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宦說完,便繼續朝前走,好似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
“況不明,皇上很生氣。”這句話顯然就是老太監讓人帶給自己的。
韓度眼簾一垂,細細思量起來。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連和老朱形影不離的老太監都不清楚?
而且這件事肯定是和自己有關,要不然老朱不會召見自己,老朱的氣極有可能就是朝著自己發的。
但是自己這些日子,一直都是安安分分的什麼也沒做啊。怎麼會惹得老朱生氣呢?
韓度一時之間想不明白,他把這幾天經歷的事,全都仔細回想了一遍,確實是沒有找到會導致老朱生氣的事。
既來之則安之。
想不明白就暫時別想,等見到老朱明白了究竟是怎麼回事,再想對策。
韓度抬眼一看,見小宦就要走遠,連忙加快速度跟上。
韓度來到奉天殿,就看見朱標和薛祥也在這里。
朱標見韓度進來,神怪異的看著他。
韓度心里本來就拿著幾分小心,生怕惹怒老朱。再被朱標這麼一看,他的心里忍不住有些發。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倒是薛祥看向韓度的眼神充滿了熱,見韓度看向他,薛祥頓時笑臉相迎,就好似韓度給他包了一個大紅包一樣。
自己什麼時候這麼歡迎了?我怎麼不知道?韓度在心里腹誹。
不過腹誹歸腹誹,韓度一見到老朱,還是從心的趕拜下。
“臣韓度,叩見陛下。”
老朱雖然還在生氣,但是看見韓度卻也能心平氣和的說話了。
“韓度,朕問你,你是否在鈔紙局里煉鐵?”
“是的。”韓度如實回答,同時心里忍不住想,難道是自己煉鋼的事惹到老朱了?
但是也不至于呀,洪武年老朱為了讓百姓生活的好一點,對很多事關百姓生機的事都放的畢竟寬松。
比如說燒石灰和煉鐵。
朝廷完全就是出于不止的狀態,只要百姓自己采礦來煉,你隨便煉府不會管的。
這就相當于是拿出一部分國家資源,來讓百姓得利。
從這一點上來說,朱元璋不愧是最心疼百姓的皇帝。
百姓都可以煉鐵,自己在鈔紙局煉煉,應該也沒什麼吧,怎麼老朱這麼大反應?
韓度跪匐在地上,心思電轉的想了一通,也沒有想明白。
老朱凝神看了韓度一眼,繼續問道:“你煉鐵來干什麼?你需要用鐵的話,為什麼不去找工部調撥,而是要自己煉?”
韓度直起來回道:“回皇上,因為石炭礦運輸十分不便,因此臣就想搭建一條能夠從山上快速運輸到山下的軌道。由于臣需要的比較多,去找工部調撥,工部也不一定就給。于是臣便想著干脆自己煉算了,這樣一來還便宜不......”
說著說著,韓度見老朱神不對,聲音便越來越小,最后干脆閉上了。
老朱見韓度閉,便問道:“你說你煉鐵是為了修路?”
“是的。”
“修路需要多鐵?”老朱繼續追問。
“這個,應該要不了多。”韓度這個時候也有點回過味來,覺得老朱今天發怒找他的原因,或許就是因為他煉鋼導致的。
于是,便說的含糊了一些。
“要不了多?”老朱忽然笑了一下,“朕聽說你的鈔紙局里面,煉了幾萬斤的鋼鐵呀。要不了多,你煉這麼多出來干什麼?”
“而且你既然會煉鋼,為什麼不上報朝廷,朝廷現在缺鋼缺到連軍械都造不出來的地步,難道你不知道嗎?”
老朱陡然站起來,劈頭蓋臉的朝著韓度就是一陣厲喝。
韓度無辜的看著老朱,“臣,臣真不知道啊。”
我怎麼會知道朝廷缺鋼?這也沒有誰告訴過我啊,韓度到十分委屈。
老朱聽了韓度的話,語氣頓時一滯。
殘元異,朝廷準備軍械的事,到現在都只有幾個人知曉。
按照常理來說,韓度不知道才是應該的,知道了反而不正常。
但是老朱惱怒之下,那里還會和韓度講道理。
“你!”
老朱氣急,指著韓度厲聲道:“你馬上把鈔紙局的那些鋼鐵,全部調撥到工部,先用來制造軍械。”
“別啊,皇上。”韓度一聽老朱打他鋼軌的主意,好似看見銀子從他兜里飛走了,頓時覺到挖心的疼痛,立刻開始慘。
“皇上,就那些鋼鐵,都還不夠臣用的呢,那里有多余的調撥給工部?”
