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倒計時16:20:00.
昨天夜里,18號監獄里又來了一批新人。
路廣義在慶塵授意下,去挨個詢問新人們的來歷。
最后慶塵確認,這批新人里一個穿越者都沒有。
他推測,所有穿越者都是同進同出,不會有人在其他人穿越過程中,中途穿越過來。
這樣一來,所有穿越者都在同一時間線上了。
此時,李叔同與慶塵早早就坐在餐桌旁對弈。
“你讓路廣義下手注意分寸后,這監獄里倒是了一些鬼哭狼嚎的新人,”李叔同看著棋盤說道:“不過你有沒有注意到,監獄里其他兩個社團勢力已經對路廣義非常不滿了。”
平日里,三個社團是流辦新人歡迎儀式的,算是大家的娛樂項目。
而現在路廣義獨占了這事,也必然招致其他人不滿。
慶塵挪了一步紅子回答道:“注意到了,不過我相信路廣義能夠自己理這件事。”
“你有沒有想過,那些新人未必會激你,”李叔同笑道。
慶塵想了想說道:“你在路上遇到乞丐,給他扔了一些零錢,這零錢其實并不足以讓他擺貧困,但你卻買到了一些心的安寧和愉悅。”
李叔同笑了笑沒再說話。
今天的殘局名野馬躁田,但這一局慶塵執紅并沒有贏,而是下了和棋。
事實上,所謂象棋殘局便是黑方占盡了優勢,下和棋便已經算是破了局。
與往日觀棋者不同的是,除了路廣義那群一臉不明覺厲的囚犯以外,又多了個郭虎禪。
昨天這大漢還很客氣的盤坐在遠,而今天則干脆就坐在了慶塵旁邊:李叔同斜對面的位置。
兩米多的壯漢坐在椅子上,那碩大的型愣是把椅子給襯托的像是小馬扎一般,看著都別扭。
但郭虎禪不管那麼多,他就是要跟在李叔同旁邊。
既然打不過,那就加啊!
而且,他看到慶塵打的飯里都有真,自己卻沒有,便理直氣壯的對李叔同說道:“我好歹也算是黑桃里有頭有臉的人了,你們自己吃真,讓我吃合,這不是待客之道吧?”
林小笑見他這麼沒臉沒皮便冷笑道:“你和我們能一樣嗎?要不你和老板再打一架,打贏了給你吃?”
“不要總是打打殺殺的,這樣不好,”郭虎禪了頭說道:“而且你們三個吃也就算了,為啥這下象棋的小子也在吃真?他不過就是個普通人嘛。喂,小子,你自己再去打一份,你這份給我吧。”
大家愣了一下,他們沒想到這郭虎禪也是賊,發現惹不起李叔同便挑慶塵這個柿子。
這時,慶塵卻抬頭看了郭虎禪一眼,然后又看向林小笑等人。
他發現林小笑這次并未說話將郭虎禪懟回去,而是正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似乎有意想看看自己如何應對這頭大漢。
慶塵默默的閉上了眼睛,沒有搭理對方。
郭虎禪見狀以為這年不敢惹自己,便大大咧咧的把慶塵的餐盤端到了自己面前:“你們都看到了,這可是他自己放棄的啊。”
然而這一刻,慶塵的思維仿佛又回到了昨日。
郭虎禪出拳的那一瞬間。
世界靜止了。
囚犯們被金屬風暴打的抬不起頭來,背上的囚服被橡膠彈擊打的像是雨天的水面,不斷濺起漣漪。
緩緩抬起的合金閘門,還有快速場的機械獄警們,槍聲、橡膠彈撞擊聲、傳聲織著。
那時候只有慶塵一人在冷靜的注視著所有人。
不對,他要找的不是這一刻。
慶塵站在回憶的中心里用手掌一撥,整個世界的畫面猶如倒放一般。
從蒼穹迸到地面的橡膠彈,正重新飛回槍口。
撲倒的囚犯們,以詭異的姿勢站了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那過去發生過的畫面在慶塵腦海里一幀一幀的倒放著。
直到……郭虎禪剛剛走18號監獄的剎那。
慶塵在人群中緩緩漫步著,傾聽所有人的聲音。
記憶里的人并不會說話,但對方上的細節卻會告。
正當郭虎禪打算將慶塵餐盤里的全吃掉時,慶塵睜開了雙眼。
“路廣義。”
“nbsp;“哎,我在我在,老板,什麼事?”路廣義也顧不上藏份了,趕忙回應。
慶塵說道:“我點幾個人,你把他們揪出來。”
說完,他轉面對囚犯開始指認,竟是一口氣點出了八個。
隨著那些人被路廣義拉出人群,郭虎禪的面漸漸難看起來,也顧不上吃了。
慶塵重新坐回位置上對郭虎禪說道:“這八個,是你的人嗎?”
