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義扁了扁,拍打的作輕了下去,嘟囔道:「等吃了虧,別找我們來哭。」
阿福領著母二人上樓的時候,阮妤正在教譚看帳本。
譚原本是不肯的,帳本是一個酒樓的重中之重,一個初來乍到的人怎麼能管這樣的要事?可阮妤卻說,從前就是譚叔持金香樓,爹娘信他,我亦信你……心中,拒絕的話就再說不出口了。
這會坐在椅子上,認認真真聽阮妤說著。
「東家。」門被敲響,外頭傳來阿福的聲音。
「進。」阮妤應了一聲,又把帳本給譚,讓自己去一旁看,看到阿福領著人進來,細細認了一下,便認出是昨天賣餛飩的那對母了。
「東家,這是王曹氏。」阿福介紹道。
阮妤點點頭,「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等人走後,看著局促不安的母倆,起走到一旁待客的地方,又手朝那對母做了個「請」的手勢,聲說,「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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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曹氏忙擺手,結道:「不,不用。」
「王夫人。」阮妤端坐在椅子上,彎著眼眸笑道:「我們是談生意,你不坐,我們怎麼談?」
王曹氏還是頭一次被人這樣稱呼,呆了一呆,又看著不遠那位長得跟仙似的黃子,猶豫了下,還是牽著孩的手走過去,把孩放到椅子上,自己卻只是坐了小半邊的椅子,阮妤遞過來的茶也不敢喝,見孩手去抓桌子上的緻糕點忙要去拍的手阻攔,只是還沒作就見阮妤笑著把糕點移到了孩面前,還彎著眼睛聲說,「吃吧。」
小孩雖然饞,但還是看了看邊的婦人。
王曹氏猶豫許久還是點了點頭,「……吃吧。」
孩這才吃起來。
「乖的,幾歲了。」阮妤看著小口小口吃著糕點的孩,閒話家常。
「過了年就五歲了。」王曹氏說起自己的兒,剛才還怯懦的臉上也浮現出一抹慈的笑,一邊著的頭,一邊低聲說,「我家郎君怕我一個人忙不過來,就讓陪著我。」(5,0);
王曹氏從前說起這些,旁人都會問一句「那你丈夫呢」,可今日對面的卻一個字都沒有問,只是垂著眼眸,笑看著。可看著那張溫的臉龐,竟不由自主地低聲說完,「我家郎君原本是個獵戶,前些年上山打獵的時候被老虎啃傷,現在沒法出門。」
「那你一定很他。」阮妤看著說。
王曹氏一怔,抬起頭呆呆地看著阮妤,半晌在那雙溫眼眸的注視下竟也不由自主地彎起角,出怯的神,「是,我很他,他是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人。」
娘家人當初想把賣到商戶家做小妾,是郎君花了大錢娶回家。
這些年他們一直都過得很好,即使家裡沒什麼錢,但郎君很,若是狩獵換了錢一定會給買簪子買裳,所以即便如今他出事了,即便許多人都說你還年輕,還有很多機會,也不肯走。
阮妤看著面上幸福的笑容,眼底也染了一抹笑意。
家常話說完了,就該說起正事了,阮妤昨日就擬了契約,這會找出來遞給人,想了想,問了一句,「認字嗎?」(5,0);
王曹氏紅著臉搖搖頭,「我就跟郎君學了自己的名字。」
「無妨。」阮妤溫聲,「我先同你說下,你回頭拿了契約再找個認字的人看看,確定沒有問題再簽。昨天我們跑堂應該也和你說過了,我們提供場地,你提供早點,我們這有需要就會派人去問你拿,六四分,你六,我們四。」
這些——
王曹氏昨日已經知曉了,也和郎君商量過了,這會便點點頭,「不用去找人看了,我相信阮老闆。」
阮妤好笑道:「不覺得吃虧?」
王曹氏搖搖頭,「現在生意難做,要是金香樓賣得好,我拿得錢也多。」而且要是金香樓賣不出去,也沒虧損,不過就是給自己又多留了一條路罷了,沒再想,抬頭問人,「在哪裡按手印?」
