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個飯局，臨下班的時候，顧淮就離開了公司。

到的時候，合作商還沒來。

樓上煙，顧淮就下樓，想去外面煙。

這會兒正式下班高峰期，外面車輛匆匆，顧淮站在路沿石上，出一煙，叼著，然后拿出打火機，點燃。

剛了一口，一低頭，嚇得嗆了一下，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個小豆丁，小家伙還沒有他大高，背著一個黃的小說吧，穿著連帽衛，躺著脖子在看他。

顧淮被煙嗆得有點狼狽，好半天fail緩過勁兒。

他低頭看著小豆丁，小豆丁也看著他，一雙眼睛烏溜溜的，莫名有些萌。

顧淮并不太喜歡小孩兒，因為太吵，這也是他遲遲不肯結婚的原因之一。

但是這個小家伙，安靜的有些過分。

他眼里沒有怯，沒有懼怕，就是直直的迎視著他的目，眼里著一好奇，更多的是淡定。

能在他面前這麼鎮定的人不多，不過令人意外的是，這次居然是個小鬼。

他什麼已經變得這麼面善了嗎？

他往左邊站了站，小鬼跟著挪過來。

他往后面站了站，小鬼依舊跟著。

顧淮……

他將煙遞過去，“要嗎？”

小家伙搖頭，“我還是個小孩子。”

顧淮有些想笑，但是忍住了。

小家伙嗓音的，聽起來十分舒服，而且“我還是個小孩子”這句話，不知道怎麼就，中他的小點，心里一瞬間有些。

“自己做公？”

旁邊就是公站牌，小家伙脖子上掛著公卡，他就問了一句。

小家伙遲疑了一下，點頭。

“你只是個小孩子，可以自己坐公嗎？”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想跟這小鬼說上兩句。

被破謊言，小家伙臉有些紅，嘟著，半天說不出話。

他家就在附近，剛剛王阿姨帶他出來買菜，他是看見顧淮才跑過來的。

他認得顧淮，因為顧淮的照片，戚玥在臥室里了好幾年。

他每次跟戚玥睡覺的時候，就能看見，只不過現在，全都被戚玥丟掉了。

戚玥的前男友。

戚睿心里想。

他一定是欺負了戚玥，剛見面，戚睿就在心里為顧淮掛上了“壞人”的稱號。

“你一個人出來的？”

顧淮又問。

戚睿點頭。

顧淮心里沒來由的開始責備戚睿的父母，這麼小的孩子，居然就這麼放心他一個人出來，就不怕被人販子拐走？

季云書發來消息，說合作商已經到了。

顧淮看了看小家伙，又問，“你家在哪兒？

小家伙閉著不說話。

顧淮等了一會兒，見他不說話，扭頭走了。

戚睿瞪著眼，果然不是個好人，一點同心都沒有！

但是很快，他又折回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嗎？”

“嗯。”

“跟我進去吃點東西。”

于是，十分鐘后，季云書看著自家老板后跟著一個小布丁從外面進來。

個煙、出來個兒子嗎？

“這位是……”合作商有些驚訝，“令公子？”

他記得顧淮沒有結婚啊，這麼大兒子，看著跟他還有點像，居然還帶著來談生意。

顧淮沒否認，這些事他也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釋，只是對季云書道，“你先帶著他去弄點吃的。”

季云書應了一聲，上前想拉著戚睿，小家伙手躲了一下，不給。

季云書……

小家伙還有脾氣。

他清了清嗓子，問，“想吃布丁嗎？”

戚睿猶猶豫豫的看了看顧淮，后者眼神淡淡卻有著不容拒絕。

戚睿抿站了一小會兒，跟著季云書離開。

“小公子還可，跟顧總蠻像的。”

顧淮沒應，淡淡道，“開始吧。”

季云書牽著戚睿在樓下找個了座位，給小家伙要了一份水果布丁，然后面對面跟小家伙大眼瞪小眼。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剛剛顧淮帶著小家伙來的時候，兩個人的氣場，莫名的像是父子，但是現在單拎出來看，又覺得不太像。

這麼一張小臉，包子一樣，哪有顧大總裁的天人之姿，眸倒是有點像，都是茶，好像也有點像，但是這小東西實在是太了，形更類似嘟嘟，說像也不太像，倒是這答不理的臭脾氣，跟顧大總裁還真是如出一轍。

