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曉,晨熹微。
江月白邊散落一地靈石殘渣,第十三塊靈石鑿刻失敗,靈石碎開靈氣逸散,趕忙將靈氣吸,分毫不敢浪費。
江月白割般心痛。
唯一能安心的,便是逸散靈氣吸進增長修為,識海三葉麥苗中心也發出一點芽,將要長出第四片葉子,這就是神識增長的象征。
“效果比星辰煉神法好了數倍,但是好費靈石啊……”
江月白倒在矮幾上,自己有條靈礦。
“難怪坊間有言,無錢莫傀儡道,也難怪墨百春會在坊市擺攤騙小孩靈石。”
郁悶片刻,江月白重新振作,見陸南枝和謝景山還未起,便輕手輕腳離開,往風澗深走了走。
兩山峽谷,三丈余寬,幽深漆黑,風呼嘯不停如萬鬼哭嚎,十分恐怖。
江月白繞到旁邊,尋找有無辦法到風澗南面十里坡,從那里可以溜回花溪谷,肚子都了。
“十里坡上那麼多鬼燈,這邊怎麼一個都沒有?《斷水三刀》了它們怎麼練啊。”
尋了一圈沒找到路,江月白只好坐在山石上,取出白玉塤,對照《魂抄》學習吹奏,權當放松神,陶冶。
【你開始學習《魂抄》,曲不曲,調不調,毫無天賦可言,姑娘,你能別吹了嗎?】
江月白不理修仙面板提示,自得其樂。
風突襲,三道磷不知從何冒出,從側面直江月白。
猝不及防,慌躲閃,白玉塤掉在干草叢中,三道流竟沖上前去,暴躁的對著白玉塤來回沖撞。
可惜它們無實,無法對白玉塤造半分破壞。
片刻之后,三道磷平靜,變作燈籠形狀,江月白眼睛咻的亮起,一把握住腰后柴刀刀柄。
“嗯?這只鬼燈怎們不一樣?”
普通鬼燈只有模糊的燈籠形狀,此刻被簇擁在中間的綠宮燈卻極其真致。
兩團磷火環繞,散發幽幽綠芒,燈籠上似乎還有兩行字?
錚!
柴刀出鞘,銀芒乍現。
綠宮燈一,扭頭便逃。
“站住!不準跑!”
江月白收回白玉塤追其后,綠宮燈快若流星,拍上疾風符,斬殺兩個跟班,將綠宮燈到山壁下,退無可退。
綠宮燈瑟瑟發抖,江月白步步靠近,逐漸看清燈籠上的小字。
[月出驚山鳥,時鳴春澗中]
綠宮燈突然發狂,掉頭撞向江月白。
江月白柴刀橫掃,刀芒半空劈開宮燈,兩道綠撞上。
“見得多了,最不喜紅,今日上元,便做一盞碧燈給你。”
子聲音突兀出現在腦中,余音繞梁。
江月白趕忙檢查自己,沒有任何異常,難不,這鬼燈中有靈魂殘念,這才樣子特殊,死前留下一句話?
嘩啦!
山壁碎裂,出狹長缺口。
江月白湊過去,發現山壁很薄,應是被刀芒擊碎。
里面寒氣四溢,別有天,七拐八繞不知盡頭,綠瑩瑩有許多鬼燈。
“我這是捅了鬼燈窩了嗎?”
江月白眼可見的興起來,這個方向朝南,說不準一路殺過去就能到十里坡。
“江月白——”
聽到謝景山呼喚,江月白收回出去的,不舍的了破兩眼,轉回去。
“一大早的你跑哪去了,是不是又練功去了,你明著迫我也就算了,居然還在背地里努力,你簡直不是人!”謝景山氣急敗壞。
江月白莫名其妙,“我練不練功,努不努力跟你有什麼關系?謝!師!弟!”
“你!我現在也是練氣三層,你憑什麼喊我師弟?”
“我比你先突破。”
“咱倆同等修為!”
