，角還小小的青了一塊，一副和人干架歸來的樣子。

裴在野難得出錯愕神，不覺蹙起眉，盯著角的傷：“你怎麼了？”

沈舒牛氣哄哄的，仿佛大勝歸來：“我去二娘那里幫你找場子去了。”

張開手掌，掌心托著一只小巧的白瓷瓶，學著他平時說話的語調，慢騰騰地道：

“我贏了。”

咧開笑了，出雪白的兩排小牙。

一直以來，裴在野都十分不解，沈舒既非詠絮才，也不是木蘭婦好之流的能人，所以他前世何至于神魂顛倒如斯？即便最近對有所改觀，這個疑問依然盤踞在他心頭。

但眼下，他好像有點明白了，自己前世為什麼會那麼喜歡。

第21章 我會護著你的

上輩子栽的倒不算太冤。

裴在野喟嘆了聲。

幸好他有了先見之明, 這輩子自然不能讓自己一頭栽進去，不過是個十分不錯的人，他力所能及之對好些, 也是理所應當的。

他這般想著, 方才心頭升起的幾分異樣之瞬間有了合理的解釋。

他輕笑了聲：“你脾氣倒不小, 把沈二娘給打了？”

沈舒不想在他面前顯得自己太潑辣, 咕噥了一下, 含糊道：“沒有, 就是找理論了幾句...對了, 你要珍珠膏干嘛？你舊傷是不是又發作了？”

表突然有點驚恐：“是不是那天我用虎弩，把你給傷的太狠了...”

“小月亮, ”裴在野掃了一眼：“你還真會給自己臉上金。”

有那個本事能重傷他？

沈舒給他噎死，他接過手里的珍珠膏, 一手托住有點腫脹的手腕, 輕輕皺眉：“就這麼過上一夜，你這手別想能抬得起來。”

沈舒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表哥是為要的珍珠膏呀~~

他把瓶子里粘稠的膏在手上，細細在腫脹的地方抹勻, 然后用力按起來。

以往都是別人伺候他的, 他頭回干照料人的活兒，覺竟也不錯。

他是常年習武的, 掌心有層薄繭, 力道又很大，沈舒本來還滋滋的，直到他上手，疼的嘶了聲，想回手：“疼疼疼, 我自己來！”

裴在野斜了一眼：“忍著點，藥不滲進去，這藥膏就算白涂了。”他說歸說，見被紅了一片，還是放輕了幾分力道。

他幫按完兩只手腕，遲疑了下，指尖挑起一點藥膏，細細涂在角。

沈舒就覺得角麻麻的，忍不住想躲開，他離得又近，溫熱的呼吸拂過臉頰。

裴在野住的下頷，不讓。

上完藥之后，他才把珍珠膏重新塞回手里，料想雙側定也磨破了，他調開視線看著房檐，干咳了聲：“其他地方別忘了涂，不然有你好的。”

沈舒一下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哪兒，難得也臉紅起來，躲躲閃閃地哦了聲。

兩條不自在地晃了晃：“今兒謝謝表哥了啊，我先回去了。”

裴在野突然轉頭盯著：“你我什麼？”

往常也是表哥表哥的他，他也沒覺著哪里不對，反正的又不是他，但今兒不知怎麼的，這個稱呼格外不順耳起來。

的騎馬是他教的，的藥也是他幫忙上的，該謝的人是他，跟那不知道在哪投胎的死鬼表哥有什麼關系？

沈舒迷懵地道：“表哥...”

裴在野舌尖頂了下上顎，輕‘嘖’了聲，滿滿地嫌棄：“換個稱呼，我不聽。”

沈舒一頭霧水：“你就是我表哥，這咋換啊？”

裴在野不是能講理的人，抬了抬下：“隨你便，反正我再不想聽到這個稱呼。”

沈舒微怒道：“那你狗蛋好了！”

裴在野似笑非笑：“你盡可以試試。”

沈舒扁了扁：“我記得你在家里行四...”

裴在野頷首，在幾個皇子里，他也是排第四。

便很自然地道：“那，你四哥，怎麼樣？”

裴在野的子僵了僵，帶著幾分不可思議地看著。

在長安，妻子會稱呼丈夫為‘阿哥’或者‘阿兄’，譬如丈夫在家行三，便稱丈夫為三哥，若是子喚哪個男子為四哥，那排行老四的必然是丈夫了。

這是在調戲他？

還是在暗示他什麼？

真是不知！

裴在野耳廓泛著熱意，很想嘲諷回去，又不想表現的太在意，云淡風輕地道：“都說了，隨你。”

他冷哼了聲：“你什麼什麼。”

沈舒了兩聲：“四哥？四哥。”

裴在野耳廓上的熱意又攀升了一節，逐漸有蔓延的趨勢，他深吸了口氣：“別了。”

他還想說話，門外有個下人匆匆過來：“大姑娘，可算找到您了，老爺請您去堂屋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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