“我說……”季云書清了清嗓子，“小朋友，你什麼啊。”

戚睿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季云書在顧淮面前，什麼場面沒見過，自然不會覺得被一個小鬼不理會尷尬。

他又問道，“你幾歲啊，在哪兒上兒園，哎，你跟我們老板，什麼關系，從哪兒冒出來的啊。”

戚睿皺著眉，說了一個字，“煩！”

季云書角了，別說，這皺眉的模樣，簡直太像顧淮了，倒不是長得像，就那個神態，簡直是一模一樣，要不是知道顧淮私生活一直很嚴謹，除了戚玥沒有別的人外，他真的要懷疑，這是不是顧淮在外面跟別的人生的孩子。

“您好，”一個漂亮的服務生端著一份甜點，走上前，放到桌上，“您好，這是我們店里廚師新研發的甜點，想邀兩位品嘗，口方面也可以給我們提提意見。”

季云書還沒開口，就聽見旁邊這個小鬼聲氣道，“謝謝姐姐。”

小家伙嗓音又又糯，這麼一聲“姐姐”，得人心都化了，漂亮服務生，立馬彎起眸子，聲音比剛剛溫了好幾倍，“不客氣小朋友。”

說完又沖季云書道，“這孩子真可。”

季云書……

到底哪里可？是我眼生銹了嗎？

戚睿吃完甜點，看了看時間，從椅子上跳了下來。

季云書嚇了一跳，看見他穩穩落地才松了口氣，“小祖宗，您要下來，能提前說一聲嗎？”

“我要上廁所。”

這是戚睿出現之后，第一次正眼看他，主跟他說的完整的一句話。

不是他敏，從戚睿出現開始，他就覺得這小子看他不順眼，看顧淮也不順眼，但是對餐廳這些服務生什麼的，還都是有禮貌。

“走，我帶你去。”

季云書站起，戚睿想了想，跟他一塊去了，到了廁所門口，卻要他在外面等。

季云書沒有伺候小朋友的經驗，而且這小鬼看上去也不好相與，他就沒強求進去陪他上廁所，就是笑話了他一句“夠得著嘛”，被戚睿瞪了一眼，憋著笑在廁所外面邊等邊玩游戲。

顧淮的合作談的很快，下樓的時候，沒有看見季云書跟那個小鬼，問了之后，才知道去了洗手間。

他走到洗手間門口，就看見季云書靠在廁所門口的墻壁外打游戲。

“怎麼你一個人？”

顧淮一開口，季云書就回過神，不管隊友們的死活，立刻下線站直。

“他在廁所。”

顧淮看了看時間，“進去多久了？”

季云書一愣，看了看時間，居然過去了二十分鐘！

“二……二十分鐘。”

顧淮作一頓，抬步朝洗手間走去。

季云書趕跟上去。

洗手間每一個隔間里都沒有人，完全找不到那小子的蹤跡。

季云書第一次在工作上有這麼大的披，臉也變了變，“我明明一直在外面等。”

顧淮擰著眉，沒有聽他解釋，直接上前臺找服務員調取監控錄像。

那麼大一個孩子，不可能憑空從店里消失，被人從洗手間神不知鬼不覺帶出去也不太可能，畢竟季云書在外面等著，真要被人拐跑了，肯定要鬧出靜。

他目盯著屏幕，不大會兒就在上面看見了小家伙的聲音。

他很聰明，他是跟著一個人高馬大的男子，借助他的軀，擋住季云書的視線，從洗手間溜走的。

出了洗手間，又尾隨著一波客人從店里離開，店門口的監控只能看到他朝東邊走去，不大會兒，跟一個提著菜籃的中年人面，人低頭跟他說了些什麼，小孩兒牽起的手，乖乖跟著離開。

那小步伐走得極其穩當，一點都沒有玩弄季云書之后的心虛。

顧淮不由得勾起角。

“這，這是人販子？”

季云書問。

顧淮掃了他一眼，“你出來拐賣兒，不拿糖果，拿個菜籃？”

