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6回 想都別想

    鄭行則知道周謙佑還在發燒，他這會兒眼睛跟要出了似的，怪嚇人的，鄭行則上去抓住周謙佑的胳膊，強忍著震驚跟他說，“小水的航班已經起飛了，你站這兒也沒用，先回去吧，一會兒醫院找不到你該給你爸媽打電話了。”

    周謙佑沒說話，鄭行則稍微用力拽了他一把，可能是生病的緣故，周謙佑的力氣比平時小多了，鄭行則很容易就把他拖走了，這一路把他拖進了電梯，又帶他下了地庫上車，周謙佑上車之後，目稍微清明了一些，趕在鄭行則手之前，自己拽上了安全帶。

    鄭行則發車子往出口的方向開，開出機場之後，有一段路比較堵，他走走停停，時不時地斜睨周謙佑一眼，最後還是忍不住問他：“你什麽時候開始喜歡小水的？我怎麽完全沒看出來？”

    “不對，這應該不怪我，我覺得別人也沒看出來！”鄭行則說，“別說別人，小水本人也看不出來吧？你到底搞什麽，喜歡小水又是出國又是朋友的，這是什麽路子？”

    鄭行則一路嘰嘰喳喳說了好多話，問了一大堆問題，但周謙佑跟啞了似的，一句都沒回過，不僅沒回複，甚至都沒有像平時那樣不耐煩地打斷他，鄭行則看著他詭異的反應，終於意識到了事的嚴重——因為徐若水離開這事兒，周謙佑被打擊得不輕。

    ……

    鄭行則把周謙佑送回醫院病房之後，周謙佑忽然咳了一大口，然後毫無征兆地倒在了地上，鄭行則嚇得腦子都空了，立馬衝出去拽護士和醫生。

    ——

    薑明珠和周禮先後接到了鄭行則和醫院的通知，夫妻兩人匆匆趕來了醫院，在搶救室外和鄭行則了麵，鄭行則看到兩名長輩擔憂的眼神，正打算上去安，就聽見周禮問：“你帶他出去了？”

    周禮表十分嚴肅，鄭行則看到他這樣，有些發怵，但他不擅長撒謊，還是如實代，“他說要去送小水，我就帶他過去了……呃，那什麽，周叔，珠珠阿姨，周謙佑他喜歡小水……這事兒你們知道嗎？”

    鄭行則雖然知道這事兒有兩個小時了，但提起來還是震驚得不行，聲音都隨時要結，“今天我倆趕錯機場了，到東區機場之後小水已經登機了，我過去的時候正好上周謙佑跟徐叔還有阮老師，聽見他們跟周謙佑說什麽以後別打擾小水了。”

    鄭行則越說這些越好奇周謙佑和徐若水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剛才回來的路上仔細想了半天，他真看不出來周謙佑喜歡徐若水啊，而且他談之後跟徐若水還疏遠了呢，幾年也不回來一次，之前他回來參加周齊右和姚曌的婚禮，要不是他把徐若水來一起，這倆人估計都沒機會坐一張桌上吃飯——

    等等！

    鄭行則“啪”一下拍了一把腦門。

    上次他們三個人一起吃飯，徐若水喝得不省人事了，還一夜沒回去，那晚上原本說好了是周謙佑去送的，難道他們——

    草。

    鄭行則怕被周禮和薑明珠看出來不對勁兒，趕轉了個麵對著角落的牆，如果徐若水和周謙佑那天晚上真的出了點兒什麽事兒，那他豈不是了悲劇的導演？鄭行則又又慌，現在他恨不得衝進搶救室把周謙佑搖醒，問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

    ……

    周謙佑進了搶救室差不多四十五分鍾的時間，出來的時候已經離了危險，醫生說他是因為持續通宵和過度勞累造的昏厥，咳是因為急火攻心，這些病平時好的時候不會造什麽大礙，但原本就有肺炎的基礎下，再這樣折騰，肯定承不住。

    醫生也特意跟薑明珠周禮說了一句，讓他們做父母的多開導一下孩子，別給孩子太大力，先養好再說。

    周謙佑被送回病房的時候還沒醒，鄭行則不放心，也跟著一起進來了——他主要是想等周謙佑醒來之後跟他問問那天晚上的事，還有他到底什麽時候喜歡上徐若水的，他們之間到底怎麽鬧到這個局麵的，徐若水這次忽然決定出國讀書，是不是跟他有點兒關係……

    “六六，你先回去吧，明天他醒了再過來。”薑明珠提出先讓鄭行則走。

    鄭行則看看病床上氣息奄奄的周謙佑，想著他一時半會兒也醒不過來，就算醒了，有些話當著長輩的麵也不好說，“行吧，那我先回去，他醒了我再過來。”

    鄭行則說，“您和周叔注意休息，別累壞了。”

    薑明珠把鄭行則送出了病房，轉的時候，周禮已經上來摟住了的肩膀，緩緩地將帶到沙發前坐下來，薑明珠抬頭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周謙佑，長歎了一口氣，周謙佑今天追去機場，想必是已經想通了某些事，可惜為時已晚了。

    聽鄭行則說，他們在機場還上了徐斯衍和阮懿，可以想象，徐斯衍看到周謙佑之後肯定沒什麽好話，但他作為徐若水的父親，對周謙佑這樣，再正常不過。

    “我要是再早點發現的話，可能就不會這麽糟糕了。”薑明珠還是逃不開自責。

    “種因得果，如果他連這種事都需要父母手把手教，那隻能說明他不適合。”周禮掃了一眼病床上的人，聲音沙啞。

    ——

    周謙佑是傍晚時分醒來，睜眼的時候，病房裏隻有周禮一個人在，周謙佑睜眼之後立刻坐了起來，和坐床邊的周禮對上了眼，周禮放下水杯斜睨了他一眼，視線還沒收回，就聽見周謙佑開口：“護照還我。”

    他睡了太長時間，突然開口，聲音都是啞的。

    周禮也同樣回了他四個字：“想都別想。”

    “我要去找。”周謙佑一字一頓。

    周禮冷笑了，“那你就憑自己的本事去找。”

    他將之前和薑明珠商議後做出的決定複述給他：“以後你的卡都停了，我和你媽都不會再給你一分錢，你不是在找工作麽，自己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