阮妤笑著把印泥遞給人,指了一地方,又說,「王夫人這麼信任我?」
王曹氏臉一紅,其實沒見到阮妤之前,是有些擔心的,也想著先拿了契約給家郎君再看看,但和阮妤相了這麼一會,就覺得眼前這個比小許多的是值得信任的。(5,0);
點點頭,的聲音很輕,「阮老闆值得讓人信任。」
阮妤挑眉,等人按完手印,一份給,一份自己拿好,「明天就開始,王夫人記得今晚回去多準備些東西,你的餛飩和小籠都很好吃。」
王曹氏哎一聲。
小心翼翼藏好紙,現在的攤子還由人照顧著,也不敢多呆,剛要下樓就聽阮妤說道「等下」,阮妤把桌上剩餘的糕點用帕子包起來然後彎腰遞給孩,「拿去吃吧。」
「這,這不行!」王曹氏不肯收。
阮妤卻笑道:「就幾塊糕點,拿去吧,我也不吃這些。」
看著阮妤臉上的笑,又看了眼拉著角的孩,王曹氏猶豫一番只能低聲說,「謝謝阮老闆。」又拉著小孩的手,「快謝謝阮姐姐。」
小孩笑得很甜,「謝謝阮姐姐。」
「不用謝啊。」阮妤笑著了的頭,想了想叮囑一句,「喜歡吃也不能多吃,回頭撐著就不好了。」(5,0);
「不吃了,」
小孩一手抓著王曹氏的手,一手抓著糕點,小聲道:「要給阿爹阿娘吃。」
阮妤愣了下,又笑著了的頭,抬頭的時候發現王曹氏的眼睛都紅了,目送母倆離開,後譚才開口,「阮姐姐,我看好了。」
「好。」阮妤收回目,笑著走過去繼續和譚說話。
……
這天中午,金香樓就掛出了兩塊招牌,一塊是明日起正式提供早點,還有一塊就是七日後開始提供各式菜煲。眾人對這兩塊招牌十分興趣,尤其是那塊畫著菜煲的畫,有人關注那新鮮沒吃過的菜煲,有人關注那栩栩如生的畫。
阮妤下樓的時候,差不多過了飯點了,不過還是有不人,原本想招呼阿福空的時候去縣衙跑一趟打聽下杜輝和許巍的況,走過去的時候卻聽到幾個學子正興致看著那幅畫,裡嘟囔道:「我怎麼覺得這畫風和字跡十分眼。」
「倒有些像如是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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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如是散人不是一向只畫山水的嗎?而且他之前連珍饈齋舉辦的畫展都不肯參加,又怎麼會來給酒樓畫這樣的畫?」
如是散人?
阮妤腳步一頓,笑著在他們後問道:「你們說的如是散人是誰?」
突然聽到子的聲音,剛剛還在說話的一群人忙回頭看去,待瞧見後那位穿著黃衫的貌紛紛紅了臉,倒也有認識的,紅著臉喊了一聲,「阮老闆。」
而後才說,「是一位新出來的畫師。」
其餘人也紛紛說道:「他畫的山水畫被文大家誇讚過,而且之前珍饈齋辦畫展的時候還想請他過去。」
阮妤從前閨中字畫,自然也知曉這位文大家是何許人也,當世畫界也有許多流派,這位文大家就是其中的翹楚,心中微訝,興趣愈濃,問道:「然後呢?」
「沒然後了,那天畫展結束,他也沒出現。」那些人搖搖頭,一臉可惜的模樣,「誰也不知道這位如是散人是何許人也,倒是有人跑去問最初收如是散人畫卷的地方,可那掌柜也不清楚。」(5,0);
說著又不由詢問起阮妤,「阮老闆,這幅畫是誰畫的?」
他們雙目明亮,神激。
阮妤眨了下眼,知道霍青行的確畫得一手山水畫,但也不清楚他們要找的如是散人是不是他,便真是他,霍青行既然不肯讓旁人知曉,自然也不會,便笑道:「是我一個朋友。」
「啊……」
有人嘆道:「那應該不是。」
阮妤挑眉笑道,「這是什麼話?」
說話的學子臉一紅,擺手道:「不是說阮老闆的意思,是大家都猜測這位如是散人有些年紀了。」
「嗯?」阮妤一怔,「為何?」
其中一個學子低聲說,「他的字畫都太過蒼涼,不像是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