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長屹家人的來信很快就到了。隨信而來的,還有大筆的錢和票據。祖父母和父母,給的錢多;大哥,給的票多。
這些錢,全都點名要給林秋。
都是好人吶!
好人必須有好報!
於是,秋高氣爽的一天,林秋和汪長屹去照相館拍了結婚照。
取回照片後,倆人去了趟郵局。給汪長屹的祖父母、父母和大哥都寄了一張照片。沒辦法,一時半會的也見不上麵,寄張照片過去讓他們高興高興。
信早就已經寫好了,無非就是訴說近況,表達一下新婚的喜悅,就像林秋誇他一樣,汪長屹在信中把林秋誇了又誇。什麽知書達理、蘭心蕙、善解人意、溫婉約,看的林秋臉都紅了。也不知道婆家人看到這封信是什麽。
啥?就是牙酸唄。
林秋還給趙誌傑寄了一張照片。
自從林秋工作以後,就寫信給趙誌傑,明確表示自己已經有了穩定收,不用再補了。而且,還用自己的工資給每位叔伯都買了禮。謝大家這些年對的照顧。
趙誌傑收到這封信的時候簡直慨萬千:“說是咱們補這孩子,其實咱們也沒做什麽。前兩年日子艱難,倒是孩子一直在幫咱們。”
他給林秋回了信,祝賀大學畢業參加工作,祝願前程一片明。
從那時候起,他們就停止了互相寄資。反正最艱難的日子也已經過去,林秋也不需要再給他們寄東西了。
就是寫信,聯絡,也了解彼此的近況。
“這是我爹的戰友,之前一直有關照我。咱倆結婚,得告訴他一聲。部隊還有其他幾位叔伯,不過他們看一封信就行了。”
汪長屹握住的手,“以後有我呢。”
他知道林秋是個孤兒,靠叔伯和村裏人的幫襯長大。
“嗯。”
林秋把小手又往他的大手裏塞了塞,“握點,別把我弄丟了。”
“放心,我丟了自己也丟不了你。”
“我們再去給林江的寶寶買點東西。”
“好。”
前幾天剛收到林江的信,他媳婦生了個胖兒子,他已經升級當爹了。
林秋買了些和麥,這些東西孩子如果用不上,還可以給產婦吃。
還給林江寫了一封信,說了自己要結婚的事。又寄了兩張布票,可以給寶寶做服。
忙完了這些事,就收到了二叔的回信。
隔著文字,似乎都能看到二叔把脯拍的啪啪響,表示一切都包在他上的樣子。
隨信寄回來的,還有200塊錢和一大卷票據。
二叔說:
“老家買布買糖需要票,我把糖票和布票留下了。咱們家自己有糧食有菜,你們回來結婚的時候,我提前把年豬殺了,吃也不用票。這些票就給你們寄回去。”
“你還年輕,別大手大腳的。吃頓飯能花多錢?你就敢寄回來300塊!二叔留下100,足夠買一頭中等大小的豬了。剩下的都給你寄回去,省著點花。結了婚以後,事就多了,以後還得養孩子,花錢的地方多著呢。”
林秋:“……”也不知道汪長屹寄了這麽多啊。
斜睨了一眼邊的男人。
汪長屹一臉無辜:“我想著要請的人應該多的,我怕不夠用啊,就多寄了一點。”
“一點?你很富嘛。還有嗎?都出來!就不能讓男人管錢,心裏沒點數。”
汪長屹樂嗬嗬的打開屜,拿出一個小包,遞給林秋。“都在這裏,我還等著你自己發現它呢,結果你也不打開看。”
林秋:“……”合著這位就等著上呢。
打開一看,被汪長屹的富有驚呆了。忍不住撲過去親了一下,又皮了一把,“土豪,咱們做朋友吧!”
