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李青沒有過度關注錦衛的發展，他將所有力，都放在治療馬皇后的事上。

針灸、彈琴、開藥……

一晃，一個月過去。

期間，他使盡手段，效果也非常顯著，馬皇后的病很大程度上穩定住了。

朱元璋每天也會出一部分時間，用來陪馬皇后，老兩口沒事兒逛逛花園，逗逗孫子，其樂融融。

李青摘了朵花，放在鼻尖嗅了嗅，藉此離兩口子遠了些，給他們留下獨空間。

不是他要當這個點燈炮兒，老朱非讓他跟著，他能有什麼辦法。

「李青，你快過來。」朱元璋的聲音從遠傳來。

「來啦！」

李青丟下手裡的花，快步上前，「怎麼了皇上？」

「咱妹子能吃水果嗎？」

「吃一些還是沒問題的。」

「那就了。」朱元璋道，「小桂子去取些新鮮水果來。」

「奴婢遵旨。」小桂子顛顛兒地去了，不一會兒，就提著一籃子晶水果匆匆趕來，「皇上，水…水果。」

朱元璋拿起一個橘子，剝好皮，掰下一瓣兒送到馬皇后邊，「啊~」

「哎呀，我自己會剝。」

「咱剝的甜。」朱元璋一本正經道。

馬皇后白了他一眼，卻也沒有再拒絕，張吃下丈夫送上來的橘子。

「嗯，真甜。」一臉，「好久沒吃過這些東西了。」

「想吃咱再給你剝。」

「一個就夠了。」馬皇后嘆道，「嘗嘗味道就行了，吃多了我也消化不掉。」

說著，朝李青道，「你也吃些，味道不錯。」

我狗糧都吃飽了……李青乾笑道，「臣不。」

「讓你吃你就吃。」朱元璋沒好氣道，「咱最煩矯的人了。」

「哎，謝皇上。」

李青不再客氣，直接開造。

馬皇后道：「李青，過兩日就是皇上的壽辰了，本宮也想參加，你開味葯讓本宮氣變好些。」

「妹子你就別參加了。」朱元璋勸道，「到時候讓樉兒、棡兒、棣兒……在京師多留幾日便是。」

馬皇后輕聲道：「最後一次了，我想參加。」

朱元璋張了張，轉而看向李青，「會不會有副作用？」

「只是一日的話倒也無妨。」李青咽下橘子，「不過皇上壽辰過後，娘娘需靜養兩日。」

馬皇后笑道：「兩日就兩日，你去開藥吧！」

「那…臣告退。」

……

戶部。

給事中王文祿，語氣焦急：「侍郎大人，應您叮囑，卑職這段時間一直在留意李青的勢力發展。

他們以帶多，老人帶新人，其發展速度不可謂不快，咱們不能再等下去了。」

「急什麼？」郭桓不悅道，「沉住氣，現在還不到手的時候。」

話雖這樣說，但他也有些慌，李青的向及其勢力，他時刻切關注，又怎會不了解這些，他也急。

不過他能做上侍郎的高位，又豈是泛泛之輩，深知此時手毫無勝算。

馬皇后的病需要李青醫治，即便犯下滔天罪行，皇上也會為其遮掩，本沒功的可能。

「這個李青，倒真有兩把刷子，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就把三千人招齊，並訓練的有模有樣，他娘的……」郭桓低聲咒罵。

