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檔節目，尤其是非方平臺制作的節目，商業目標和盈利肯定是放在最前頭的。

周云知道自己再火，在商業價值上肯定不及宋遲，在人氣流量上更不是一個量級。

他們兩人的節目時長不一樣，這是一開始就想到的。

但到這個份上，周云倒不是到生氣，而是覺得有點恥。

不知道節目組是出于什麼考慮，最后只在第一期播放了十五分鐘的片長，但這讓周云有點懷疑自己出現在這個節目中的意義。

只是為了跟宋遲拼一個噱頭？

確實尷尬。

視頻彈幕中都有不人在吐槽，周云在這檔節目中突兀得就像是走錯了片場。

更令人到尷尬的是，此時此刻，《我們傳了緋聞之后》跟拍的攝影師還扛著攝影機坐在前面，鏡頭還在對著拍攝。

全程都錄了下來。

周云只好笑著說：“我發現我確實長得漂亮的。”

周覽回過頭來，在鏡頭后面對周云眨了眨眼睛。

“先睡會兒吧？明天一大早你又要拍戲，估計還要兩個小時才能到酒店。”周覽說。

周云嗯了一聲，拿出了眼罩，“那我先睡會兒。”

剛說完，手機響了。

“誰這麼不想讓我睡覺呢？”周云自言自語了一句，放下眼罩，拿起手機，屏幕上閃爍著“宋遲”兩個大字。

“大佬，您這麼晚給我打電話，有何貴干？”周云問。

宋遲喲了一聲，問：“沒生氣？”

“生啥氣？”周云問。

宋遲說：“你的鏡頭被我搶了都。”

“恩您，這下大家都在可憐我，還好不是反過來，要是我的鏡頭比你多，那我估計現在已經被罵上熱搜了。”周云大笑。

“看完節目了？”

“看完了，連夜回劇組的車上，剛看完。”周云說著就打了一個哈欠，“你呢？”

“我還在外面。”

“還沒收工啊？”

“沒，跟人喝酒。”

“跟人喝酒你給我打電話？你看節目了嗎？”

“還沒，一直有事，沒來得及看。”

周云驚訝，問：“那你怎麼知道我的鏡頭很的？”

“看了一眼微博，微博上有人說的。”宋遲低聲一笑。

兩人沉默了幾秒。

如果一個人只是在微博上看到了相關的信息，就給你打來了一個電話，也沒怎麼解釋，只是簡單提了提，說了兩句。

如果一個人想安你，但是又怕傷害到你的自尊心。

周云哎呀一聲，“我現在不得出點鏡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前段時間還被那麼多人罵。”

“他們不了解你。”

“宋遲，你也才認識我幾個月而已。”

“是嗎？我覺我已經認識你很久了。”

周云的眼神微微。

看著車窗外流逝的夜影與流，往車那臺攝影機看了一眼，幾句話梗在嚨眼，想說，無法說。

“果然是朋友啊，夠意思。”周云低頭笑，五都沉浸于一片影之中，“不過，以后不用幫我說話，宋遲，真的永遠是真的，假的永遠是假的，別再用你的力量去幫我正名了，我……”

本想說，我不想你被牽累其中。

可這樣說太曖昧。

話到邊，改了，“我不需要。”

宋遲那邊沉默數秒，還回來三個字：“傷心了。”

“傷什麼心，喝點酒，早點回去休息。”周云怕自己在鏡頭前暴更多，說：“我也掛了，困了，明天一早還要拍戲呢。”

“嗯，掛了。”

有些人真是不能輕易跟他說話，一說話，心的堤壩都面臨決堤，時刻于暴的危險。

周云卻不知道，宋遲此刻和的心是一樣的。

他是趁同伴去上洗手間的功夫給周云打的這個電話。

酒喝得有點多了。

他的控制力比一般人厲害，在電話里說話的時候，語氣還是正常的，但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喝得有點上頭了。

眼睛里彌漫著一層氤氳的霧氣。

常常會有一個沖，想要給周云打電話，但時時要克制。

這時，同伴回來了。

“小遲啊，你酒量不錯嘛。”