汪長屹不懂這個梗,但不妨礙他過林秋亮晶晶的眼睛,到了林秋的快樂,表忠心道:“都是你的。”
林秋沒問他怎麽會有這麽多錢,可能是人家家裏給的呢。
但汪長屹主代了:“我之前畫了個汽車發機的圖紙,賣給汽車廠了。這筆錢就是賣圖紙的錢。票有一部分也是汽車廠給的,還有一部分是我爸和我哥他們之前寄給我的。”
林秋:“……厲害了,汪長屹同誌。你是學工程理的,現在機械廠上班,又給汽車廠畫圖,你就是傳說中的全能人才吧。”
汪長屹被誇的差點找不著北,說道:“隻管花,不夠了,我再去掙。”
林秋覺得他的形象瞬間高大了不。
小兩口在廠子裏窩著,過著裏調油的生活。
白天認真工作,給機械廠搞研發,產品不斷改進、升級,工廠效益不斷提升,工人福利也提高了不。汪長屹和林秋倆人在工廠的人緣也就更好了。
閑著沒事的時候,汪長屹又給汽車廠幫忙設計新產品。
林秋看著他毫不費力信手拈來的樣子,總是用崇拜的眼神看著他。看得汪長屹豪萬丈,想停下來都有點不好意思。
林秋當然是故意的,大概是給人補的有點大,這人力有點過於旺盛,他要是不忙工作,就該來折騰了。所以,還是付出點崇拜,讓他去為祖國做貢獻吧。
67年春節,林秋和汪長屹回到了老家。見過了爺爺和二叔二嬸,林河和林海也已經回到家了。
汪長屹被二叔安排在他家居住。
理由是:“你倆雖然已經領證了。但不是還沒辦婚禮嗎?婚宴之前,就先分開吧。”
汪長屹、林秋:“……”萬萬沒想到。
而且,他倆懷疑,林海已經“出賣”了他們。瞧瞧二叔的用詞,“先分開吧”,那必然是已經知道他倆住一起的事了。
瞇著眼睛看了一眼林海。
林海看天看地就是不看。
得,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晚上,林秋一個人回到自己的小院住。別說,還有點不習慣了。
這邊,汪長屹被二叔拉著聊天。
“長屹啊,這麽些年,秋秋一個人不容易,你跟結婚了,一定要多諒。”
“是,二叔,您放心。”
“秋秋子倔強了點,但心地善良,知恩圖報,要是跟你賭氣,你千萬哄著點。”
“我知道。”
“比你小,你一定要多擔待。”
汪長屹:“比我小?”
“可不比你小嘛。對了,你哪年生的?”
“43年。”
“那就對了嘛,秋秋46年生的。”
“!!!”
“秋秋也是可憐。我那三弟做事不地道,把孩子留在家裏,過繼給我大哥。讓一個人過了這麽些年。現在好了,長大了,要嫁人了,以後有你陪著。你可一定要對好啊!”
汪長屹:“……您放心!”
他從二叔的話裏整理出了林秋的遭遇,心疼的簡直無法呼吸。他本無法想象林秋一個人是怎麽長大的,吃了多苦,又了多罪。
等到二叔終於說完話,大家都歇下了。汪長屹起翻牆而出,又翻牆進了林秋的院子。
他在屋門口停了下來。秋秋睡了沒有?他會不會打攪休息?
從他一進來,林秋就知道了。本來就還沒睡著呢。放出神識,看他站在門口,臉上表沉痛,還以為出什麽事了呢。
起下床,拿起手電筒。
一,汪長屹就聽見了靜。在外麵說道:“秋秋,怎麽了嗎?”
“沒事。給你開門。”
說著話,已經來到門邊,把門閂拿下,打開門。
“快進來,你怎麽過來了?”
汪長屹看衫單薄,趕上前一步把抱起來,塞回被窩。
“沒事。不放心,過來看看你。”
“那你怎麽不敲門呢?”
“我怕你已經睡著了,敲門再把你吵醒。想著待一會就回去了。”
林秋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示意他上床。“就在這兒睡吧。你不在,我有點睡不著。二叔要是問起,有我呢。”
汪長屹掉外,從善如流的上了床,把林秋抱在懷裏。
“秋秋,我一定會對你好的。以後不管你想要什麽,想做什麽,都有我呢。”
“嗯。我知道。”
在汪長屹懷裏蹭了蹭,問道:“是不是二叔跟你說什麽了?那都是些過去的事了,我早就不在意了。當年我也不太在意。我搬出來,就是單純不想再和他有什麽關係。”
汪長屹一下一下的拍,心疼的不得了。至於林秋說的不在意,他本不信,隻當是在寬他。怎麽可能不在意,秋秋那時還不到六歲,心靈得到多大的創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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