“那我也比你先突破。”
“……”
江月白撞開謝景山,回到風澗口,看到陸南枝正一臉肅穆的面向東方盤坐。
面前橫著紅木金漆的矮幾,上面杯盞香爐,皆是雕刻華紋飾的金。
陸南枝脊背直,理順袖,擺正發髻,凈塵三掃其。
白如雪,雅正端方。
柳枝取鹽,陸南枝大袖遮面,潔牙漱口,末了點燃熏香,于裊裊青煙中雙手抱丹,閉目冥想。
“這是在做啥?”
江月白抓抓躁的頭發,滿眼不解的看著陸南枝,謝景山抱著雙臂翻白眼。
“問你話呢。”
江月白胳膊肘撞了謝景山一下,謝景山氣得咬牙。
“大家族的臭規矩,每日晨起一套儀式,頭可斷可流,人前禮儀不可丟。”
江月白擰眉看向謝景山,發髻散,干草滿,衫歪斜,角還有口水白痕。
同樣是面壁思過,跟纖塵不染,貴氣人的陸南枝比起來,他就是個乞丐。
嫌棄搖頭,江月白抓下自己頭上草屑咬在口中,半斤八兩。
待到陸南枝焚香結束,江月白湊過去嗅著上清雅的香氣問:“你每天這樣累不累?”
陸南枝眼神微閃,“此乃陸氏家規,我從小到大都是如此,習慣了。”
“不喜歡就不要遵守了,你現在又不在陸氏。”江月白扭頭,“你怎麼沒這些家規?跟個浪子一樣?”
謝景山嘁聲,“我家不興這些臭規矩,況且我家又不是修仙世家,守著這些沒用的規矩浪費時間,涵養要靠平日為人世,可不是靠這些假模假式的規矩現的。”
對于謝景山的出,江月白和陸南枝都不太了解,他不愿細說,兩人也不多問。
又是一日暗流洶涌,江月白神依舊,陸南枝略顯疲憊,謝景山哭無淚。
夜半時分,江月白放下符筆,舒展筋骨,今日畫符一百張,功三張,還不錯。
陸南枝同謝景山齊齊松口氣放下書,對看一眼,又不知他們為何會松氣。
咕咕~~
腹中雷鳴響亮,江月白擰眉看向謝景山。
謝景山按住肚子,“不是我,我進來之前才吃了辟谷丹,能頂到明日。”
“不愧是二進宮,有經驗。”
江月白夸贊一句,不是謝景山,難道是……
兩人看向陸南枝,神如常。
“是我。”
咕咕~~
陸南枝默默忍耐,坐在案前保持儀態。
一瞬寂靜之后。
“噗哈哈哈,陸師姐你在我心里高雅的形象全崩塌了哈哈哈,原來仙也會到肚子哈哈哈。”
江月白捧腹大笑,謝景山用力憋著不敢多笑,他知道陸南枝日食一桶飯,了兩天肯定扛不住。
陸南枝面頰紅,神懊惱,擰過去不看江月白。
“筑基之前無法辟谷,乃是人之常,有何好笑!”
江月白扶腰抹淚,角酸痛,“好好好,我不笑了,我帶你吃飯去。”
陸南枝猛一轉,眼神明亮,“哪里有飯?”
謝景山也是疑,“進來時所有能吃的都被收了,面壁就是要讓我們挨凍,你難道藏了吃的東西?”
江月白高深莫測,“那倒沒有,但我知道一條路或許可以到十里坡,只要能到十里坡,我就能帶你們回花溪谷,我爺爺是靈耕師,家里還能沒有飯?”
“我們正在罰,私自逃離不合規矩。”陸南枝拒絕。
謝景山興致滿滿,“速去,我早都不想在這里呆了,你們花溪谷有什麼好玩的嗎?”
“陸師姐你真不去?”
咕咕~
陸南枝端坐如初,沉默不語。
江月白壞笑一聲,不再多言,帶著謝景山離開。
腳步聲遠去,陸南枝懊惱握拳,“竟也不知多勸一句……”
話音剛落,胳膊被去而復返的江月白拉起,“走啦走啦,趕在第七日之前回來就是了。”
一個生拉拽,一個半推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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