同伴是一個四十歲出頭的男人，保養得很不錯，面紅潤。

宋遲回過神來，笑了笑，“跟您一塊喝酒，高興。”

……

凌晨，周云終于抵達了酒店。

周覽他們都住在下面一層，先出了電梯。

周云抵達自己的樓層以后，走出電梯，拐進走廊，忽然聽到一陣窸窣聲，一看，嚇得整個人都神了，兩條哆嗦了一下。

前面，古槐春和于燕兩個人正抱在一起舌吻，古槐春一只手抱著于燕，另一只手從口袋里出了房卡，索著刷開了門，兩個人進了門，門咔噠一聲關上。

兩個人全程都沒有注意到周云的出現。

周云瞠目結舌。

現實中這種畫面周云不是沒見過，但沒見過這種撞擊心的。

為什麼這兩個人可以做到白天互不搭理、深夜如狼捕食？

周云回了房間，進浴室洗了個澡，吹干頭發，從浴室里出來，果然，又聽到了悉的聲音。

這一次，周云終于忍無可忍，終于在加上了古槐春的微信之后，討伐道：你知不知道這酒店隔音效果很差？！！！

泄氣似的把手機扔到床頭，充上電，躺到床上，用枕頭蓋住自己的頭。

困還是真的困，酒店的隔音效果雖然不好，但枕頭的隔音效果很不錯，周云昏昏沉沉睡過去，覺閉上眼睛沒有多久，鬧鐘就響了。

沒一會兒，鄭小句也進來了。手里有另一張房卡，可以直接刷開門進來。

“小云姐，起床了，要去片場了。”

周云尸一般從床上坐起來，面無表，眼神惺忪。

“我覺好累，本起不來。”

鄭小句跟安小孩似的拍拍周云的腦袋，說：“小云姐，清醒點，你已經起來了。”

周云看著，說：“你昨天跟我一起回來的，怎麼你就這麼神煥發呢？”

鄭小句笑得很燦爛，說：“因為這是我的工作呀，我拿工資的。”

周云一掌拍在自己臉上，“也是，我都拿了片酬的，起來了。”

自說自話，周云下了床，終于反應過來了似的，打了一個長長的、將近十秒鐘的哈欠。

很安靜。

周云打完哈欠，看到鄭小句眨著一雙大眼睛著自己。

“怎麼了？”

“小云姐，你的哈欠打得真長。”

“……”

天還沒有全亮。

周云耷拉著眼睛出門，正好和同樣出門的古槐春上。

古槐春的臉有點不太對勁，言又止。

周云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走到電梯門口了，忽然想起來自己昨天晚上給古槐春發的消息。

瞬間清醒了。

古槐春應該已經看到消息了吧？

周云忽然就不好意思再看古槐春的臉。

兩個人從進電梯到出電梯都沒有說話。

上了劇組的包車，周云忽然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房間里的攝像機是一直開著的，頂多有時候會用服把鏡頭蓋住，但聲音是蓋不住的。

如果能夠聽到隔壁傳來的聲音，那攝像機是不是也錄下來了？

再一想到剪輯師每天都會看片子，剪片子，周云驚了，匆匆忙忙地把自己想到的事跟周覽說了，讓去跟節目組確認，這些片段可千萬不能撥出來。

周覽都沒有想到這一點，回過來一串哈字，說：要真播出來，古槐春就可以社死了。

周云：他也沒想到我的房間里還有攝像頭在二十四小時拍著吧。

周覽：你要不去嚇唬他一下？

周云：算了算了，做人還是厚道點。

周覽：知道了，我會去跟節目組說的。

周覽：黃總也給我發消息了，解釋了一下昨天晚上播出的第一期為什麼你的鏡頭那麼，主要還是因為你六月份的負面輿論太多，平臺也覺得不宜播放太多你的容，所以就減了你的出鏡，不過從第二期開始，你的片長會恢復正常。

周云：嗯，好。

放下手機。

從酒店到片長還要半個小時，周云想再瞇會兒。

古槐春的聲音忽然從前面傳來。

“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古槐春的聲音里還著一怨氣。

周云睜開眼睛，“啊？”