季云書……

小家伙沒事就好，剛剛……還真是沒來由的擔心。

王阿姨帶著戚睿回來的時候，戚玥剛到家，正在換服。

聽見聲音出來，沖戚睿張開雙臂，“寶貝，來抱抱。”

戚睿走過去，很敷衍的讓抱了抱。

“你怎麼聞著有點甜，你是不是吃什麼零食了？”

戚玥的鼻子，簡直比狗鼻子都靈。

王阿姨忙道，“沒有，自從您代小睿不能吃甜食，我就沒再給他買過零食了。”

王阿姨說著，想起剛剛的事，心有余悸，還是跟戚玥報備了一下，“我剛剛去超市買菜，過稱的時候，瞧不見小睿了，給我急壞了，到找找不到，最后從超市出來，沒多大會兒看見這孩子自己慢吞吞的走過來，問他去哪兒也不說，也怪我，當時為了搶促銷，沒有拉他。”

戚玥愣了一下，低頭看戚睿，“你自己跑開的？”

戚睿“嗯”了一聲。

“那你去哪兒了？”

戚睿猶豫了一下，小聲說，“有個叔叔請我吃甜點。”

“你不認識，你就跟人去吃甜點了？”戚玥角了，“你就不怕人把你賣了？”

戚睿沒說話。

戚睿想責備他，又怕說重了，最后叮囑道，“以后，不認識的叔叔或者阿姨，給你吃的，一定不能接知道嗎，除非媽媽在場，你要是再這樣，萬一人家把你捉住賣掉，你就再也見不到七月了。”

到底是小孩子，被這番話，還是嚇到了，手抱住了。

戚玥了他的腦袋，“以后去哪里，一定要跟王阿姨說，不能不打招呼就走，王阿姨會擔心，七月更擔心。”

“知道了。”

半天，小家伙才悶悶應了一聲。

戚睿想著顧淮的樣子，心里有些奇怪的覺，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跟戚玥說實話。

代言人的事，很快就宣了。

因為方刻意控評，并沒有看到多過分的評論，戚玥這個代言人，在眾多喜歡或者不喜歡的聲音中，算是徹底坐實了。

同時，一起登上熱搜的，還有顧淮的新——攜手回家？新晉模安薇兒或為悅集團新寵！

戚玥沒忍住掃了一眼，依舊是那種馬賽克畫質的照片，顧淮跟那個安薇兒的模特，在一輛車前說話，看作，似乎是要上車。

戚玥沒再往下看，直接關掉了手機。

戚玥，長點心，不去看就不去想，早晚都會忘掉！

與此同時，這則新聞，也以非常快的速度傳到了顧淮耳朵里。

其實以前這種新聞還是蠻多的，顧淮從來都不曾在意，但是今天不知道為何，他有些發火，甚至在辦公室發了脾氣，“這條新聞誰寫的？”

“好像是南方娛樂，”季云書頓了頓，“這照片是兩個月前的，拖到現在放，一定是有人買通了營銷，故意放出來的。”

顧淮看了他一眼。

季云書抿著沒說話。

他不用直接說是誰，顧淮也一定猜得到。

好一會兒，才聽見顧淮著臉開口，“明天早上之前，我不想在看見這條新聞！”

季云書低頭應道，“是。”

維持不到三個小時的熱搜，馬上就被下了，只有有關安薇兒跟顧淮的新聞就再也找不到。

但是看見的人還是看見了。

比如戚晴。

戚晴電話打過來的時候，正在接戚睿，接起電話的一瞬間，還以為是戚晴打錯了，直到問出，“你認不認識安薇兒的時候。”才反應過來。

“不認識。”確實是不認識，雖然有過兩面之緣。

“你不是在娛樂圈嗎，怎麼可能不認識？”

戚玥笑了，“我就是個十八線小演員，哪有機會認識那麼多人。”

這是戚晴之前說的話，被原封不的懟回來，戚晴氣得一張臉通紅，“你，你不是悅集團的代言人，那你肯定經常接顧淮，那顧淮跟安薇兒什麼關系，你能不知道？”

“我為什麼要知道？我就算知道，憑什麼要告訴你？”

“你，你——”

戚玥冷聲道，“既然覺得顧淮是你的，那你就直接打電話問他不就好了，何必窩窩囊囊來問我呢。”

“你給我閉！”

戚晴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