老朱聽到韓度的慘毫不在意,他決定了的事,那里容韓度同意不同意。
只是老朱忽然回過神來,突然問了韓度一句,“等等,你說還不夠你用的。你修建那個什麼路,究竟需要用多鋼鐵?”
韓度見老朱眼神兇厲的看著他,那里還敢說話,只得巍巍的朝老朱出四手指。
“四萬斤?你這個敗家子。”
老朱怒不可遏,指著韓度的手指都抖起來。忽然埋頭朝著案上一看,手就把一方硯臺給抓在手里,就要朝著韓度砸過去。
“父皇,不要。”還是朱標眼明手快的出聲阻止老朱。
老朱想了想,把手里的硯臺放下。抓起案上的奏折,劈頭蓋臉的就朝著韓度砸過去,也不管這些奏折也沒有批閱。
“你這個敗家子,朕打死你。”
韓度跪在地上,連躲都沒有辦法躲,當然他也不敢躲,任由奏折劈頭蓋臉的砸在臉上。好在這些是奏折,而不是硯臺,砸在臉上雖然也疼,但不至于破相。
要是剛才朱標沒有出聲阻止老朱的話,現在自己說不定已經滿臉桃花開了。
“滾起來。”
“謝皇上。”
韓度連忙從地上起來,也顧不得一臉,站到一邊。
“來人備駕,朕要去鈔紙局看看。”
老朱視線落到韓度臉上,見他臉一變,又面無表的把視線給收回來。
韓度一聽老朱要求鈔紙局,頓時就在心里驚呼壞了。老朱要是去了,那自己剛才瞞的事,瞬間就會暴無。
但是韓度卻沒有什麼辦法阻止,只能夠聽天由命。
于是老朱便帶著朱標以及薛祥,后來讓人傳話把著湯和、李文忠也帶上,一行人浩浩的朝著鈔紙局而去。
韓度雖然極度的不想去,但是在老朱的眼皮子底下,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老朱來到鈔紙局,揮手讓朝他行禮的眾人免禮。
“煉出來的鋼鐵在哪里?”老朱直接開口問黃老。
韓度見此正要上前去向老朱解釋,卻被老朱一揮手給攔住。
“從現在開始,沒有朕的允許,你別說話。朕現在問的是他。”
韓度尷尬不已,諂笑著退下。
黃老不明所以,不過見是皇上問話,也沒有多想,直接手一指,“就堆在那邊。”
老朱順著黃老手指的方向看去,抬步徑直就走了過去。
老朱越是接近鋼軌,便越是驚訝。
一的鋼軌被匠人們整整齊齊的擺放在地上,一眼看去就像是一排著金屬澤的臺階一樣,給人一種視覺震撼。
老朱俯下去,了一把鋼軌,手冰冷。
李文忠武人出生,直接從地上拿起一個蛋大小的石頭,敲在鋼軌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韓度見曹國公如此暴的用石頭砸在鋼軌的頂面上,忍不住眼皮一跳,有些心疼。不過這個時候他可不敢開口,只得把視線轉到一邊,權當自己沒有看到。
扔掉手里的石頭,李文忠出腰刀,唰唰唰就是對著鋼軌猛砍。完了,仔細朝著鋼軌上看去,只看到幾道極淺顯的痕跡。
而手里的寶刀,卻已經是布滿了豁口。
李文忠欣喜的朝著老朱道,忍不住贊嘆道:“皇上,都是極品的好鋼啊。甚至比一般的鋼,還要好。皇上請看,臣的這把刀也算是千金難買的寶刀了,可是和這些鋼相比,卻什麼都不是。”
腰刀一橫,李文忠雙手把刀上的豁口,展示給皇上看。
同時心里忍不住罵韓度暴殄天,這樣極品的鋼鐵,卻被他像堆木頭一樣堆在地上。
老朱接過李文忠的刀,拿在手上看了又看,還拿手了豁口。
看完之后,隨手把刀還給了李文忠。
看著滿地的鋼軌,老朱似不經意的問黃老,“這東西一有多重?”
黃老被老朱一問,臉上頓時展開了花般的笑容。他覺到自己祖上肯定是冒青煙了,要不然怎麼有機會見到皇上的天,還能夠和皇上搭話呢?
心激的黃老,連韓度在不斷的朝著他使眼都沒有注意到。
“回皇上話,差不多五百斤的樣子。”
一就五百斤?
老朱聽到這話,眼睛朝著地上一掃,臉頓時沉下來,低聲喝道:“驤!”
一位相貌俊的男子從人群中,快步小跑到老朱面前,不顧地上的塵土,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臣下不嚴,請皇上治罪。”
驤現在心里都快要把那個給他報信的人恨死,什麼才幾萬斤?就現在這地上擺著的,不用數,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起碼十萬斤都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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