「侍郎大人，咱們得趕想想辦法啊！」王文祿道，「手下的那些人吃吃慣了，現在讓吃素，他們哪裡得了，屬下都快彈不住了。」

「再讓他們忍一段時間。」郭桓道，「最近個把月，李青一直整日整日的往皇宮裡跑，如果我所料不差，娘娘的病應該是加重了。

等娘娘殯天之日，便是他人頭落地之時。」

郭桓斜睨了王文祿一眼，「放心吧，想讓李青死的不止咱們，那些勛貴、皇親，有幾個屁是乾淨的？

就算咱們不，他們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李青做大。」

王文祿嘆了口氣，想了想，又道，「過兩天就是皇上壽辰了，要不要在宴席上噁心他一把？」

「嗯……」郭桓沉片刻，「行，正好藉此機會，看看哪些是我們的潛藏盟友，他不是會作詩嗎？

你在翰林院人緣不錯，到時候他給皇上獻詩一首，他若做不出，便給他安一個不敬皇上的罪名，那些看他不爽的人也會站出來幫忙；

他若做的出，你們就過度解讀，往政治上帶。」

他冷笑道，「弄不死他也能噁心死他，等到他大禍臨頭的那天，還可以當做罪證。」

「哎呀呀……」王文祿兩眼放，欽佩道，「侍郎大人高見，卑職這就去聯繫在翰林院的好友。」

「等一下。」郭桓叮囑道，「別了底兒。」

「大人放心，這個卑職明白。」

「嗯，去吧。」

郭桓看著王文祿離去的背影，角泛起一抹苦笑，有些事一旦做了，再想就難了。

現在就算他想『金盆洗手』，手底下的那些人也不答應，下面人會推著他往前走，他不往前走，那些人便會把他踩在腳下。

正如王文祿所言，吃慣了，讓改吃素，誰得了？

那些人也正是看中了跟著他有吃，才聚攏到他門下，讓他有了今日的地位。

畢竟……就靠那點兒俸祿，怕是素都吃不上。

權力漩渦中心，不是他想退就能退的，況且，他郭桓，也不想吃素！

——

朱元璋壽辰在即，各地大員、藩王，紛紛前來為皇上賀壽，誰也不想錯過這個討好皇上的機會，京師熱鬧起來。

菜市口，決罪犯的行刑臺冷清下來，空印案涉及的員暫時幸免於難，被關押起來。

皇帝過壽，可是了不得的大事，雖不至於舉國歡慶，但京師的各個商鋪，都張燈結綵，比過年還熱鬧。

李青走在大街上，看著到張的賀詞，嘖嘖驚嘆。

九月份的天，晚上已有了些涼意，李青買了幾床毯子，又給三添了兩厚些的服，自己也做了幾套。

大明寶鈔還是很耐用的，朱元璋父子賞的錢，到現在仍有兩千兩的剩餘。

~

九月十八。

馬皇後面龐紅潤，氣極好，冠霞帔，盡顯貴氣、慈祥；喝了李青開的湯藥，有元氣穩穩的托著，竟不見一病態。

今日皇帝不早朝，但員們來的比平時還要早些，李青從乾清宮出來，到宴席時，已是人洶湧。

奉天殿外廣場，擺了足有兩百桌，京、地方大員、勛貴、皇室宗親，分區域坐下，太監宮來回穿梭，送上瓜果點心。

教坊司來了許多人，擺弄著樂。

驤、張衡、劉明等人也從蜀趕來，為皇上賀壽。

帝后還未到，正菜自然是不上的，眾人吃茶談天，好不熱鬧。

李青著手，今兒這宴席規格，可比後世同學聚會規格高多了，還不用隨份子，真是滋滋。

「李青，這邊兒。」劉明招了招手。

「來啦。」

李青來到桌前坐下，抱拳笑道，「各位大人好啊！」

幾人還禮，笑容和氣，李青晉陞的事兒他們已經知曉，但並沒有到不快。

一來，李青並沒有分他們的權，二來，李青是把錦衛影響力擴大的頭號功臣，他們也是益者。

驤笑道，「短短一個多月，就把人招齊了，還訓練的有模有樣，幹得不錯。」

「老大過獎了。」

談笑幾句，李青看向不遠的一桌，小聲問道：「那些穿莽蟒龍袍的，就是已經就藩的藩王吧？」

「嗯。」劉明接過話，「個子最高的是秦王殿下，魁梧些的是晉王殿下，抱著小皇子那位是燕王殿下……」

「別談論這個了。」驤打斷道，「說些別的。」

李青笑嘻嘻的解釋，「卑職就是好奇，沒別的意思。」

「皇家的事莫好奇。」驤瞪了他一眼，「談些錦衛的事兒。」

「好嘞。」

李青應付幾句，目卻不自覺看向不遠的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