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日嚴寒料峭，比往年早來了一個多月，又晚去了一個多月。

這樣算來，竟是半年之久。

好在今年秋冬之日銜接的短，許多戶人家的糧食都沒有賣出去。

關在自家屋子里，也勉強能糊口。

這日，天氣回暖，冬雪剛化，家中大門被人敲響。

當歸開門后，就見老村長枯瘦的面容站在門外。

連忙把搖搖墜的存在扶著進了屋子。

柳母正在書房“頭懸梁，錐刺”。

柳綿在老村長凍得青紫的蒼老面容掃了一眼。

“村長，這是？”

往日意氣風發的老嬸子，面帶愁容，老村長瞅了柳綿和阿禪，個個都變白變高了。

更重要的是，家中的兩個幫傭也都氣極好。

滿是愁苦的臉上總算好些。

天剛化凍，家已經來了十多戶人借糧了。

這些還不是可怕的，馬上就要春耕了，這地可都還凍著呢。而許多戶人家，為了生存，連種子都吃了。

在家思來想去，來柳家看看，能不能商量出一個好辦法，畢竟讀書人的腦子靈活。

可當柳母出來的時候，嚇了一跳。

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同他們家養的食鐵一樣，人也干瘦干瘦的，甚至覺得往日茂的頭發，也稀疏了不。

“柳秀才，你這是？”

村長第一反應就是柳秀才把家飽肚的食都給家人吃了。

柳母呵欠連天，不好意思的抹了一把生理眼淚。

“村長，您怎麼來串門了。”

村長見柳秀才這枯瘦的模樣，口中的許多話頓時都說不出口了。

罷了，柳家院子雖大，可如今住的依舊是茅草屋。

能有什麼余糧，去年得的錢估計也讓那敗家的混子兒給大手大腳的花完了。

“可是因為春耕？”

柳秀才本就不是迂腐的人，見村長這模樣，想來也知道為了什麼。

但不能提，家中若不是閨勞有門路，也不好過的。

村長嘆氣，“土地不化凍，春耕無了。現在更嚴重的是村里大部分人沒有口糧了。”

柳秀才一愣，自出生以來，還沒有遇到過如此嚴重的況。

“若單單是我們村如此，還好說些，就怕整個州郡……”

柳秀才說完，瞪眼道：“村長，得馬上組織村民們去城里買糧食。”

村長苦，“城里已經有人帶信兒回來了，糧食早就漲價了。”

柳秀才沉默，糧食漲價，村人的錢財能買幾斤呢。

看著村長有些佝僂離去的背影，柳秀才心中也不是滋味。

但不能松口，家中是不存糧，但家中還有好些等著吃飯呢。

何況，閨說的對，反常必有妖，這往后苦日子長久著呢。

村長回到家的時候，家里已經好幾家的家主翹首以盼了。

“村長，怎麼樣？”

“是啊，柳家可還有余糧？”

“定然是有的，去年那麼大的手筆……”

“他們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

村長聽他們越說越過分，冷哼道：

“柳秀才的只有一層皮了，家去年土地和房屋和存糧都被人坑去了，哪有糧食。”

得了柳家房子的那外村人剛才嚷的最大，此刻不敢多言。

“也是哦，柳秀才家還有個敗家子，好不容易得了錢，非要買了幾十畝沒人要的竹林。”

“本來開春要建房子的錢財，也被買了后面的一座山，作孽啊。”

“可不是，柳秀才因為這個，追著那二混子在村里跑了三圈。”

村人嘆息的拍大的同時，想到當日的形又約有些幸災樂禍。

總歸就是這樣的，恨人有，笑人無。

柳綿：不跑三圈，你們怎麼知道我把家里的錢花了。

村長走后，柳秀才無心讀書，只坐在那里唉聲嘆氣。

柳綿心中早有打算，只是不想出頭。

畢竟有些事，你做著做著就了理所應當。

倒不懼麻煩，但厭惡麻煩，人這東西，可不愿意牽扯其中。

“娘，你看貓日日能在大河中抓魚，不若我們組織村民去河中捕魚。”

貓可說過，這條河里的魚不計其數，救救急想來無礙的。

柳母想到阿禪做的魚丸，酸菜魚，水煮魚，還有各種魚菜，頓時眼睛一亮。

披上棉袍就往村長家跑去。

可惜天不遂人愿，當天晚上，竟又是漫天大雪。

第二日，一家人面都不好。

就連冬日里被柳綿和阿禪養的白白胖胖的小團子們也會看眼，乖巧的蹲在墻角沒有搗。

“娘，這況越發的嚴重，趁村里的壯妮子們還有些力，撲魚這事兒得提上日程了。”

一家人說干就干，柳綿架著卒子做的雪板，往村里去。

寒風從耳邊呼嘯，冷冽的空氣了肺腑，柳綿竟覺得心中無比的開闊。

不知為何，到了這個世界，覺得自己上的煙火氣息更濃。

看待萬事萬不知浮于表面，若是往日這些人的死活同何干。

只會對自己看得上眼的人，施以援手，骨子里認為，天地生靈皆都有自己的命。

起初，以為是這個世界，和前面許多世界一般，被“他們”做了手腳，強加給的屬。

細細觀察驗過后，更相信自己的覺。

自從得了扶桑樹后，心中的那藏的冷漠漸漸消失。

也不再是躲在暗無看戲的老鼠了，似乎更加遇到的一切了。

白的大地蒼茫，新村的房子也都被蓋上了厚厚的雪。

村子靜謐如畫。

柳綿到村子家的時候，聽到院子里正掃雪。

開門的是村長家的大閨。見到柳綿有些吃驚。

“這麼大的雪，你是怎麼來的？”

柳綿把腳上簡易的雪橇板放在一邊，“你娘呢。”

柳綿同村長商量半個時辰后，對著一直研究雪橇的村長家小兒道：

“這個極其簡單，北方人還用這個做雪排，方便雪地出行，這大雪一時半會兒是化不了了。”

村長家的小兒是個篾匠，孫家坡竹林多，碗口的斑竹更是沿著山坡到長。

村長家的小兒點頭后，柳綿就劃著雪橇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