“不全是,”郭虎禪黑著臉。
“嗯,”慶塵點點頭:“你被押解進來后,目在其中五個人上逡巡過,他們五個同時做了出食指的手勢,雖然我不知道這手勢是什麼意思,但我很確定他們是做給你看的。而另外三個,則是第一時間相視一眼,彼此換了眼神。”
林小笑與葉晚二人看慶塵的眼神變幻了一下,那個時候連他們也都忙著躲避槍林彈雨,本沒顧上觀察所有人的反應。
仿佛,在那混如暴雨傾盆的瞬間,唯有慶塵是清醒的旁觀者。
李叔同笑道:“18號監獄里魚龍混雜,有其他勢力的人在這里盯著我也實屬正常。”
林小笑得意了,他問道:“老板,咱們要不要把這些人都轉移去其他監獄?”
“不用,”李叔同搖了搖頭:“無緣無故轉移八個人,讓外界知道了又要無端揣測我。葉晚,把他們八個都給隔離起來,挨個審問一下,看看另外三個是誰家派來的人。”
就在此時,慶塵看著林小笑得意的樣子,想起對方剛剛袖手旁觀的樂呵模樣,竟再次起點了二十多個人。
不過這次他什麼也沒說,但林小笑頓時有點牙疼了,他在李叔同旁邊低聲道:“老板,這小子把咱們的人也都找出來了……”
李叔同看向慶塵贊嘆道:“你雖然還不是超凡者,但你這記憶與分析的能力卻是很多超凡者都無法比擬的。”
郭虎禪見慶塵把騎士的人也給找出來,頓時明白這年原來不是騎士的人:“這位小兄弟怎麼稱呼?”
慶塵瞥了他一眼:“慶塵。”
“慶氏?”郭虎禪愣了一下:“騎士怎麼和慶氏財團搞到一起去了?”
“姓慶就一定得是慶氏的人嗎,就算是慶氏的人,也未必一輩子都呆在慶氏,”李叔同笑道:“荒野上,不也有一位很出名的人姓慶嗎。”
郭虎禪眼神閃爍了一下,態度立馬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只見他默默的把餐盤推回了慶塵面前,然后對慶塵熱說道:“慶塵小兄弟,不知道你對黑桃的印象怎麼樣?”
“不怎麼樣,”慶塵冷冷道。
他到現在都還搞不清楚這郭虎禪到底是個什麼格,明明人高馬大的,結果心思卻異常活絡也沒什麼節。
而且對方是來跟自己搶忌的,自己當然不會有什麼好臉。
今天依靠李叔同的力量,剪除了一些對方提前安排進來的羽翼,也算是有些收獲。
說話間,旁邊有聲響起。
慶塵朝那邊看去,正看到葉晚皺著眉頭。
而他剛剛指認出來的三名非黑桃員已經躺倒在地上,、面部均呈青紫狀。
這是窒息而死的典型癥狀。
只見葉晚下上包裹住手掌,然后蹲下子輕輕開一名死者的口腔,他抬頭看向李叔同:“老板,是藏在后槽牙的毒囊,張口后有淡淡的苦杏仁味,是氰化。”
郭虎禪說道:“這三個不是我黑桃的人。”
“死士,”李叔同面平靜的說道:“這倒是讓人有些驚喜了。”
沒人知道他們是誰安排進來的,也不知道他們進18號監獄為了什麼。
慶塵默默的看著,面上沒有任何反應。
只有攥著的拳頭才能顯示出他的張。
他攤開手掌看了一眼,手心里是指甲硌出的紅印,還有汗水。
不論在表世界還是里世界,這都是他第一次直面死亡。
牙后藏毒這種事,他甚至只在電影里見過。
三位死士酷烈的手段把慶塵重新拉回到現實中,讓他重新意識到,這里,終究是一個猛橫行的世界。
倒計時15:21:59.
回歸在即,不能再節外生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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