古槐春：“你不是請假離開了嗎？”

“事辦完就回來了。”

古槐春哦了一聲，不說話了。

周云想了想，反應了過來，“你昨天晚上以為我不會回來了啊？”

古槐春沒吭聲。

“這酒店隔音確實不行。”

“行了，你不用說了。”古槐春不想再聽下去。

周云有些驚詫。

“你害了？”

古槐春惱怒：“害什麼？！”

周云古怪地皺起眉，“你上一次還本不在乎，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現在竟然害了？你是反弧太長還是怎麼了？”

古槐春：“你煩不煩？”

周云樂不可支地笑。

一到片場，古槐春作飛快地下了車，似乎本不想再跟周云多待一秒鐘。

周云撇撇角，心中有種反敗為勝的得意。

輕車路地到化妝室坐下，已經在等的化妝師笑了笑，開始給化妝。

周云打了個哈欠，繼續想要補覺，閉上眼睛沒多久，忽然聽到旁邊兩個工作人員的小聲議論聲。

“聽說徐思瑤今天會來？”

“好像是，昨天晚上就到了。”

“總算來了，其他演員都到了，就一個人這麼晚才來。”

“行了，你別說了，人家跟周云是一個公司的，是小師妹。”

……

周云心想，這算哪門子的小師妹。

但徐思瑤竟然進組了。周云本沒有得到消息，有點詫異。周覽沒有跟說，想必也是沒有提前得到消息，不然，周覽知道跟徐思瑤的關系，肯定會提前提醒的。

正想著，化妝室的門又被推開了。

周云聽到了一個悉的聲音。

“小云姐。”

徐思瑤來了。

周云不有些郁悶，想要補個覺再瞇一會兒，怎麼就這麼難呢？

周云睜開眼睛，從鏡子里看了走進來的徐思瑤一眼，說：“你來了啊。”

徐思瑤說：“本來昨天晚上就想要約小云姐一起吃飯的，但沒想到正好你請假出去了。”

周云問：“昨天到的嗎？”

“對。”徐思瑤在周云旁邊的位子坐了下來，“唉，最近真的忙死了，本來公司還想讓我再晚幾天進組，我都覺得不好意思了，拖了這麼久。”

“忙點好的。”周云淡然地笑了笑。

“小云姐最近也很忙吧？聽說你每天都要拍七八場戲。”徐思瑤說，“我看你臉都變差了。”

周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臉變差了嗎？你眼瞎吧。

“是嗎？”周云輕輕地打了個哈欠，“好困。”

化妝師妥帖地說：“你先瞇會兒，我化好妝再你。”

“麻煩你了。”周云閉上了眼睛。

既然閉上了眼睛，就不用再跟徐思瑤說話了。

而僅僅只用一個上午，周云就功地讓古槐春發現，并不喜歡徐思瑤的事實。

中午吃午飯，徐思瑤沒跟他們一起，讓助理買的外賣，去了休息室吃。

古槐春打了飯菜，坐下來第一句話就問：“你是不是不喜歡你這個小師妹？”

周云一時竟不知道是先回答“不喜歡”這個問題好，還是先指出“小師妹”這個稱謂不正確好。

“你……不尷尬了？”周云決定先讓古槐春不自在。

古槐春頓時瞪眼睛，“你有完沒完？”

“沒完。”周云高興地笑起來。

古槐春：“你的小師妹比你甜多了。”

周云冷哼一聲，“那你怎麼不去跟一起吃飯去？”

古槐春：“怎麼說我們也是一起拍了這麼久戲的同壕戰友。”

“別，我是某個人一開始本看不上眼的大明星。”

“有完沒完，這事還拿出來說，你一開始擺的那譜，我不待見你也很正常。”古槐春說，“怎麼這麼斤斤計較？”

周云：“我擺了什麼譜？”

古槐春沒說話了。

他一開始很不待見周云，跟周云當時的緋聞有關，跟周云非專業院校出有關，最有關的，是徐思瑤空降二，搶了原本屬于他朋友的一個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