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寇跟在秦思洋和楚霸星的後，不停地打量著陌生的南榮大學校園。

    秦思洋帶著兩人走進了一條偏僻的林間小路。

    這裏也能通往招待所，但是因為尚未鋪設好路磚，通常無人通行。

    楚霸星瞧著秦思洋的小作，不知道他要幹什麽。

    眼看周圍無人之後，秦思洋歎了口氣：“楚霸星，你真是讓我失。說實話，我有些後悔把房間租給你了。”

    本來楚霸星一提房租就心裏添堵。被秦思洋這麽一嘲諷，目立刻變得不善：“什麽意思？要我兩倍的房租，你還嫌棄上了？”

    秦思洋的雙眼淡淡掠過楚霸星，就像瞥了眼路邊的塵埃，帶著一不屑與厭倦。

    “你太蠢了。”

    秦思洋這發自心的蔑視，以及那居高臨下的語氣，讓楚霸星更加惱怒。

    “秦思洋，你是想找事惹怒我，然後與我一起上戰鬥擂臺？”

    秦思洋不接楚霸星的話茬，而是繼續悠悠說道：“如果剛剛楚司令在你旁，不知道會有多生氣與難過。”

    楚霸星沒想到秦思洋會提到自己的父親。

    但是轉而也明白了過來。

    秦思洋不敢將他怎麽樣。每次要拿他，都隻能通過他的父親楚驍昂。

    “秦思洋，你是又有什麽事要給我父親告狀了？你也是有些名聲的人，能不能別總搞這些小孩子玩泥一樣的稚行為？”

    “告狀？”秦思洋隻是搖頭輕笑：“我之前願意告狀，是因為你有利用價值。現在你的蠢笨，讓我覺得和你往，利用你的價值，很可能會是一件惹火燒的事。”

    “你承認是利用我了？”

    “我從未否認過。利用本就是個中詞，要看語境。”

    “真是強詞奪理。”

    “你如果沒有利用價值，我才懶得安排你在我那層招待所居住。同樣，如果我沒有利用價值，你又怎麽會付雙倍房租也要接近我？”

    秦思洋語氣愈發冷淡：“末世的安全區，又不是理想烏托邦。在這裏，建立關係的前提，就是能夠互相利用，連這點都要我跟你說麽？”

    “這個簡單的道理我當然明白。隻是不明白為什麽你忽然用高高在上的語氣跟我講話。你忽然挑釁，還指我好脾氣跟你通？”

    “既然你不知道你蠢在哪裏，那我就指點你一次。我不是個好為人師的人，之所以願意指點你，是看在你爹的麵子上。”

    “有話快說，我耐心有限。”

    秦思洋又掃了楚霸星一眼，角微微上揚：“你耐心有限？好，那我就長話短說。”

    “你對付照月的態度，太愚蠢了。”

    “付照月，是虎牌的高手，你父親在軍變之後提拔的警衛團團長，是將家命托付依仗的堅固防線。”

    “結果，你卻在南榮大學的門口，當著所有人的麵，像訓狗一樣訓他。”

    “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有沒有腦子。”

    楚霸星聽後，眼神稍稍不定，依舊強撐語氣道：“這是我楚字軍團的事，與你何幹？”

    秦思洋不理睬楚霸星，繼續說道：“你是楚司令的獨子，你的言行舉止，在旁人眼中都代表著楚司令的態度。”

    “你如此訓斥付照月，別人會認為是楚司令私下裏對付照月多有怨言，付照月也會以為自己可能正在失去司令的信任。”

    “警衛團團長，楚司令安排最重要任務的親信，一旦認為自己不信任，會做出什麽事，你想過麽？”

    “就算你沒想過，羊斟慚羹的故事總聽過吧？”

    楚霸星目有些躲閃，就連冷峻的麵容也不複往日。

    秦思洋又道：“你在教訓付照月的時候，還口口聲聲說為了讓楚司令避開危險。要我說，你爹最大的危險，就是有你這個愚蠢的兒子。”

    秦思洋說完，手揣口袋，神如常，漫無目的地打量著這片尚未開發的雜木叢生的林子。

    而楚霸星則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麽。

    兩分鍾後，秦思洋又開了口：“我話就說這麽多。你要是覺得我說的有道理，以後還願意跟我互相利用，就注意平時腦子。要是覺得我說的都是屁話，就卷鋪蓋從我的屋子滾蛋，霍寇我另外安排。”

    說完，秦思洋就頭也不回地走向招待所。

    片刻過後，楚霸星拉著霍寇默默跟在了秦思洋的後。

    秦思洋回頭瞥了楚霸星一眼，發現楚霸星低著頭，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冷傲。

    這個楚太子雖然沒有開口，卻已經用行表示了決定。

    回到招待所後，楚霸星與霍寇一起進了1006房間。

    秦思洋也鬆了口氣，回到自己房間，與溫舒進行午間的短信流。

    校長辦公室。

    趙龍飛正在打著電話。

    “楚司令，按照你的要求，我把楚霸星和秦思洋從接霍寇到回招待所的監視視頻，全都發給你了。”

    “嗯，我已經收到。答應好的十噸灰牌材料的報酬，我會一起給你們趙家的人。”

    “那就先謝謝楚司令了。”

    “再見。”

    楚驍昂掛了電話，反複看著屏幕中的視頻。

    坐在椅子上，煙一支接一支，沒有斷過。

    直到旁的鄭牧邊提醒道：“司令，別了。就算是序列能力者的，也得注意點。”

    楚驍昂一手扶額：“老鄭啊，你說，都是十八歲，怎麽差距這麽大呢？”

    鄭牧邊寬道：“霸星隻是經曆的比較而已，以後定然前途無量。”

    “前途無量？哪天我要是丟了命，他自己一個人能保住命，我都謝天謝地了。”

    “不至於。”

    “哎，真是讓我沒話說。明明秦思洋和我跟霸星講同樣的道理，反倒是秦思洋這個外人講的，他更能聽進去。也不知道這小子怎麽想的。”

    鄭牧邊歎了口氣：“司令，秦思洋這段話，也可能是演給我們看的。說不定趙龍飛已經提前告訴他監視視頻易的事。”

    “那小子當然是演的。”楚驍昂疲憊的雙眼：“放著屏蔽對話的道不用，偏偏要找個羊腸小道說這番話。他肯定知道趙龍飛在監視。”

    “他的這番話，是教霸星做人，是跟趙龍飛底，更是跟我表態。”

    “表什麽態？”

    “不管霸星扶不扶得起來，不妨礙我們之間互相利用。”

    鄭牧邊皺眉：“他真能想這麽多？有點不可思議了吧。”

    “這算什麽，還有更不可思議的可能呢。”

    “什麽？”

    楚驍昂目深沉：“如果趙龍飛不願招惹麻煩，就沒跟秦思洋說過這次的監視視頻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