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只有一個姜栩栩。】

這是兩年多以前，聞人百雪突然提出想代替姜栩栩做姜家兒時，姜湛的回答。

聞人百雪當時就像是心來，卻讓他們記住他們說過的話。

說，

【不能讓任何人代替為你們姜家的孩子。】

時隔已久，原本以為除他以外，姜溯和姜瀚這兩個年紀輕的大概已經忘了，卻不曾想，他們都還記得。

姜溯仔細解釋起他們和聞人百雪的對話時，聞人戚戚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過來之前，聞人百雪也跟們說過類似的話。

看向聞人白依，覺得這個事，大概只有能給出答案。

而聞人白依確實也知道答案。

“聞人一族，每隔千年便有一狐能通曉天地未來。”

當年指出半妖有可能生出十尾返祖脈，以及妖族將隨天道徹底覆滅的事，便是擁有此能的其中一位族老說的。

否則僅憑一個傳言，本不足以讓聞人白依做出找人類生出帶有狐王脈的半妖崽這種事。

可見聞人一族對其預言十分信奉。

“當年留下預言的族老消逝后，族中等了千年才等到下一個能通曉天地未來的狐。”

聞人白依說，

“那便是百雪。”

玄師雖然也能通過相推演看穿一個人的前世今生，但也僅限于人。

如屠星竹那樣能算出命數的已是數。

而能探尋妖族過去未來命數的更是幾乎沒有。

由此可見，這樣的能力在妖族之中多麼稀缺。

在姜栩栩沒有出現之前，聞人百雪是聞人一族年輕一輩中天分最高的，加上有通曉天地未來之能，這些年來一直被作為預備族老培養。

只待長，將來八位族老的位置中必然有一位。

但眼下年歲尚小，不管是聞人白依還是族中族老都沒有人刻意強求過。

所以聞人百雪自出生以來，其實只做過兩次預言。

第一次是剛剛化出兩尾時，也是那一次讓眾人知曉了便是那繼任族老之位的狐。

第二次，就是兩年多以前，對于姜栩栩的這一次。

“沒有告訴過族里這件事，如果不是這次過來主找上我和戚戚，我也不知道在兩年多以前就做了關于你的預言。”

見聞人白依說起這個面上沒有半點驕傲或欣喜慶幸的模樣，姜栩栩就知道所謂能通曉天地未來的能力并沒有說的那麼簡單。

眾所周知，越是強大到能違反天道規則的法，所需的代價便越高。

玄師如此，妖族更是如此。

“百雪預言的代價是什麼？”

姜栩栩能想到的事，聞人戚戚自然也想到了，聽到這話，當下有些張地看向聞人白依。

除們之外，姜湛下意識屏息，看著聞人白依，似在等一個回答。

聞人白依既然說了出來，也沒打算瞞著，便直接道，

“每一次預言，皆要以付出一定的壽數為代價。”

想要知曉的未來涉及越大，需要付出的壽數便越多。

否則曾經九位族老，為什麼偏偏是那位族老最先消逝。

因為十尾乃天道所生，關于十尾的一切預言，離窺探天道也就只差了那麼一步。

雖然聞人百雪當時預言的時候姜栩栩還不是十尾，但預言的容卻也關乎十尾。

可想而知，必定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想到這里，姜栩栩顧不上繼續跟姜溯幾人詢問幻境里的況，形一閃，十尾領域張開的同時便將瞬間帶到了聞人百雪所在的地方。

褚北鶴見狀立即跟隨其后消失不見。

聞人白依見狀也帶上聞人戚戚要一起離開。

姜湛見著，下意識上前一步，想要開口，周圍人卻已經接連消失。

他抿了抿，握住手腕的紅繩，眉眼間帶著幾分凝沉與擔憂。

原來，也和他一樣。

……

夜空如墨，懸月高掛。

聞人百雪所在的族地院舍，卻燭火通明。

姜栩栩過來時，便見屋各擺滿了蠟燭。

火搖曳，獨留下一條可供人通行的路。

路的那頭，直通床榻。

而此時床邊，正靜靜趴著一人，無聲無息。

姜栩栩踏過蠟燭鋪開的通道，形一閃便出現在床邊，手，將趴在床邊的聞人百雪扶起。

掰過，聞人百雪一張臉在滿室燭火映照下卻顯得蒼白無比，尤其角掛著的跡，儼然是遭反噬后的破碎。

姜栩栩眉心一，扶著的手微微發。

聞人百雪睜開眼，看到姜栩栩的瞬間，眼底微微亮起芒，帶著欣的笑意，有些虛弱地開口，

“栩栩，你回來了。”

角掛起虛弱的笑，說，“恭喜，你現在是真正的十尾了。”

姜栩栩眉心又是一，點頭，“嗯，多虧了你。”

“我，沒事。”

聞人百雪虛弱地笑著，“只要你好好的，我做什麼都愿意。”

說著，忽然一歪腦袋，噗的吐出一口來，整個人臉更加蒼白了。

聞人白依幾人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唯又虛幻的場景。

聞人戚戚臉一，下意識就要沖上前去，卻被聞人白依一把拉住。

褚北鶴朝搖了搖頭，聞人戚戚眼眶一下子紅了，“百雪……”

的小表妹啊！

似乎是聽到的聲音，聞人百雪努力朝偏過腦袋，角掛著，卻還試圖安，

“表姐，別哭，能幫到栩栩，我這一點代價……不算什麼。”

說著，眼神忽的有些迷離，

“就是可惜，不能親眼見到栩栩十尾的樣子……十尾，一定很吧……”

姜栩栩垂眸不語，只手替了角的，半晌只道，

“你想看，我晚點帶你看。”

聞人百雪又笑了，“真好，就是我大概等不到了……栩栩，你看屋子里這些，多好看啊，我好像在這些里，看到我太了……”

“你看錯了。”姜栩栩說。

“我都這樣了，你就不要反駁我了。我的太……我還能不認得麼？”

姜栩栩難得的沒有跟較真，“……你說是，那就是吧。”

手上繼續細致地替角的。

那邊的聞人戚戚差點就要哭了。

也就在這時，另一悉的氣息出現在屋。

而后只見，搖曳的燭火中先是出現一團狐火，很快的，狐火中顯現出聞人木雅七尾的形。

只見的狐形在狐火中快速變大，一張狐貍臉直直近床邊的聞人百雪，帶著危險和咬牙切齒的味道，問，

“你看我像不像你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