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躺在榻上雙眼空的老婦人，顧錦璃知道，時機到了。

看到溫涼與顧錦璃，蔣氏冷冷收回視線，“不管你們有什麼意圖，都收起來吧，我是不會聽從你們擺布的。”

顧錦璃笑笑，“老王妃誤會了，我們來不是當說客的，而是有一件事要讓你知道。”

蔣氏眼皮了，悶聲不語。

顧錦璃也不等恢復，徑自道：“不知老王妃可聽說刑部尚書獲罪獄一事？”

蔣氏邊如今只有一個可信的婆子，沒有能指使的人，對外面的事并不知。

清楚謝昆是傅決的人，聽聞傅決又一次落在下風，除了覺得有些憾，更多的便也沒有了。

可顧錦璃接下的話卻讓如遭雷擊，將從麻木中一掌拍醒。

“謝尚書死在了大理寺，只他并非死在審訊的過程中，也不是自殺亡，而是突然痙攣扭曲，口吐鮮，痛苦而死。”

蔣氏的目偏轉過來，直勾勾的盯著顧錦璃。

看過溫平的，也聽大理寺差說過溫平的死因，這讓心里有了一個恐怖的猜測。

“平王府世代鎮守南境，相信老王妃對南境的蠱蟲應有些了解吧？”

蔣氏已經坐起了子，顧錦璃略一彎，繼續道：“有一種子母蠱，將蠱蟲分別種在兩人上，母蠱若死，子蠱必亡，遠在千里之外便可掌控他人生死。”

顧錦璃掃視了一眼蔣氏冷清的屋子，語氣中帶著點點憐憫，“若溫二老爺還活著，縱使得不到潑天富貴，也有子孫繞膝，怎會晚年如此孤寂。

太后娘娘雖無親子，但有侄陪伴在旁，又有五殿下承歡膝下，老王妃與太后娘娘雖為姐妹，只這差距真是讓人唏噓啊……”

離開蔣氏的壽瑞堂后，后屋還能傳來蔣氏發狂的罵聲。

顧錦璃仰頭向天際，幽幽嘆息，“阿涼，你有沒有覺得，被高門深院圈的天空都沒有外面的天空蔚藍？”

晃眼的日高高的掛在空中，世人只知它明亮耀眼，是天底下最為明奪目的存在，可又有誰知道那灼目的芒下藏著怎樣的黑暗。

今日本就是來打探敵的，可得知的真相卻遠遠超乎的想象，更讓心中滋生了恐懼。

溫涼看出了的心中所想，將輕輕環住，輕而鄭重的道：“放心，我不會讓你面臨同樣的黑暗。”

世人都聽說過高不勝寒，可只有真正站在高的人，才能知道那種冷寒有多麼刺骨。

“咳咳。”

溫聽說他們來了壽瑞堂，立即趕了過來，沒想到卻正撞見兩人纏綿恩的模樣。

溫忙背過，輕咳兩聲以此提醒。

在良王府秀恩不算，現在還跑到平王府秀，這兩人能不能善良一點點，關心一下他們這些人的。

溫涼只掃了他一眼，淡淡道：“看好蔣氏，確保活著便可。”

論心計智謀蔣太后比不上老巨猾的英國公，可太后的份是最好的保命符。

即便傅決造反，一日為太后，建明帝也不能公然。

若想除掉，便要將上的環摘下，將打落塵埃。

顧錦璃仰頭輕輕著溫涼，眼中噙滿了溫和憐惜。

蔣太后是殺害阿涼母妃的真兇，是害的溫涼自小與父母離散，殺了太過便宜，總要從上將阿涼這些年的痛苦討回來！

而就在他們商議如何在小本本上將蔣太后的名字劃掉時，北境卻出事了。

北燕王被簫奪余孽重傷，簫奪一黨趁機宮，意奪回大權。

北燕王被打得措手不及，急之下向駐守北境的薛家軍求援。

兩國貿易互通，又結秦晉之好，宋大老爺也擔心簫奪一黨死灰復燃，與手下將領討論過后，親自帶著一支軍隊赴燕救援。

可這一去，宋大老爺與這支軍隊便全然沒有了蹤影，仿若徹底消失了一般。

主帥失蹤，北境軍立刻急報告知京中。

朝堂上頓時做一團，眾人皆認為這一切定是簫奪的謀，務必要守好北燕，不能讓他們得逞。

他們商議許久，提出了很多意見，但鮮有人思考該如何救出宋大老爺。

歸究底他們在乎的只是北燕這道關卡，宋大老爺的生死對他們而言并不重要。

可對宋達來說，失蹤的是他的父親，他顧不上其他，只一心想將父親救回來。

宋達想要請命出征，未等建明帝否決，溫涼便開口駁回了他的提議。

“表哥，你別攔著我，我一定要去救父親！”

“如何救？”溫涼冷冰冰的三個字讓宋達暫時沒了聲音，他收回視線，抬眸著建明帝，鄭重道：“兒臣請命出征北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